“我想知道的,正是老六的背後,是誰在撐腰。”


    朱炫淡淡道:“作弊的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還能得到吏部的試卷,這個背景讓我不敢想象,季先生認為對吧?”


    季文靖笑道:“或許這對於殿下而言,也是個機會,可以收拾一批,不服從殿下安排的人,或者借此機會做點什麽事情,有時候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


    朱炫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你說的,我都懂,隻是我就這樣被挑釁了,必須做點什麽還迴去。”


    季文靖說道:“殿下想做什麽,直接做便是了,現在整個大明,都是殿下在監國,有足夠的理由和條件去做。”


    “你這是慫恿我做點什麽。”


    朱炫笑了,但想到還在考試的那些考生,被捉了的老六等人,又道:“還是先等錦衣衛的結果。”


    然而,此話剛落。


    蔣瓛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朗聲道:“殿下,嘴巴撬開了,這些就是老六的供詞,以及問出來的名單。”


    侯顯匆忙地接過,送過去給朱炫。


    口供上麵,還列舉了一係列的名字,以及老六口述自己是怎麽做,如何通過作弊獲利,並且供出了一個吏部左侍郎,名字叫做章瑤。


    “老六招供的,隻有這些?”


    朱炫看完了,便問道。


    這份口供上的內容,朱炫可以肯定有問題,那個叫做老六的人,絕對沒有說實話。


    “隻有這些,但臣認為,他肯定還有隱瞞。”


    蔣瓛也是這麽認為,朗聲道:“一個吏部左侍郎,還沒有那麽大的能量、膽子,敢把試卷偷出去賣,背後絕對還有其他人。”


    背後的靠山,一定不止一個吏部左侍郎。


    “那就繼續查。”


    朱炫冷聲道:“老六的嘴,還是挺硬的,如果再撬不開,可以用點特殊的手段。另外,先把章瑤帶走,再按照名單到考場捉人,還有一事,剛才我見過皇爺爺,他說要倒查,你們錦衣衛準備一下。”


    “是!”


    蔣瓛應聲說道。


    他可以預判,接下來的錦衣衛,一定很忙,超級的忙,要停不下來了。


    特別是倒查一事,還很不容易查,以前榜上有名的讀書人,不是被安排到地方當官,就是在朝中當官,調查之下,要做的事情特別多。


    命令如此,還是朱元璋的命令,蔣瓛不敢不做,他很快就離開了。


    朱炫讓侯顯,把老六的口供內容,送過去給季文靖看了看。


    “季先生認為如何?”


    朱炫問道。


    季文靖說道:“蔣大人說的沒錯,一個吏部左侍郎,還不足以做老六的靠山,背後肯定還有人,隻是不知道這人可能是誰,就看老六敢不敢開口。”


    “這就需要看錦衣衛的手段了。”


    朱炫歎道:“我的第一次科舉,被鬧成這樣,他們擺明不給我麵子。”


    季文靖說道:“既然如此,殿下也不用給他們麵子。”


    “我本來就不打算,給他們麵子。”


    朱炫說道:“這一次,就算皇爺爺不說什麽,我也可能大開殺戒,不多殺一些人,無法殺雞儆猴。”


    季文靖心裏在想,朱炫現在,越來越像朱元璋了。


    不愧是爺孫二人!


    ——


    吏部左侍郎章瑤,今天也得負責監考。


    本來科舉監考,不是他的任務。


    隻不過,朱炫臨時換人,又查出了作弊的事情,就成了他的任務,而作弊一事,又讓他瑟瑟發抖,心裏怕得不行,慌得一批。


    要知道老六的試卷,就是章瑤帶出去的。


    聽說老六已經被捉了,章瑤現在很擔心,認為下一個會輪到自己,畢竟作弊這種事情,做了就沒辦法洗白,老六肯定頂不住錦衣衛的逼宮。


    看到眼前走來走去的錦衣衛,章瑤心裏不安,也是走來走去。


    此時,考場又來人了。


    還是蔣瓛來了。


    看到蔣瓛的瞬間,章瑤心李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心想這次真的要完了,蔣瓛可能又來捉人,這該如何是好?


    章瑤有想過逃跑,但是整個考場,都被錦衣衛控製起來,沒有任何逃跑的條件,仿佛隻能等死,等著被錦衣衛帶走。


    “蔣大人。”


    張紞看到蔣瓛又來了,問道:“是不是又有什麽新的線索?”


    蔣瓛拿出老六提供的名單,道:“這就是老六說的,找他買過作弊的人,我這次是來捉人的。”


    “那麽多!”


    張紞看到名單上的名字,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他不懷疑名單的真實性,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錦衣衛也不敢隨便作假,要知道殿下和陛下都在等著這個案子的結果。


    也就是說,都是真的。


    朱炫曾說過,天底下沒有公平。


    張紞一直認為他們的科舉,還是公平的存在,如今看到這份名單,他相信真的沒有公平了。


    這一屆的科舉,尚且如此,那麽以前的科舉呢?


    有些事情隻要被發現了,就不會隻是做過一次,更不可能是一次就被發現,背地裏肯定做了不少,以前的科舉,說不定也有問題。


    如果要追查,就有可能得倒查。


    這樣查下去,張紞不敢想象,後果有多麽可怕。


    “就是這麽多!”


    蔣瓛說道:“我這次是來捉人的,麻煩張大人配合一下,把名單上的人都集中起來。”


    張紞迴過神來,無奈地歎道:“不能驚擾正常考試的考生。”


    “我們知道。”


    蔣瓛笑了笑又道:“我還要帶一個吏部的人迴去。”


    張紞一個激靈!


    其實他可以猜到,吏部隻怕也有人,配合外麵的人作弊,否則試卷是不可能傳出去,如今蔣瓛就要捉吏部的人。


    “誰?”


    張紞問道。


    “章瑤。”


    “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張紞不可置信道:“章瑤此人,平時很正常,並沒有什麽。”


    蔣瓛說道:“老六的口供,就是此人,很多時候人心隔肚皮,張大人就算不了解此人也正常,更何況我們錦衣衛不敢誣陷好人!”


    在這種大事上麵,張紞相信,錦衣衛確實不敢隨便誣陷人。


    “他在左邊。”


    張紞隻好放下了,對蔣瓛的質疑,不敢幫章瑤。


    “捉人!”


    蔣瓛說道。


    章瑤一直注意著,張紞和蔣瓛的交談。


    便在此時,看到蔣瓛迎著自己走來,他心中一慌,轉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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