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張紞剛走到樓上,看到朱炫了,馬上過去跪下道:“是臣該死,無法安排好科舉的事情,導致有人作弊,請殿下責罰!”


    “張大人起來吧!”


    朱炫說道:“開考之前,我討論過一次,天下間有沒有絕對的公平,但從現在看來,真的不存在公平二字,科舉也難以公平。”


    聞言,張紞這才敢起來,可是聽了朱炫的話,他終於明白朱炫為何突然換人。


    就是為了公平,擔心監考、閱卷的人,在其中利用自己職權之便做點什麽,換人換得突然,那些想作弊的人,突然之間,肯定緩不過來。


    他不得不感歎,朱炫做這些事情,做得有多充分,對科舉也是十分重視。


    “迴殿下,科舉還算是公平。”


    張紞隻好說道。


    說完了,再小心翼翼地,站在朱炫的身邊。


    “不,還不算公平。”


    朱炫歎道:“下麵有人作弊了,就不是公平,你看……”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麵。


    張紞循聲看去,隻見那些作弊的工具,就擺在桌麵上,作為吏部尚書,他也知道自己有責任,連忙又要跪下來請罪。


    “你不用跪,有些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再怎麽跪都是沒用,還不如省點力氣想辦法解決。”朱炫冷聲說道。


    張紞聽得出來,朱炫語氣之中的憤怒。


    也不怪朱炫會如此憤怒。


    作為第一次主持的科舉,有人在科舉的時候作弊,換作是張紞,都有可能如此。


    “請殿下指示,臣應該怎麽做?”


    張紞小心翼翼地問。


    平時朱炫不生氣,他們也還可以隨便一點,但現在生氣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來自朱炫身上的壓力,不得不很小心。


    朱炫不再是那個小屁孩,給他們帶來的壓力,還是很大的,聞言便說道:“吏部還有沒有不一樣的,備份的試卷?”


    “有,殿下是想……”


    “沒錯!”


    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朱炫對現在的試卷都不怎麽相信,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又道:“你馬上帶那份全新的試題,找我二十叔印刷,不過貿易區那一題必須加上去,印完了立馬送過來,下麵的錦衣衛要查,還得再查一段時間。”


    聽到要臨時更換試卷,還要讓錦衣衛全麵地查,張紞擔心會不會耽誤了考試,道:“殿下,臣認為沒這個必要吧?”


    朱炫問道:“你知道蟑螂吧?”


    張紞不知道這樣問是什麽意思,隻好配合地點了點頭。


    朱炫又道:“通常你在家裏發現了一隻蟑螂,那麽你的家裏,有可能到處是蟑螂,如果真的這樣,我們大明的科舉還用考嗎?延時一點,其實也沒所謂。”


    張紞:“……”


    這個比喻,好像也有道理。


    隻不過,張紞算是看明白,朱炫一定要這樣做,哪怕耽誤了科舉,也得做下去,不能讓大明的科舉存在持續的作弊現象,唯有低下頭道:“臣,領命!”


    “下去辦吧!”


    朱炫淡淡地說道:“你們也不怪我這樣嚴格,要知道科舉關係的,可是大明的未來和希望,張大人也不想未來的同僚,是那些靠作弊考進來,不學無術的人吧?”


    張紞當然不想!


    如果有這樣的同僚,還拉低了他們的檔次。


    張紞領了命令,很快下去安排了。


    朱炫繼續坐在二樓,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麵,本來想等到開考之後,迴宮看奏章的,奈何發生這種事情,什麽心情都沒有,唯有繼續待在這裏等最終的結果。


    下麵的錦衣衛,還在調查。


    吵鬧的聲音,不斷地傳上來。


    朱炫也不心急,就算科舉繼續拖延,他也有的是時間等下去,為國選拔官員,一點都不能出錯。


    否則,這個科舉,將再無任何意義。


    等了沒多久。


    蔣瓛終於上了二樓,來到朱炫麵前跪下說道:“殿下,那個作弊的人問出來了,他說是找一個叫做老六的人,買的作弊工具。”


    “老六?”


    朱炫聽了,又道:“連名字都沒有公開,這個老六謹慎了。”


    蔣瓛沉聲道:“這個老六,好像大有來頭,據說連考卷都能拿到手。”


    “真的?”


    “那個人,就是這麽說。”


    “考卷都可以拿到手,是個手眼通天的人啊!”


    朱炫冷笑一聲,又道:“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在朝中肯定有人,也就是說,我們大明的官員,配合外人作弊,有趣!”


    蔣瓛滿頭冷汗,聽得出來殿下肯定很憤怒。


    這次不殺一批人,是絕對無法平息這件事。


    就算朱炫不想殺,但朱元璋絕對不會手軟,又要死很多人了,但這件事又實在嚴重得太過離譜,就算蔣瓛都不敢如何評價。


    “捉人,把老六帶迴來給我。”


    朱炫冷聲道:“我倒要看看,這個人如何厲害,能把手伸到我們朝中,同時準備一下,查所有和試卷相關的官員。”


    “臣領命!”


    蔣瓛馬上走下去了。


    他知道接下來,他們錦衣衛又能派上用場,又可以折磨人了。


    蔣瓛離開之後,朱炫揉了揉太陽穴,他也隻是想好好地考一下科舉,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科舉,不容易啊!”


    朱炫歎了口氣,繼續等待。


    但是很快,雷綱也上來了。


    “殿下,我們又捉了三個人,他們都說是在老六那邊買來的東西。”


    雷綱上來了,把同樣的作弊工具,放在朱炫麵前。


    朱炫拿起來看了一會,歎道:“雷綱,你說的沒錯,天下間絕對沒有公平。”


    雷綱低下頭道:“臣不敢!”


    “那個老六,有點本事!”


    朱炫淡淡道:“讓下麵的人繼續,再查一次,如果還沒有其他問題,就讓他們先停下來。”


    “是!”


    雷綱又道。


    科舉還是要考,一直查的話,能查出來也還好,否則沒有多大意義。


    想要知道,還有多少考生作弊,就看老六那邊能供出多少人。


    那些作弊的考生,帶進去的是作弊工具,才能查出來,如果老六真的能拿到試卷,那些考生必然早就背熟了,這樣是很難查。


    總不能把人家的腦子扒開,看看裏麵都有些什麽東西。


    “殿下有令,再查一次。”


    雷綱到了下麵,朗聲道:“查完沒問題了,等待考試。”


    那些考生一聽,這才鬆了口氣,總算可以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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