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朱高煦對煮不熱的沸水,還是充滿興趣。


    不斷地擺弄,連羊肉都暫時放下不吃。


    朱高燧就沒有像朱高煦那麽好的精力,拿出氧氣瓶小吸一口,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問道:“這裏的水煮不熱,這裏的人怎麽生活?”


    “正因為煮不熱,他們的生活比較簡單。”


    季文靖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當地人的生活情況。


    算是給他們傳播新的知識點,無不感到耳目一新,對這裏又充滿好奇。


    都想不到在大明的西邊,還有一個如此神奇的地方。


    “季大人能不能為我講解一下,在吐蕃裏麵的禁忌,或者習俗習慣等?”


    景清以前對吐蕃是有過了解,但也隻是簡單地聽說過,對於更深入的完全不懂,現在可以提前知道,以後就能方便很多。


    季文靖說道:“當然沒問題。”


    於是乎,眾人圍在火堆之前,一邊烤火一邊聽季文靖的講述。


    就算朱炫聽了,現在也感到開闊自己的視野,穿越前是去過這些地方旅遊,但幾百年前的和幾百年後的很多都不一樣,時間的流逝確實容易改變很多。


    時間這個東西,最神奇了。


    “季先生在這裏做得不容易啊!”朱炫感慨道。


    “所以我才想著,要迴去享受。”


    季文靖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在乎把自己的摸魚想法說出來,很隨便道:“幸好殿下準許了我這個請求。”


    能夠有如此膽子,可以隨意地和朱炫說話的人,也就季文靖一個,其他人就算心裏這麽想,但也不敢說出來,他們也是怕了朱炫的威嚴。


    朱炫說道:“我應該繼續把你留在這裏,別讓你迴去才對的。”


    言畢,他們都笑了。


    進入高原的第一頓晚飯,便是如此在歡樂中結束。


    朱炫迴去帳篷裏休息,躺在榻上,這才感到全身心的放鬆。


    “我好像很久沒洗過澡了。”朱炫發現自己身上,還有點淡淡的餿味。


    上一次洗澡,還是在歸化的時候。


    侯顯聽著連忙道:“奴婢這就找人安排。”


    朱炫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這裏的水都煮不熱,沒必要折騰,我記得你好像還是西南那邊的人,對吧?”


    侯顯恭敬道:“是的。”


    朱炫想了一會道:“景清此去,應該需要一些當地的人幫助,不知道你的老家,靠不靠近朵甘都司?”


    “迴殿下,靠近。”


    侯顯大喜道。


    “那行,有空了你和景清聊聊,讓他們提供一點幫忙,如果可以的話,讓景清安排點事情,給你老家的人做做。”


    朱炫對於身邊的人,還是挺友善的。


    至於鄭和那邊,就把他的侄子鄭光乘丟給季文靖教導。


    好讓鄭和安心地幫他出海,展開新航路的開辟。


    對於侯顯這邊,也得安排一下。


    “多謝殿下!”


    侯顯跪下來激動地磕頭。


    其實他早就想有如此請求,隻是不敢提出,作為一個奴婢,不敢提任何請求,同時又很羨慕鄭和,能把鄭光乘送去給季文靖教導,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殿下是真的很好人。


    “好了,起來吧!”


    朱炫又道:“你也伺候了我將近二十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才想起來你還有家人,正巧又在西南等地。”


    考慮到景清在理塘的管理難度可能比較大,又想到侯顯的家人,他順便把這兩件事一起做了,也好給景清減輕一些壓力。


    侯顯再磕了兩個頭,就起來,擦了擦眼淚道:“奴婢沒有苦勞,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


    朱炫說道:“明天你想辦法,讓人傳信迴去給你的家人,順便給他們一個提醒。但是,你的家人必須真正幹活,如果讓錦衣衛發現他們有問題,我會下令讓錦衣衛淩遲。”


    停頓了一會,他打了個哈欠:“好了,我乏了。”


    侯顯馬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把被子給朱炫蓋上,就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又感動得要落淚。


    他們這樣的奴婢,想法其實很簡單。


    給一點恩惠即可。


    特別是有家人的奴婢,給他們家人的恩惠,他們下麵都沒了,對家人特別重視。


    ——


    次日。


    朱炫起來了,就找來季文靖,想要去他們的學校看看。


    季文靖很清楚朱炫的要求,齊民編戶這些可以不看,但學校關係到文化教育,以及改風易俗的關鍵,必須去看看怎麽樣了,有文化的改變,才能更好地進行同化計劃。


    還有進行融合。


    文化是很多東西的關鍵。


    朵甘都司的學校不算偏僻,位於一個人口比較多的城池,附近有不少部落聚集,這裏人口足夠了,隻要有人,就能發展起來。


    “我們的學校,在當地還算勉強可以。”


    季文靖在前麵帶路,又道:“短時間之內,要讓他們接受我們的學校,還不怎麽容易,隻能說比較勉強了。”


    朱炫說道:“這是正常的,一個新事物的出現,很容易讓人懷疑,以及不可置信,繼續發展下去應該能好很多。”


    景清現在的感覺,比昨天舒服一些,此時也跟在朱炫身邊,聞言便說道:“用我們大明的科舉去引誘,效果也不怎麽好嗎?”


    “不好!”


    “想去我們大明當官的人,肯定是有的,但他們從現在開始學習我們的儒學,到可以考科舉了,得多長時間?”


    “單是這一點,已經勸退不少人。”


    “除非是像隆多那樣的人,能輕鬆、快速地進入我們大明官場,其他的不太行。”


    季文靖解釋說道。


    景清恍然大悟,又了解到一點當地的狀況。


    “學校裏教導的,都是什麽人?”


    朱炫問道。


    “小孩為主!”


    季文靖說道:“我們的學校,對孩子是免費入讀,從臨洮貿易區拿部分收益去補貼學校,當地人覺得浪費自己的時間去考科舉不劃算,但他們還是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去考。”


    成年人的機會不大,但孩子的機會還是有的。


    望子成龍,是很多人的基本操作。


    他們能有這樣的想法,朱炫並不意外。


    再加上還是免費的,這個便宜不撿白不撿,讓孩子去讀書識字,對他們而言還是有用的。


    要知道大明的文明,在這個時代,在整個亞洲裏麵,那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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