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試藥的時候。


    確定好了誰應該試藥,朱炫就不管他們了,但是他也不住在燕王府中,而是到了北平的衙門居住,並且把整個衙門征用了,再包圍起來,但還是給當地官員留有足夠的辦公場所。


    燕王府,不安全。


    朱炫進城的瞬間,就有了這個感覺,特別是想到進城的時候,感受到那個帶有殺意的眼神,燕王府中的人對自己有殺意,要說沒問題都不會有人相信。


    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隱藏起來的韓鈞。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如果韓鈞沒有逃跑,還藏在城內,燕王府對他而言,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朱炫心裏嘀咕。


    如果猜測成立的話,韓鈞一定就在燕王府內,他住進去的話可能有危險,但進城的時候,他又一時間無法確定具體是誰。


    那一道目光,轉瞬即逝,轉移得很快。


    快到讓他無法判斷。


    “怎麽樣了?”


    朱炫看到嚴冠迴來,馬上問道。


    嚴冠低下頭道:“迴殿下,暫時沒有線索,今天出城一起迎接殿下的人,初步排查沒問題。”


    朱炫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考慮良久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成立,韓鈞藏在燕王府內,並且藏在今天一起出城迎接我的人當中,那麽燕王府內部的人,一定發生過人員變動,對吧?”


    嚴冠點頭讚同道:“是的,燕王殿下曾說,發現韓鈞的替身之後,也擔心韓鈞會藏在府中,曾排查過府內所有人,但是,暫無問題。”


    “也就是說,韓鈞在府中的安排,做得很好。”


    “他在燕王府裏麵,應該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或者可以隨意取代某個人。”


    “結合他替身的那個人皮麵具,韓鈞可以偽裝成任何一個人。”


    “這個人,在燕王府中,應該很不起眼,平平無奇。”


    “但是他偽裝了,又沒有露出破綻,那麽被偽裝的人,大概是死了。”


    朱炫根據目前所得到的線索,簡單地分析一下,推敲韓鈞可能在做什麽,或者如何躲藏。


    嚴冠聽著,終於找到了方向,連忙道:“臣明白了,這就去查燕王府中,那些身份地位低下的人,從這個群體裏麵去查,查他們最近是否有什麽特別的異動,另外,再查屍體!”


    “沒錯!”


    朱炫讚賞地看了嚴冠一眼,繼續說下去:“被偽裝的人必定死了,但是殺人藏屍,這一步並不好做,也容易留下什麽線索。”


    屍體這東西,能藏的時間不會很長。


    一來體積大,二來容易腐臭。


    除非韓鈞真的可以做到,完全地隱藏起來,等到屍體變成骸骨,沒了腐臭,但體積大,可以提供藏屍的地方就不多了。


    若要排查,應該還能做到。


    “小心行事,切勿打草驚蛇。”


    朱炫叮囑道:“若是讓他發現了什麽,提前跑了,就不好了。”


    嚴冠朗聲道:“臣明白了。”


    得到具體方向,他就明白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當即去安排。


    朱炫繼續留在衙署,考慮了好一會,道:“雷綱,帶唐賽兒過來。”


    過了沒多久,唐賽兒被帶到了。


    她安靜地站在朱炫麵前,並不說什麽,也不反抗,好像在等朱炫的提問。


    “你知不知道,韓鈞都有些什麽身份?”


    “或者說,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引出韓鈞?”


    朱炫覺得讓嚴冠去查,還是不夠穩妥,看能不能通過唐賽兒入手,發現什麽問題。


    唐賽兒搖頭說道:“不知道,雖然我是他們的聖母,但韓鈞做的事情,從來不會讓我知道,其他身份是他保命的手段,除了他本人,哪能輕易讓別人知道?”


    這樣說來,也有道理。


    朱炫想了想說道:“明天,你和我去一趟燕王府。”


    言畢,也不管唐賽兒如何,就讓人帶她迴去關起來。


    考慮到最後,他又說道:“放開所有對北平的封禁,不用再封起來排查了。”


    如果人真的在燕王府,把府邸封起來即可。


    如果人不在了,那麽整個北平那麽大,封起來也很難查,封的時間長了,還容易出問題,到時候朝中那些大臣知道了,又有可能彈劾自己。


    “是!”


    雷綱下去傳令。


    朱炫當然希望,韓鈞就在燕王府。


    這樣一來,他要做點什麽都很容易。


    第二天早上。


    朱炫把唐賽兒放出來,再找來幾個丫鬟,給她換了一身衣服,簡單地梳妝打扮了一下,把人帶著去了燕王府。


    唐賽兒長得還是挺漂亮的,現在簡單地裝扮好了,可以讓人眼前一亮。


    白蓮教找的聖女,都是與眾不同。


    “你要做什麽?”


    唐賽兒皺起眉頭問道。


    朱炫沒有把韓鈞的事情告訴她,笑了笑道:“你跟我來就是了,當然你也可以逃跑,前提是能逃出去了再說。”


    身邊都是錦衣衛,唐賽兒沒有自信逃出去。


    現在她,甚至有點不想逃了。


    有一種想要脫離白蓮教的感覺。


    在白蓮教裏麵,見識的東西多了,覺得這個組織,其實都不怎麽正常,脫離了,或許還很好吧?


    她真的不想再迴去。


    聽完了朱炫的話,唐賽兒默然了一會,安靜地跟在朱炫身後,一起到了燕王府中。


    “殿下!”


    朱高熾看到他們又來了,連忙出來迎接,不過看到朱炫身邊還帶著唐賽兒,沒有枷鎖也沒有腳鐐,還裝扮得那麽漂亮,就有一種不太正常的感覺。


    朱炫給他一個眼色,道:“我就是過來走走,想問一問韓鈞在你們府中,平時喜歡做什麽。”


    朱高熾是個聰明的人,看到朱炫如此眼色,便明白要做什麽,但他也不問具體要做什麽,配合一下就夠了,道:“這個……老二和老三他們最熟悉,我讓他們出來。”


    “也好!”


    朱炫並不猶豫,拉住唐賽兒的手就往裏麵去。


    朱高熾看到這裏,嘴角不由得一抽。


    最近是有一些閑言碎語從應天傳來,說是朱炫沉迷女色什麽的,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貌似還是真的,這不得要把白蓮教聖母也弄到手了?


    隻不過,他們進門的時候,韓鈞正好從後院出來。


    在前門看到這一幕,他先是瞪大雙眼,但很快把自己的情緒掩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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