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在一群錦衣衛、羽林衛的保護之下,離開了京師。


    四個小媳婦,就坐在身邊。


    左擁右抱,看上去還是挺不錯的。


    隻不過,走出了應天府之後,朱炫沒有著急趕路,也不急著去鳳陽,而是慢悠悠地走,甚至走著走著還讓人停下來休息。


    身邊的護衛,全部隻聽他的命令,自然不會在意什麽時候休息。


    “殿下這樣,是有什麽打算嗎?”


    岑花輕聲地問。


    朱炫說道:“皇爺爺故意讓我離開,其實是想做一件大事,但這件大事不怎麽友好,我還準備迴去阻止他,所以我們不能走得太快。”


    “什麽大事?”


    鐵秀英輕聲地問。


    朱炫說道:“殺一個人,但是會連累很多人,能連累多少我也不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連累的人不會有原本藍玉案的多,但是也不會少,至少常家有大部分人,是無法避免的。


    根據朱允熥的描述,藍玉的造反,也提及了常家。


    聽到老朱要殺人,小媳婦們不敢再說什麽,馬車的車廂內,很快安靜下來了。


    “皇爺爺一定會在我離開應天之後動手,大概就是現在。”


    朱炫說道:“我們就不走了,在這裏停留一天,明天迴去,不過我自己迴去,你們留在這裏等我,處理好京裏的事情,我再迴來陪你們一起去鳳陽。”


    “好!”


    她們都乖巧地點頭。


    不過她們對朱炫的感覺,也有點改變,覺得此時的朱炫,和以前相比,變化有點大,最主要是變得更成熟了。


    朱炫下來,讓人在岸邊紮營。


    在這裏暫時當做是露營。


    把剛才沉重的話題丟到一邊後,他們還是有點快樂的,好久沒試過,在一起如此玩鬧了。


    將來進宮,如此機會,可能更少。


    進宮有利有弊,便是如此。


    ——


    京師。


    藍玉一早起來,抱著自己的孫兒玩鬧。


    此時的他,早就沒有了軍職,但是涼國公的爵祿還在,也都習慣了每天閑著無聊的日子,其實什麽都不用做,帶一帶孩子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隻是偶爾會懷念一下戰場。


    藍玉的兒子藍春,起來之後看到父親如此,也淡淡地笑了。


    父親和其他淮西老將一樣,留在家裏帶一帶孩子,真的很不錯,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也不用一直想著,應該如何爭權奪利等等。


    “爹,咱們家裏,這樣豈不是很好?”


    藍春笑道。


    藍玉歎了口氣道:“好是好,但就是太閑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不能動。”


    打了幾十年的仗,藍玉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在戰場上度過,就該屬於戰場上的人,就算死也得死在戰場上,現在不能打仗了,很容易閑得慌。


    要不是有一個孫兒逗逗,他都不知道可以做點什麽。


    藍玉見了,欣慰地笑了。


    他們藍家不用再爭奪什麽,一家人平安是最好的。


    但是藍家的平安,又很快被打破了。


    “老爺,外麵……錦衣衛來了。”


    藍家的管家,急匆匆地跑迴來說道。


    一聽到“錦衣衛”三個字,藍春猛地站了起來。


    藍玉眉頭一皺。


    將近兩年裏,一直沒有錦衣衛來過家裏,今天突然來人了,就給了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覺得不會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了吧?


    還不等他們做什麽,蔣瓛大步進來。


    整個藍家外麵,都被錦衣衛包圍了。


    “蔣大人!”


    藍春迎著上前,問道:“請問大人有什麽事情?”


    蔣瓛冷笑一聲,淡淡道:“我們是來捉人的?”


    “捉人?捉什麽人?”


    藍春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一種很不安的情緒,在心底裏浮現。


    真的要出事了。


    陛下那麽久了不管藍家,他們都以為要永遠不管,哪曾想直到現在,才來算賬。


    蔣瓛朗聲道:“涼國公藍玉,以下犯上,僭越謀反,來人!把藍家上下所有人,全部捉起來。”


    聞言,錦衣衛的人,迅速從外麵進來。


    他們直接捉人。


    藍家裏的人,頓時一片哀嚎。


    “蔣大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我們藍家,絕對不會造反,也不敢造反!”


    藍春頓時急了。


    但是他的話剛說完,也有兩個錦衣衛把他拿下。


    蔣瓛說道:“你們藍家,有沒有造反,藍玉最清楚,拿下!”


    藍玉不反抗,無奈地歎了口氣,明白那天和朱允熥說過的話,肯定被錦衣衛聽去了,朗聲道:“我可以跟你們迴去,但我要見陛下。”


    蔣瓛聲音一厲,喝道:“陛下是你要見,就能見的嗎?拿下,帶迴詔獄。”


    藍玉也不急,繼續說道:“那就麻煩蔣大人幫我轉告陛下,懇求他能給我藍家,留一個後,我有沒有真正僭越謀反,陛下很清楚。”


    哇……


    藍玉那個小孫兒,頓時大哭了起來。


    哭聲在藍家裏麵迴蕩。


    藍家其他的人,似乎被哭聲感染,也隨之一起哭了。


    “帶走!”


    蔣瓛一點也不對藍家的人留情。


    他奉命行事,隻知道捉人,留情這種事情,那是陛下做的。


    藍家很快,被捉了個空。


    把藍家的人帶走了,蔣瓛帶人,來到了常家,當時藍玉和朱允熥的口嗨裏麵,也提到過常家。


    老朱也不想對常家太狠,畢竟常遇春的麵子還在。


    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不做。


    至於淮西其他勳貴,他暫時不動,這部分人沒有威脅,先讓他們留下,如果那部分老家夥也敢蹦躂,隨時用藍玉的罪名把他們也一起辦了。


    蔣瓛走進常家的時候,常升他們都還在。


    “請問蔣大人來訪,有什麽事情嗎?”


    常升見了,笑著出去迎接。


    不過看到蔣瓛身後,還跟著一大群錦衣衛的時候,他的眉頭挑了挑,不安的情緒,在心頭縈繞。


    覺得要出大事了。


    “藍玉謀反,已經被我們拿下了。”


    蔣瓛輕描淡寫地說道。


    “舅舅謀反,他……”


    常森驚了,正要為藍玉分辯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藍玉謀反被捉,錦衣衛找上藍家,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顯。


    念及至此,常森渾身一個哆嗦。


    蔣瓛繼續說道:“藍玉謀反,你們常家是同犯,來人,把藍家上下所有人,都捉了!”


    “慢著,我們沒有謀反,我們要見陛下!”


    常森急了,要阻止錦衣衛。


    但是常升微微搖頭,讓他不要反抗,任由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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