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華抬腳往門上一踹。


    “呯!”


    寇五勞剛要翻牆頭進去把人截住,隻聽一聲炸響,緊接著院子大門向內轟然倒下。


    他倒吸著氣,“乖乖。”


    院門有他四指厚,又用手臂粗的門閂插著,要是他來,踹十腳也踹不開,而霍善看著沒怎麽使勁的一踹,院門給踹倒了。


    霍善絕對是個內家裏手!


    他對一個內家裏手嘰歪了好幾天,還拿死屍嚇人,霍善沒一掌拍死他是霍善心存仁慈。


    跟在妉華身後的範保江比寇五勞感受深,強,太強了!妉華不高的身形在他心裏變得無比高大。


    院裏的人已縱身躍到了後牆上,被聲響驚動,他站在牆頭上迴頭望了眼,看到妉華愣了下。


    妉華沒錯過對方這一愣。


    牆上的人穿著織有暗紋的窄袖短袍,手裏提著把劍,他三十歲上下,相貌普通,隻一雙眼露出精光。


    寇五勞朝對方喊話,“俺們是捕快,要帶你迴去問話,你敢逃定是心裏有鬼。”


    他沒再叫對方鳥人,是因為看到了對方縱身跳上牆的一幕,身手起碼比他強,而且對方這一迴身,他看到了對方拿在另一側的劍。


    此人可能是個江湖客。


    他哪裏會往死裏得罪。


    牆上那人用眼角瞟了寇五勞一眼,滿是嘲諷,隨後他臉色變了下,縱身一躍,左腿卻一軟,差點跌落牆頭,好歹他穩住了,一躍躍出了牆頭,不見了人影。


    寇五勞卻又暗唿了聲“乖乖”,他看的清,是霍善隨手撿起被踹毀的院門掉落的木屑,又是隨手般地甩向牆上那人,那人躲過了一小塊木屑,沒躲過另一小塊,左腿被投中。


    輕飄飄的木屑,在霍善手裏成了鐵質的暗器般。


    霍善怕不是個內家高手!


    妉華一試過後,試出了短袍人的身手,對方也有內力。


    而從荒棄院子死者的死狀看,殺死他的人手法笨拙,留下了明顯的殺人痕跡,她傾向於兇手是個普通人。


    短袍人是荒棄院子兇手的可能性不大,但妉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血腥味來自屋裏,還沒傳散開,院子裏血腥味不是很濃。


    “我去追他,這裏交給你們。”妉華說話間,已縱身躍過了牆頭。


    “哎,好……”寇五勞的“好”字沒說完,已看不到妉華的身影了,他直咂舌。


    在寇五勞趴在牆頭愣神的工夫,範保江進了屋子,隨後喊道,“五勞,快過來,這裏有個死人。”


    寇五勞忙跳下來,從洞開的院門直跑進了屋裏。


    死人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道,初步看是被鋒利的刀劍割了喉,血還在汩汩流著,應該是剛被殺死。


    很難不讓人想到逃走的短袍人就是兇手。


    初步查驗了下,“這人殺的真利索,是個狠人。”


    範保江說道,“怕不也是個內家高手。”


    寇五勞一陣唏噓,“不知道霍善能不能抓住兇手。”


    ……


    再說妉華那邊。


    逃走短袍人速度很快,她跳過牆時已不見了對方的蹤影。


    不過妉華在剛才一試的同時,在對方身上做了氣息標記,對方逃到哪裏她都能找到。


    短袍人很有經驗,走的是迂迴路線,既避開了人群,又讓追的人看不出他的目的。


    妉華不用那麽麻煩,遁著標記移動的大致方位,直線追了過去。


    看出對方要出城,正合她意,在城裏動手可能會誤傷到其他人或東西。


    ……


    出了城後,鄭連奉有所放鬆,速度慢了下來。


    本是件簡單的事,卻生出了枝節,被幾個捕快撞上。


    等來到了一處山林裏,他忽地一驚,手裏的劍已出了鞘,一個躍起迴身,看到了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後的妉華。


    能近到他身後十米內還讓他沒能覺察到,隻能是眼前的女捕快輕功了得。


    已經節外生枝了,為免生出更多的枝節,鄭連奉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塊銀色的牌子舉到麵前,“鐵騎衛辦案,與你無關,速速離開。”


    他不信嚇不走對方。


    妉華知道鐵騎衛。


    霍山牛心知自己熬不過去了,給原主安排好了做捕快的後路後,對原主進行了當朝時事的普及,提及到了鐵騎衛。


    鐵騎衛是皇帝的直屬侍衛。


    妉華對比了下,鐵騎衛類似於藍星世界裏明朝的錦衣衛,還掌巡捕、緝拿、刑獄之職,權限很大,到了地方上,沒有官員不怕的。


    可惜嚇不到她。


    “你認識我。”妉華用的很肯定的語氣。


    她本可以當時把人留下,但寇五勞和範保江在場。


    原主的身世存疑,很可能是個秘密,是秘密就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鄭連奉佩服對方的洞察力,短短一瞬間的事,對方都能注意到,“我隻是見你是個女子,卻做了捕快,較為新奇罷了。我怎麽可能認得你,速速離去。”


    他能耐著性子迴答了對方,純粹是忌憚對方的身手。


    對方沒能被鐵騎衛的名頭嚇住,是膽子太大呢,還是太無知,鄭連奉相信是後者,“你若不清楚鐵騎衛是何身份,迴去問你們的縣令去。”


    要是縣令知道自家衙門裏的捕快得罪了他這個鐵騎衛,怕是她的捕快當不成了。


    妉華看好好問是問不出來了,那就撕破臉吧,“本捕快也在辦案,你涉嫌殺死了我的嫌疑人,我要抓你迴去協助調查。”


    一個小小的捕快,竟敢跟他這位鐵騎衛叫板,鄭連奉沉下臉,“別逼我對你動手。”


    他忌憚對方的身手,並不是怕,是不想節外生枝,誤了上麵的大事,


    妉華抽出刀來,“想動手就動手,說那麽多幹什麽。”


    舉刀向鄭連奉削去。


    鄭連奉一個後仰堪堪躲過這一刀,他徹底怒了,“你找死。”


    他舉劍向前,跟妉華打鬥起來。


    對了兩招後,鄭連奉暗道不好,他輕敵了,他隻以為對方的輕功厲害,卻沒想到對方的力量也奇大,再打下去他必輸無疑。


    要是被一個縣衙門的捕快抓住,丟了麵子是小,弄砸了差事是大。


    他沒握劍的手一勾一甩,三枚暗器射出,直朝著妉華的麵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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