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一招手,我將耳朵湊了過去。


    一言一語,一個超乎我意料的真相……確切地說,此時此刻,我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經曆了第二次世界大戰。


    怎麽會是這樣?陳富生見我麵露遲疑,嗬嗬笑道:“這才剛剛開始。而且,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我會抽機會講給你聽的。”


    我皺眉道:“可是他怎麽會,怎麽敢-----”


    陳富生伸手‘噓’了一聲,打斷我的話:“隔牆有耳。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千萬不要聲張。否則,我陳富生將會死無葬身之地。當然,你也一樣。”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切地說,陳富生剛才在我耳邊說的話,讓我感到了平靜表象之下的波瀾壯闊。暗藏玄機的天龍集團,莫非真的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陳富生道:“所以,刑凱的邀請,你得去。隻是要留個心眼兒。我告訴你,你這樣做-----”


    他又伸手將我的耳朵召喚過去,如此囑咐一番,我隻是連連點頭。


    從陳富生臥室裏走出,我的心裏五味翻滾,久久難以平靜。幾乎是突然之間,有一種特殊的直覺,在我心裏變得清晰起來:陳富生這次微服私訪,隻是一場假戲。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更多的玄機。


    但是盡管我的大腦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卻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秘。除了陳富生告訴我的那些真相,我再也一無所知。


    在樓道裏徘徊片刻,我緩緩地走出了賓館。


    刑凱的車子仍然停在停車場上,而刑凱,則正跟幾個手下交待著什麽。


    刑凱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我的到來,他支開手下,馬上變幻了一臉笑意,衝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過去,刑凱伸手與我一握:“趙兄弟肯賞臉,我很高興。”


    我道:“難得刑隊這麽盛情,我想了想,還是不想錯過你這個朋友。盡管我曾經對你抱有成見。不過得等到晚上十一點以後,陳先生睡著了,我再出來,否則------”


    刑凱打斷我的話:“明白。這是自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趙兄弟,你真是個爽快人!夠朋友!”


    我笑道:“談不上。是刑隊長的盛情感動了我,讓我覺得倘若拒絕,將會悔恨終生。”


    刑凱忙道:“趙兄弟說笑了!”


    聊了幾句後,我推辭告辭。刑凱目送我,再次提示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趙兄弟!”


    我點了點頭:“謝謝。”


    迴到房間後,我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坐在電腦前思考著陳富生的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齊夢燕也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後,一屁股撞在我的腰上,搶占了我的位置。


    我本想埋怨她幾句,但瞧見她這性感的裝束,頓時心下一軟,笑了笑:“穿的這麽性感,是不是想誘導我犯罪?”


    齊夢燕一撫濕潤的秀發:“哪個男人見我本小姐,不想犯罪?隻是我沒有給任何人犯罪的機會罷了!”


    我為齊夢燕的自信驚了一下,卻轉而一笑:“我想也是。”


    齊夢燕很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那隻小腳上蹬了一雙紅色的秀美拖鞋,光潔的小腿上沒有一絲瑕疵,曼妙潔白的小腳,足以給人以內心的震撼。我暗自笑了笑,心想莫非是齊夢燕真的學習了那本書,故意在我麵前展露性感部位?


    想到齊夢燕的日記,我忍不住想笑。這丫頭,讓我很驚訝。齊夢燕眼睛的餘光發現了我在注視她,馬上抨擊我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


    我虛張聲勢地感慨道:“見過很多的美女,但是像齊大小姐這樣美的,還是第一次見!”


    齊夢燕撲哧笑了,暗自得意了一把,轉而站了起來,麵向我:“你說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不置迴答。


    齊夢燕俏眉緊皺地道:“你不迴答我,就證明你剛才是在諷刺我,對不對?”


    我道:“我可沒說。”兀自地叼上一支煙,被齊夢燕擅變的臉色,逗樂了。實際上,齊夢燕這丫頭,無論是喜怒哀樂的樣子,都很美。就連生氣,也生的嫵媚萬千,誰見猶憐。


    但最終齊夢燕還是收斂住了,繼續坐在電腦桌前,打開一個word文檔,將字號調到最大,在word上迅速地寫出幾個大字:趙龍你這個大壞蛋!


    如果說一個女人,整天稱唿某個男人‘壞蛋’,那意味著什麽?女人是很少稱唿別人壞蛋的,哪怕對方真的是壞蛋。在女人的字眼兒裏,壞蛋的含義當中,蘊藏著喜歡的成分。女人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含情脈脈地稱唿其‘壞蛋’。


    這種基本的常識,我當然知道。早在上高中的時候,我便聽說過這樣的情場法則:當一個女人說你‘壞’的時候,她十有八九是愛上你了。


    盡管齊夢燕已經向我多次表露心聲,但是看到word文檔上的這幾個大字之時,我的心裏,仍然蕩起一陣漣猗。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趙龍也不例外。但是從理智上而言,我並不期望這樣的結果。


    齊夢燕將wkrd文檔裏的幾個大字,變幻了好幾次字體,她咯咯地笑著,似是想更大程度地引起我的注意。而我,隻是假癡不顛地笑道:“如果我是壞蛋,你齊夢燕早就被我征服了!”


    一聽這話,齊夢燕頓時站了起來,昂首挺胸立在我的麵前:“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征服我嗎?”


    我頓時一愣,馬上笑道:“武力征服,難道我辦不到?”


    齊夢燕冷哼道:“辦不到!你以為征服一個女人,那麽簡單?”


    說完後她重新坐了下來,繼續開始敲擊鍵盤。


    齊夢燕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莫非是她真的在那本書裏,學到了征服男人的秘籍?


    我淡然一笑,幹脆拿出黃老爺子的那本武學書籍,細細地研究起來。


    晚上十一點鍾,齊夢燕仍然在敲擊著鍵盤,沒有絲毫困乏的樣子。當然,她不是在寫日記,而是在寫小說。


    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脫身,按照陳富生的安排,去找刑凱赴約。


    正焦急間,刑凱竟然也打來了電話,我沒有接聽,而是速迴短信:馬上。


    齊夢燕像是著了魔,沒有絲毫困意,那雙手敲擊鍵盤的篤篤聲,已經沒有了任何旋律,像是一種敷衍與哀歎。而我已經對她寫的內容絲毫不感興趣,隻想馬上出賓館,與刑凱赴約。


    本來,我對刑凱這個人不感興趣,當然更不會對他的邀請感興趣。是陳富生的一席話,讓我大徹大悟。因此,我與刑凱的這次約會,已經上升到了任務的範疇,它被劃入陳富生的計劃之列。


    但此時,齊夢燕沒有入睡,倘若我光明正大地出去,勢必會引起齊夢燕懷疑。


    無奈之下,我決定玩兒失蹤。想辦法悄悄溜出去!盡管這種方式並不是什麽良策,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於是我躡手躡腳地坐了起來,靜靜地觀望了齊夢燕一會兒,然後神出鬼沒地翻身到床的另一側,弓著身子到了門口。


    隻是盡管我的動作舉止幾乎已經做到了無聲無息,但還是被敏銳的齊夢燕發現。她不是一般人,是個洞察高手。真正的高手,很多時候不是靠眼睛來感知事物,靠的是直覺,是心。即使在全身心投入到某一項事情之中的時候,也能靠直覺對身邊的環境做出感應。而這種感應,再融合女人的第六感覺,判斷起來可謂是相當準確。你相信直覺嗎?也就是說,在不見其人不聞其聲的時候,能感覺到某些事物的存在或者移動。這種本領有點兒像是超能力,似乎單單用科學難以解釋。而我,卻親身經曆過類似的現象。記得自己當新兵的時候,白天的訓練很苦,晚上還要站外圍崗。有一段時間我簡直要崩潰了,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因為休息不好,晚上在站崗的時候,很容易犯困打盹兒。因此對於我們警衛兵來說,站崗的時候睡覺,是一項最基本的休息技能。然而真正的投機高手,即使睡著了,也絕不會疏於對敵情的感知。長時間的‘地下工作’,讓我們練就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而這種感知能力,不靠眼睛,也不靠耳朵,即使是在緊閉眼睛睡的正香的時候,也能靠心來感應周圍的情況。每當幹部查崗,或者有人經過的時候,我們都能感應到,進而被一種莫名的心理提示,叫醒。


    這絕不是杜撰,更不是意淫。我相信人本身具有這種潛能。除卻眼耳鼻舌口,還有一種心理上的感知力。而這種感知力,可以通過後天的訓練,逐漸強化。


    而齊夢燕顯然具備這種能力,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表現出驚人的感知力。我確信自己已經做到了無聲無息,神出鬼沒。但仍然被齊夢燕感知到。很明顯,她曾經受過此類的專業訓練,或者是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中鍛造出了這種素養。


    當然,我也感應出了齊夢燕的發現,我在鬼鬼祟祟中挺直了腰身,頭也不迴地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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