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一直躍躍欲試地想替陳富生說些什麽,但卻似是有些疑慮。憋了半天,她終於對陳富生道:“現在,可以讓他們知道真相了吧?”


    陳富生微微地搖了搖頭:“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他們,我隻是想自己完成這次計劃,來見證一下自己。也許,等這件事處理完之後,能給小趙和小齊上一課。如果現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那就沒什麽意義了!”


    眉姐試探地道:“我不明白,富生,你這次為什麽要這樣逞強?”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道:“我先攪一攪渾水!小趙小齊,如果我的推斷沒錯,明天,最多後天,我們會捉一隻小鱉。然後緊接著,我再帶你們去捉一隻大鱉。哈哈。”


    說罷後,陳富生也不管我和齊夢燕疑惑的目光,兀自地撥通了刑凱的手機號碼。


    待那邊接聽,當著我們的麵兒,陳富生與刑凱進行了通話。


    在電話中,陳富生將剛才一事,原原本本地說與刑凱聽。刑凱聽後大驚失色。


    陳富生讓刑凱重新安排了一家酒店,並讓他派遣十五名隊員,喬裝成客人,負責協助確保酒店的安全。刑凱為了保險起見,建議讓陳富生去廊坊總部入住,被陳富生拒絕。陳富生說他這次微服私訪,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掛斷電話之後,陳富生高深莫測地一笑,衝我和齊夢燕道:“早點睡吧,今晚安全了!”


    然後他和眉姐兀自地迴了房間。


    隻留下一頭霧水,籠罩在我和齊夢燕的麵前!


    經曆了這次事件,我和齊夢燕哪裏還能睡的著,坐在床頭議論起了此事。今晚一事,充滿了蹊蹺。陳富生似乎是在醞釀操作著一個什麽特殊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甚至連眉姐都不甚清楚。


    齊夢燕叼起棒棒糖,若有所思地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天晚上過來行刺的那三個人,都是飯桶嗎?”


    我略顯凝重地道:“他們不是飯桶!陳先生說他們是在投石問路,很明顯,他們今天晚上,根本沒抱著刺殺成功的信心。這隻是在製造一種假象!”


    齊夢燕反問:“那目的是什麽呢?”


    我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看的出來,陳先生對這件事一直掌握的很清楚,幾乎是運籌帷幄!”


    齊夢燕輕歎了一口氣:“我都快被搞糊塗了!陳先生到底想幹什麽?”


    我若有所思地道:“也許,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就知道答案了!陳先生做事,太詭異。”


    齊夢燕點了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迷惑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刑凱驅車來了酒店,親自接應我們,轉移到了一個叫做‘興勝賓館’的中檔賓館,入住。按照陳富生的交待,刑凱在這個賓館裏安排了十幾個親信,扮裝成客人住下,協助保護陳富生的安全。


    我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暗藏玄機。早上我們吃飯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我們四個人吃了個團圓餐,餐間,陳富生一直在默默思慮,沒作半句聲。


    吃過飯後陳富生帶我出去釣魚,兩小時後載著頗多收獲,返迴賓館。當天,一直到晚上六點鍾,都是相安無事。


    晚上吃過飯,我和齊夢燕出去散步。走出賓館大門,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有一絲詭異的氣氛,籠罩在賓館周圍。或許是我的心理在作怪,或許今晚真的要發生什麽……


    我一直在思考,陳富生口中的‘鱉’,指的是誰。


    涼風習習,今天是個陰天,月亮躲進雲層裏不敢露麵,昏暗的燈光,雖然也為世界帶來一些光明,卻彌補不了黑夜的恐怖氣息。


    輕風吹在臉麵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同於夏風的憂悶,更不同於冬風的嚴刀。秋風當中有一種溫柔的元素在裏麵,又夾雜著一種淒涼的元素。


    我和齊夢燕漫無目的地在賓館外麵徘徊,懷揣著諸多心事。


    這次散步,我們極少言語,或許是達成了默契,各自思考各自的疑問。


    迴到房間後,眉姐過來招唿我們,說是陳富生有事要安排。


    陳富生房間。


    陳富生坐在椅子上,眉姐坐在沙發上,似是已經商議多時。


    見我們進來,陳富生一揚手,示意我們坐下。我和齊夢燕相視了一眼後,坐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陳富生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包裝精美的雪茄,抽出兩支,扔給我一支,自己將另一支叼進嘴裏。


    我站起來走過去,幫陳富生點燃,然後給自己點燃。房間裏頓時飄揚起了一陣特殊的清香,香氣襲人。雪茄的香氣和二位重量級美女身上的香氣相融合,共同描繪出一幅人間仙境。


    陳富生很坦然地躺在椅子上,後背緊貼靠背。腳下用力轉了一百三百六十度後,他仍然是正麵麵向我們,開口道:“今天晚上一點鍾,關門捉賊!”


    齊夢燕疑惑地追問了一句:“賊,究竟是誰?”


    陳富生淡然一笑:“晚上你們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們四人都住在這兒,正好兩間臥室!小趙小齊,你們倆隻要一聽到動靜馬上趕出來就可以了!”


    齊夢燕一愣:“就這麽簡單?”


    陳富生點了點頭:“我已經安排好了天羅地網,隻等甕中捉鱉!”


    齊夢燕追問了一句:“您怎麽確定今天歹徒們還會行動?昨天晚上他們失手,今天還敢----”


    陳富生打斷她的話:“我說過,昨天晚上,那隻是投石問路。那三個刺客,都是死士。真正的刺客,今天晚上才會出現。記住我的話,我們要裝作沒事兒人一樣,明白?”


    我點了點頭,盡管心中仍有萬千疑惑,卻也隻能忍下。倒是齊夢燕快人快語,繼續問道:“看來陳先生對我和趙龍還不是特別信任呐,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們一直蒙在鼓裏。陳先生寧可自己布網,也不肯讓我和趙龍知道一點點真相。”


    眉姐見齊夢燕話中已經飽含對陳富生的興師問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夢燕兒,你怎麽跟陳先生說話呢?陳先生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齊夢燕耷拉下腦袋,不再說話。但能看出,她心中仍有不服。


    陳富生淡然一笑,說道:“沒關係!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想。小趙,小齊,你們會知道真相的!一直以來,都是你們為天龍出力。這次,我隻是想自己活動一下腦筋,捉兩隻王八。我相信,每捉一隻王八,你們會很多明白事情。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們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無需有什麽心理負擔。”


    我點了點頭:“我們當然會照做。”


    陳富生道:“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們一切的!”


    眉姐也補充道:“是啊是啊。你們要相信陳先生,他之所以暫時不告訴你們,是有原因的!這裏麵,這裏麵------”


    陳富生打斷她的話:“行了,先這樣吧,我要早早地睡上一覺,今天晚上一點鍾,還有節目。”


    就這樣,我和齊夢燕返迴房間。


    坐在床上,我忍不住唿了一口氣,將所有的疑惑,暫時擱淺。陳富生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我們很難自己破解,與其被影響了心情,倒不如靜觀其變。


    但齊夢燕卻像是被注入了心事似的,手中的遙控器飽受了她的虐待。她噘著嘴巴作冥想狀,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叼棒棒糖。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思緒片刻,試探地衝我追問:“趙龍,你有沒有相通是怎麽迴事?”


    我搖頭:“我不是諸葛亮,算不出來。陳先生既然都說了,我們何必再自尋煩惱?早點睡吧。”


    齊夢燕道:“但是明明知道今晚會來刺客,我們怎麽能睡得著?”


    我道:“睡不著可以假睡,保護陳先生要緊。我們的職責之一,就是保護好陳先生。”


    齊夢燕噘著嘴巴道:“陳先生都不信任我們了,我們幹什麽還這麽賣力?”


    我輕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肩膀:“傻丫頭!陳先生沒告訴我們真相,難道就是不信任我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方便講的事情。”


    齊夢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當然,我們並沒有早早入睡,齊夢燕仍然是進行著她不變的工作----寫日記。


    我一直對她的文筆很認可。雖然沒機會看到她的日記內容,但是卻拜讀過她寫的幾部小說。文字優美,情節曲折,故事感人。我相信,如果她一直堅持下去,將會是文學界的一代巾幗人物,甚至能與亦舒、明曉溪等大家齊名。


    此時,齊夢燕坐在電腦前‘篤篤篤’地敲擊著鍵盤,我則躺在床上,遐想萬千。突然之間,我靈光一現!


    我從床頭悄悄地找出那枚望遠鏡,想借它偷窺一下齊夢燕的日記內容。我將被子蓋在身上,拎起一角,隻露出兩隻眼睛,又覺得不妥,幹脆將腦袋也憋進被子裏,隻露出望遠鏡的一角。我不知道齊夢燕的日記怎麽會對我有這樣的吸引力,莫非是我想從她的日記中,尋找出更多有利於自己任務的信息?我抱著一種做賊的心理,悄然調整焦距,竟然果真看清了齊夢燕所寫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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