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那不是她心理上的事兒!她就是那樣,喜歡接受新鮮事物。童子蛋,就屬於新鮮事物。我想她吃不了幾次,就會―――就是厭舊的,就會戒掉!但其實――其實戒不戒也不無所謂,你沒看到店裏有那麽多顧客嗎,很多人喜歡吃呢!”


    齊夢燕皺眉道:“那些人呀,都是――都是變態!”


    我無言以對。說實話,童子蛋一事,對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謹慎地開著車,行駛到海澱區頤和園東門的時候,齊夢燕建議進去逛逛調整調整情緒,我婉言拒絕:“拜托了夢燕,馬上過年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齊夢燕不悅地道:“那你約我出來逛什麽?逛來逛去,花了我幾千萬!”


    我道:“是你自願要花的,沒人逼你!你們有錢人啊,就是有底氣,一個多小時,消費幾千萬!服了!”


    齊夢燕皺眉道:“你還諷刺本小姐?哼!”


    我道:“行了,知足吧,對你來說,幾千萬賺個麵子,值了!你敢說在你打敗那幾個拜金女的時候,你心裏就沒有一點點興奮感?”


    齊夢燕迴味了一下,道:“確實有那麽一點點!”


    我道:“還有,你還見到了你妹妹。你親妹妹。你妹妹行蹤不定,可不是那麽容易見到的呀!”


    齊夢燕噘著嘴巴道:“你以為我願意碰到她?她就是個煞星!害我們聞了一中午的尿騷味兒!怎麽又提這個啦,髒死了髒死了!”齊夢燕虛張聲勢地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子,一副可愛至極的樣子。


    我再問道:“對了,那些皮草怎麽辦?幾千萬的皮草,你準備怎麽處理?”


    齊夢燕揚了揚頭,道:“我說過,我要幫父親實現願望!這些皮草嘛,就當作是―――當作是父親召開反皮草宴會上的道具吧!祝父親這次的會能開的順利些!阿門!”她雙手合一,微微地閉上了眼睛,祈禱起來。


    我汗顏地道:“你什麽時候也信起耶酥來了?”


    齊夢燕沒答話,隻是虔誠地呢喃了起來。


    最終,她也沒堅持進頤和園遊樂,其實這時候頤和園也沒什麽好玩兒的,大冬天的!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我們在頤和園附近的一家餐館裏吃了飯,很清淡,每人一碗米線。


    齊夢燕吃一口歎一口氣,不時放下筷子,皺眉思索著什麽。


    我本想勸勸她,但還是作罷。


    她肯定是又想起童子蛋一事了吧?


    待我兩碗米線下肚,齊夢燕那一碗仍然幾乎是原封未動。看的出,她沒有食欲。


    好拿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角,將自己的那碗米線往我跟前一推,道:“你替我吃了吧,吃不下。”


    我皺眉道:“拜托!我不是垃圾桶!自己的剩飯,自己解決!我可沒這個義務!”


    齊夢燕不悅地拿筷子在餐桌上敲擊了幾下,嘴角處崩發出一絲由衷的苦笑。


    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打開一瞧,竟然是眉姐打來的!


    她找我幹什麽?


    一種特殊的預感,襲上心頭。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情,突然間因為這一個電話,變得異常起伏……


    確切地說,不知道為什麽,眉姐這個人在我心裏,顯得相當神秘。


    她打電話找我,所為何事?


    懷著疑問,我接聽了電話。那邊傳來了眉姐盛氣淩人的聲音:趙大隊,近來可好?


    我道:好。好的不得了。托眉姐的福,一切順利。


    眉姐道:今天晚上抽時間過來一趟,來文玉花園32號別墅。


    我頓時愣了一下:晚上?


    眉姐道:對,是晚上!快過年了,白天事情多,沒時間。所以隻能晚上請趙大隊跑一趟。難道你今天晚上有別的安排?


    我僵硬地笑道:沒,沒有。就是有,也得推掉。還是眉姐安排的事情重要,重要!


    話畢後我的耳根猛地紅了一下,想不到一向剛勁不屈的我,竟然也學會了奉承人的本事!不過這也實屬無奈,社會不比部隊,沒有奉承,就沒有進步,就沒有發展。


    眉姐道:那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在家等你。


    我試探地追問道:難道―――難道陳先生也在?


    眉姐道:是我找你辦事,又不是陳先生。他當然不在,也不會在。


    我的臉上不由得冒出了一絲冷汗:那―――那我幾點鍾過去比較好?


    眉姐道:吃過晚飯吧,時間,你隨便控製。


    我道:那好。晚上我吃過飯就去。


    掛斷電話後,我低頭微微地思量了片刻,齊夢燕手持筷子在餐桌上敲打了兩下,衝我追問:“眉姐,是眉姐,對吧?”


    我皺眉道:“知道了還問!”


    齊夢燕再問:“眉姐找你幹什麽?”


    我道:“她沒說!我覺得,不是什麽好事。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齊夢燕使勁兒地搖了搖頭,道:“免了!眉姐最討厭這個了!她找的人是你,不是我。我陪你去了,會被當成是電燈泡被鄙視的!”


    我淡然一笑,倒也沒再勉強。實際上,我並不是真的想讓齊夢燕跟我一起去。


    然而,心裏的思量卻是免不了的,眉姐她突然讓我去她家,是何用意?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些蹊蹺,甚至是―――會不會有什麽圈套,陷阱?


    也許是我多慮了!


    齊夢燕沒有再堅持讓我吃她剩下的那碗米線,我心想女人難道都這樣?我記得金鈴也曾經讓我吃過她剩下的粥,現在齊夢燕也玩兒這一手――真是搞不懂!抑或,這是一種特殊的試探?


    吃過午飯之後,我叼了一支煙,齊夢燕對我說剛吃飯接著吸煙特別傷害身體,我幽默地道:“我在培養身上的煙草味兒!”


    一句話說的齊夢燕小臉緋紅,興奮異常。她衝我笑道:“這還差不多!你知道的,本小姐很喜歡那種味道。”


    我‘哦’了一聲,不再搭話。


    一支煙怠盡後,我們上了長城車,驅車迴返。


    半路上,齊夢燕終於擺脫了‘童子蛋’的陰影,試探地叼起一顆棒棒糖,輕輕地吮吸著甜蜜,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瞧著前方。


    在通往望京的某條路上,我們遇到了堵車。想返迴抄別的路迂迴過去,卻不能如願。因為整條路上的汽車多的像是螞蟻搬家一樣,沒有絲毫空間可以掉頭行駛。在北京就這樣,堵車的問題一直很嚴重,很困擾。


    齊夢燕輕挪了一下雙腿,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噘著嘴巴道:“麻了!腿麻了,幫我揉一下?”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意會出她的話意,我苦笑道:“夢燕啊,不用這樣吧。堵車呢,美女!”


    齊夢燕兀自地伸出一隻手在大腿上敲打了幾下,道:“知道你就靠不住,無所謂啦,本小姐自己揉。”


    這丫頭!偏偏在這個時候跟我玩兒曖昧,是何居心!


    堵車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而齊夢燕也早已將腿麻的事情處理完了,她依然是叼著棒棒糖,輕吮著,麵向前方。


    我不由得發起了牢騷:“唉!堵車,因為堵車,耽誤了多少事!”


    齊夢燕扭頭過來瞧著我,笑道:“不想堵車也行,買輛直升飛機唄!”


    我笑道:“堵飛機怎麽辦?”


    齊夢燕呢喃了句‘什麽’,隨後撲哧而笑:“龍哥就是龍哥,幽默,幽默。簡直是我不可或缺――不可或缺的心情調解師!”


    我一愣:“心情調解師?哈哈,這是我的掛職嗎?你給我開多少錢工資啊!”


    齊夢燕眼睛閃爍了幾下,道:“月薪一百萬,包你!”


    我道:“我就值這麽點兒錢?”


    齊夢燕瞪大了眼睛:“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我笑道:“這種玩笑要少開,我呀,會當真的!”


    齊夢燕嘖嘖地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開玩笑?怎麽,就興你們男人包養小蜜,不興我們女的包養帥哥?”


    我汗顏地道:“那不是一碼事!”


    齊夢燕撲哧笑了:“好啦好啦,不談這些了,免得你反感。早晚有一天,我得讓你主動地投懷送抱,掛到我齊夢燕的名下。我的占有欲,很強的!”


    我斜著腦袋頂風作浪地追問道:“占有我?什麽時候,今天晚上行不行?”


    齊夢燕張大了驚愕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地揪弄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再問道:“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我提高音量道:“你不是說想要占有我嗎,我同意!我舉雙手同意!”


    齊夢燕呆呆地佇立了片刻,然後伸出一根纖纖細指在太空穴上劃拉了一下,道:“等等等等!讓我想想!”


    我笑道:“你怎麽成了一休姐了!”


    齊夢燕將棒棒糖亮在眼前,大唿:“難道是你學壞了?”


    我愕然反問:“我什麽時候學壞了?我一直很善良。”


    齊夢燕皺眉搖晃了一下腦袋,咬著嘴唇道:“不對不對!亂了,有點亂了―――”


    她低頭沉思,我沒有打斷她,隻是暗暗地笑了笑。


    因為堵車,返迴大隊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大隊部門口,在停車場上停下車,齊夢燕突然詭異地衝我問了一句:“今天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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