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的表情中夾雜著一種失而複得的韻味兒,她激動地盯著我,嘴角處崩發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激動之笑,慶幸之笑,以至於她終於按捺不住感情,像一隻長了翅膀的小天鵝,輕巧地迎了過來。


    一個深情的擁抱,或許是沒有摻雜任何邪念,但是當金鈴撲麵而來、張開雙臂的一瞬間,我已經深深地體會到她心裏的那種期待和幸福。那是一種異常複雜的感覺,通過她那飽含萬千情緒的眼神,向我傳達了過來。


    當一陣熟悉的清香,伏在我的肩膀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已經無法控製地增長。金鈴的秀發觸到了我的脖頸,甚至有的發絲鑽進了我的鼻孔,輕撩著我的臉頰。發香逼人,懷中的嬌軀何等的美豔絕倫。就像是時空在這一刻定格,身體與身體零距離接觸,磨擦出陣陣撩心的旋律。我沒有推開金鈴,當然也不會有意地抱緊她,因為我明白自己尚且清醒著,而金鈴,卻醉了。


    她不是因為我而醉,而是因為我給她帶來了意外的驚喜和收獲,使她如飲芳醇,美不勝收。


    金鈴在懷裏讚了一句:“趙隊長,你太棒了太棒了!”


    沒有曖昧寓意的擁抱畢竟是短暫的,一句誇讚,便將這擁抱劃上了句號。金鈴撤離開我的身體,臉上掛著強悍之笑,似乎更加關注地望著我的臉龐。她不要求我迴答什麽,她需要的,隻是一個近乎於英雄形象的定義。


    我知道,在這一刻裏,我是她心中的英雄。哪怕很短暫,也讓她體會到了。


    我的身上尚留著金鈴伏下的溫度,心跳的頻率,仍然試與劉翔比速度。我怎能意識不到,被一個動人的女人擁抱的感覺,很愜意也很富傳奇色彩。隻是,它卻注定了隻能像流星一樣劃過,匆匆而去,留下的美麗痕跡,也匆匆地變成了迴憶。


    金鈴再問了一句:“你沒受傷吧?”


    我將表情盡量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但實際上,我明顯地感覺到一種供血不足的感覺,令人窒息。這種感覺產生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剛才的廝殺,同時還因為金鈴這一個出其不意的擁抱。


    這種曖昧,雖然不至於讓我產生什麽邪念,卻也足以令我心潮澎湃了。畢竟,金鈴是那麽惹人心動的女人。我不是鋼鐵,對異性之美沒有絕對的免疫力。


    我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兒’,算是給金鈴吃了一顆定心丸。


    而此時的眉姐,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神氣與期待,她先是衝我讚賞地一笑,然後將目光狠狠地盯在了正沮喪走來的李樹田身上。


    待李樹田靠近,眉姐皺眉衝他罵了一句:“丟人!”然後將頭扭向一邊,卻不搭理於他。


    也許自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注定,這位曾經戰功顯赫的李樹田同誌,將不再受寵了。


    這之後,金鈴簡直立刻成了全俱樂部的中心人物,諸位貴夫人紛紛圍著她,東一句西一句地問個不停,金鈴簡直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坐在休閑大廳裏,我和金鈴喝了幾杯飲料,正準備打道迴府,卻見眉姐又湊了過來。


    她倒也不客氣,徑直坐在金鈴身邊,卻悄悄地瞄了我幾眼,說道:“今天明白了一個道理。”


    金鈴問道:“什麽道理?”


    眉姐望著我笑道:“真人不露相。沒想到金鈴妹妹的手下,還有這麽厲害的保安!”


    金鈴笑道:“眉姐過獎了。”


    眉姐道:“剛才咱們說好了,我請你們吃夜宵,怎麽樣?”


    金鈴推辭道:“不用了,我們正準備迴去,迴去還有事情要做。”


    眉姐倒也沒再挽留,而是問我道:“方不方便留個電話?”


    我笑道:“不必了吧眉姐。我的電話對於眉姐來說,隻不過是一串廢號。”


    眉姐笑道:“我不勉強你。希望咱們還能再見麵。不過,我有一個打算,想跟你交流一下。”


    我道:“眉姐有什麽打算,好像不必要跟我說吧?”


    眉姐道:“跟你有關。這次是我的李秘書無能,敗給了你。但是我還有贏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像李樹田一樣倒在台上。”


    我倒也毫不客氣地迴了一句:“恭候。我這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就是這種機會太少了,如果眉姐能賜予我一次,那我感激不盡。”


    眉姐笑道:“你就這麽自信?”


    我笑道:“為什麽不?”


    我能感覺到,眉姐似是鉚足了一股勁兒,隻待有一天,能將我徹底打敗。她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一切,她不可能就此罷休,李樹田為她丟的醜,她還會補迴來。


    隨後我和金鈴出了俱樂部,坐上保時捷之後,我們在車上聊了幾句。


    金鈴手握方向盤,攬了攬略有些淩亂的頭發,道:“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我叼了一支煙,反問道:“為什麽?”


    金鈴道:“當然是因為你的不凡表現。你讓我很驚訝,也很……也很高興。我覺得你打架的樣子,很帥很有男人味兒。”


    我捏了一下鼻子,美不勝收地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金鈴笑怨道:“瞧你,又來了!能不能別再盜版我救命恩人的口頭禪?”


    我深吸了一口煙,簡捷道“不能。”


    金鈴無語,隻是熟練地啟動了車子。


    正欲驅車迴返,卻發現一輛黑色的奧迪a8徑直駛了進來。


    我趕快止住金鈴的開車動作,仔細朝這輛奧迪a8瞄去,片刻之間,從車裏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徑直站在了俱樂部門口。而幾乎同時,眉姐從俱樂部裏迎了出來,一見這個男子,就張開雙臂迎了過來,嘴裏親密地喊道:“老公―――”


    那男子對眉姐說道:“玩夠了沒有,玩夠了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眉姐衝上來,偎依在男子懷裏,嬌滴滴地說道:“老公,今天老鬱悶了。”


    男子笑問:“誰敢惹我們家眉眉,告訴我,我收拾他!”


    眉姐道:“李樹田打輸了,而且輸給了一個保安。”


    男子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李樹田怎麽可能輸?難道是……遇到了高人?”


    眉姐道:“反正就是輸給了一個保安。不信的話呆會兒他過來你親口問他……”


    男子神情顯得多了幾分凝重,他抬起一隻手,將夾在手指中間的香煙遞進嘴裏抽了一口,說道:“那肯定是遇到高人了,一般人不可能打敗李樹田的,他可是我手裏的一張王牌。”


    透過俱樂部門口的燈光,我清晰地看到,這個男子的手指上,戴了一枚蠻大蠻漂亮的玉扳指。


    金鈴也似看的入了神,不由得脫口說道:“真是不容易,眉姐的老公竟然現身了……看起來長的挺帥嘛……”


    眼見著那男人帶著眉姐上了車,朝北方駛去。


    我和金鈴也不再久留,驅車駛出了俱樂部的大門。


    此時已是深夜,繁星點點,月亮躲進了雲層裏,不肯露麵。但是黑夜掩飾不住大都市的繁華,交錯閃耀的霓虹燈,已經將這座古都照耀的燈火通明,路上行人車輛雖少,但卻仍然不覺得過於冷清。


    車子穿過了幾條街道,徑直駛到了清河。我懷疑是金鈴走錯路了,正要問她,金鈴卻主動開口說了一句:“帶你去個地方。”


    我問:“什麽地方?這麽晚了,金總不想迴去休息?”


    金鈴笑道:“迴到望京也睡不了幾個小時了,倒不如今晚在清河過夜。咱們現在去‘炫酷’。”


    我疑惑道:“炫酷是什麽地方?”


    金鈴脫口道:“歌舞廳。應該算得上清河最大的歌舞廳。”


    我望著金鈴,心想這位神秘的金總又要搞什麽名堂,難道深更半夜的要帶我去k歌?


    不至於吧?


    正思慮間,隻覺得車子放緩了速度,拐進了一處設有金屬攔杆的小院裏。抬頭看去,霓虹燈交錯閃爍,一個巨大的娛樂大樓展現在麵前。大樓前側兩個亮光大字:炫酷。


    剛勁的音樂聲隱約地傳了出來,我甚至能想像到裏麵的火爆場麵。但是心裏的疑惑卻無法釋解,我怎會想到,金鈴竟然還有興致帶我來這種地方。


    待車子停穩後,我又問了一句:“金總,我們要到哪兒去?”


    金鈴神秘地道:“蹦地唄。”


    我整蠱般地搖頭道:“我不會。我可是良民,金總別把我帶壞了。”笑望著金鈴,她卻一臉的平靜,忙取下車鑰匙,一副急著要去辦什麽事的樣子。


    金鈴變戲法似的從車裏拿出了一頂摩登白色鴨舌帽,本來就穿著很嬌豔顯眼兒的她,此時顯得更具魅力指數,鴨舌帽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秘,幾分脫俗之美。


    我們下車後,從門口進去,順著燈火輝煌的大廳往裏走,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從四麵八方的每個角落震撼而來,甚至還夾雜著爆強的歡唿聲。


    這個迪廳麵積極大,占地挺廣。寬闊的大廳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巨大的中心舞池,近千名時尚男女隨著強勁的音樂,伴著閃爍的燈光正在狂舞亂扭。東西南北中各有一座高台,每個高台上都有一位衣著暴露的領舞女郎在賣力地帶動現場的氣氛,屁股狂扭,眼睛放電,身體如蛇。有個負責主持的小夥子用強勁的東北話,與大家互動著,口裏盡是騷情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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