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當然有。證據多了去了。”


    齊夢燕盯著我道:“比如說?”


    我道:“比如說跟首長的合影,都是最有利的證據!”


    齊夢燕眼珠子滴溜亂轉,仍然搖頭道:“不信,就是不信。有本事你拿出來瞧瞧,要是你能拿出來,本小姐就……”說話間臉上綻開了一朵紅霞。


    我追問:“就什麽?”


    齊夢燕噘起了性感的小嘴兒,紅著臉快言了一句:“就獎賞你,親你一口!”


    我汗顏道:“能不能換個方式?”


    齊夢燕脫口道:“那幹脆讓你親我好了!”


    我繼續汗顏,道:“你啊,真不知道滿腦子裏想了些什麽!”


    齊夢燕嘻嘻地笑了起來,道:“沒想什麽,想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就是趙龍你啊!”


    我道:“我不信。”


    齊夢燕湊近,道:“親你一下信不信?”


    我仍然搖頭,搖頭間,見齊夢燕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一拍自己的小腳,說道:“行了不跟你鬧了,現在咱們進入正題。本小姐想……想看看你和那些首長的合影,你要是能拿的出來,就證明你沒說謊。要是拿不出來,就證明你這個‘中南海保鏢‘是冒充的。我告訴你呀,我呢最喜歡中南海保鏢了,知道嗎,我最喜歡看的節目就是新聞聯播,因為新聞聯播開始的前幾節,都是播的是國家領導人視察訪問的事情,我就喜歡挨個找他們身邊的保鏢,個個都好帥好英武哩……還有啊,我記得x總身邊有一個貼身保鏢……”


    齊夢燕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我聽後卻吃了一驚。


    她說的並非虛言,其實隻要細心一些,在新聞聯播裏,的確能搜索到我們的身影。而且,我們的穿著和相貌,以及舉止,都相當容易辨認,稍微有點兒觀察力的人,都能在新聞裏判斷出,哪些是首長身邊的貼身警衛。


    我問齊夢燕道:“你是怎麽判斷出,哪些人才是國家領導人的貼身保鏢?”


    齊夢燕得意地道:“那好簡單哩。跟在領導人身邊,不斷地東張西望,很多時候身穿黑色西裝,夏天的時候穿白襯衣,長的比較帥,看上去精神抖擻,那當然就是領導人的保鏢無疑了,傻瓜都能看的出來!”


    事實上,確實如此。


    但是說實話,我在齊夢燕的話裏,判斷出了一些異常。如果按照她所說,她經常看電視看新聞的話,她不可能沒注意過我。因為,我陪c首長時露的鏡頭,算是我們特衛局最多的警衛幹部之一了。


    隻是我沒再八卦下去,也再沒雅興聽齊夢燕表態。我想迴去休息。


    而齊夢燕卻死死地纏住了我,非要讓我去拿和首長的合影。


    我假意推辭再三,倒也果真到北屋取了一個相冊過來,遞給齊夢燕。


    齊夢燕看著看著,像是被震住了。她一邊翻弄著一邊驚唿:“太帥了,太帥了,趙隊長你簡直太帥了,這不,怎麽跟c首長合影比較多呢,還有a首長,f首長……嘿嘿,都有呢……原來你竟然跟這麽多國家領導人合過影啊……”


    意外與欣喜之間,樂此不彼。


    但是齊夢燕接著問了一句:“這些照片沒經過ps吧?”


    我道:“你覺得呢?”


    齊夢燕倒是頗有整蠱色彩地笑道:“我覺得可信度還是不不夠。一個堂堂的中南海保鏢,會這麽輕易地把這些照片拿給我看?會這麽輕易地承認自己的身份?這可是嚴重泄密!哼,趙隊長你這下子沒話可說了吧?”


    我叼了一支煙,道:“我現在已經退伍了,保不保密,是我的事兒。”


    齊夢燕道:“這麽不負責任?”


    我冷笑一聲,道:“負責任?要我對國家負責任,先問一下他們對我負責任了嗎?”


    齊夢燕像是很感興趣,挪了挪身體湊了過來,洗耳恭聽。


    我笑著問她道:“你不癢癢了?”


    齊夢燕道:“不癢了不癢了,聽故事呢,嘿嘿,好有趣。我對中南海保鏢感覺到很神秘,很想聽呢,你接著講,國家對你怎麽不負責任了?”


    我歎了一口氣,萬千傷感地將自己退役的經曆告訴了齊夢燕。當然,我肯定不會告訴她,我這退役其實是假象。


    講完那段往事,我又憤憤地罵道:“國家對不起我,特衛局對不起我。我為中國為特衛局付出了那麽多,但是他們給我的呢?他們給了我什麽?到最後還是讓我打背包滾蛋了!如果讓我再重新選擇一次,打死我,我再不會再當什麽國家領導人的警衛,那簡直是一種災難!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好一番牢騷過後,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齊夢燕的眼色,心裏暗想:自己這演技倒也不錯嘛,激情澎湃的!


    隻不過,就害怕是做了無用功。


    齊夢燕聞之一笑,問道:“趙隊長你後悔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感觸良多地道:“後悔的要死!我甚至後悔不該去當兵,當兵的人起的比雞早,吃的比豬差,幹的比牛多,掙的比要飯的還少。這幾年兵當的,真他媽的窩囊!”


    為了增強這場戲的真實效果,我還故意將手裏的煙頭使勁兒地往地上一摔,以示憤怒。


    齊夢燕嗬嗬地笑了起來,道:“從來沒見你這麽義憤填膺呢!”


    我撫著胸膛道:“總是憋在心裏,悶的慌,今天你問了,我才發泄出來。不過,現在心情好多了。”


    齊夢燕突然托著腮,眨巴著眼睛望著我,搖晃著腦袋道:“以前我總覺得趙隊長是個很神秘的人,很完美的人。現在聽你這麽一講,原來你也會發火,你也對社會有所不滿……我現在更加感覺你象是個人了。”


    我汗顏道:“什麽意思,你在說我以前不是人?”


    齊夢燕趕快辯解道:“本小姐可沒那麽說。我是說,以前,你在我心裏是個神,神秘的很,讓人難以琢磨,難以理解。但是現在呢,你在我心裏是個人。一個很有思想很有脾性的人。”


    我‘哦’了一聲,再細瞟了一下齊夢燕的臉色,覺得很是坦然,不由得腦袋裏劃了幾個問號:如果齊夢燕不是tl組織派過來的釣餌,那我這番違心的感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但是轉而一想,倒也覺得值得。從我內心來講,我不希望齊夢燕跟tl組織有什麽瓜葛,盡管她的確很可疑。


    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看一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鍾了。


    我開始向齊夢燕告辭,但是齊夢燕卻突然對我說了一句異常曖昧的話:“這麽晚了,別走了,在這兒陪本小姐躺會兒唄。”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眨動著美麗的音符,不斷地向我放電。


    我被電流擊的顫抖了一下,連忙道:“別介。我不敢。”


    齊夢燕道:“這有什麽不敢的?本小姐就是想跟你多說一會兒話。”


    我道:“有什麽話咱們明天再說,今天太晚了。”


    話畢後,我兀自地返迴了北屋。


    在沙發上躺下,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直跳,速度堪與劉翔試比快。我不知道剛才齊夢燕提出讓我留在那屋,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麽動機,但是這種場景,卻令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由夢。


    我記得由夢在我家住的時候,也上演過這麽一幕。隻不過,當我傻乎乎地往被窩裏鑽的時候,才知道是由夢故意耍我。


    而這次,是齊夢燕逗弄我,還是她真的想――――


    無從猜測。


    隻是記起了由局長的交待,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落實。由局長讓我不避諱任何的糖衣炮彈和美人計,對於糖衣炮彈,我還可以勉強接受,但是若真有女孩子對我實施美人計的話,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


    我的處境,難啊!心裏複雜極了……


    此夜倒是再也相安無事。


    次日,吃過早飯,齊夢燕便纏著我,讓我陪她去買筆記本電腦。


    我當然不能食言,於是準備陪她趕往縣城。


    然而,剛剛走出大門,便被兩個人堵在了門口-―――


    站在麵前的兩個人,一男一女。


    一個是張秘書,一個便是由夢。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張秘書憤憤地瞪著我,由夢卻神情撲朔,不敢直視我的目光。


    他們的出現,讓我在心裏暗暗叫苦,我怎會想到,還會橫生出此等枝節來?


    倒是齊夢燕率先望著齊夢燕開口道:“嗬,你又迴來了,還帶了個幫手?”


    由夢再次將目光定格在齊夢燕身上,上下打量,卻也輕哼一聲,道:“我們和趙龍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齊夢燕剛想迴駁,我趕快上前攀和,隻是還沒等我說話,醞釀了半天情緒的張秘書,突然揮著拳頭刺了過來。


    幸虧我反應快,抬臂一擋,將他的出拳格了迴去。我對張秘書問道:“你想幹什麽?”


    張秘書拂袖正領,向前走了一步,立在我的麵前,強勢地反問道:“趙龍你小子簡直就是混蛋!你做了什麽?由夢哪一點兒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拋棄他,為什麽?”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張秘書如此猙獰的神色,不過我沒有生氣。畢竟,他是為由夢出麵,他是正義的一方。


    齊夢燕再次搶占先機,跟張秘書打起了嘴仗,衝他罵道:“趙龍想甩誰就甩誰,關你屁事,你在這裏猴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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