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活了七十餘歲,什麽人沒見過?心裏跟明鏡似的,微笑著點了下頭。便轉身又坐在耶律齊旁邊,伸出一隻手為對方把脈。


    一盞茶後,老道長才收迴手,緩緩說道:“這是中毒了。”


    侍衛長此時心亂如麻,也沒心思問中的什麽毒,急忙問道:“仙長,可會解毒?”


    老道長站起身,背著雙手在殿內踱步,腦子裏思考著解毒的方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道長才停下腳步,讓人取了兩種自己做草藥,又讓人開始熬製藥湯。


    這邊藥湯剛熬上,負責照顧耶律齊的一名侍衛,欣喜的喊道:“老爺退燒了!”


    這一聲可是非同小可,一堆人紛紛圍攏過來,七手八腳的伸手摸耶律齊的額頭。


    當侍衛長確認老爺的體溫,確實比剛才降了不少,這才對著殿內的三座神像,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感謝……。”


    說到一半,他激靈一下,才想起這裏是道觀。慌忙改成單手作揖,口念無量天尊。


    老道長對於患者降溫的消息,選擇充耳不聞,依然在那裏扇著扇子,專心熬製湯藥。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老道長將湯藥倒在一個碗裏,遞給侍衛長,開口說道:“這種毒老道聞所未聞,不敢說有十足把握。但是老道可以保證,這碗湯藥還不至於把你家主人毒死。”


    侍衛長聞言臉色一紅,他知道剛才自己的多疑,可能傷到了對方,但也顧不得了,道了聲謝後,便給耶律齊灌了下去。


    在耶律齊喝完藥以後,大殿內的眾人,就陷入了長久的等待。


    拂曉天明


    守在耶律齊身邊打盹的侍衛長,依稀聽到一聲虛弱的呻吟聲。


    他警醒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耶律齊緊閉著眼睛,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麽。


    侍衛長連忙蹲下身,輕輕推動自家老爺,同時口中也輕聲唿喚。


    這番動靜,也吵醒了殿內的所有人,大家紛紛圍了上來,觀察耶律齊的病情。


    足足唿喚了一盞茶的時間,耶律齊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轉動著眼珠,茫然看著周遭一切。


    侍衛長見老爺終於醒了,懸了一天的心,終於落在地上,心情一放鬆,人也跟著軟了下去,幸虧旁邊的護衛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沒坐在地上。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四下觀望,終於在角落處看到老道長熟睡的身影,急忙跑過去,輕輕拍了對方幾下,將其喚醒:“仙長,我家老爺醒了,您再給看看吧。”


    老道長聽聞患者醒了,也是臉上一喜,知道自己的解毒藥用對了。


    再次給耶律齊診脈後,讓他長出了一口氣,對侍衛長說道:“你家主人的毒已解,無需在吃藥了,隻是下體的傷口,老道這裏卻沒什麽好辦法。還是快帶你家主人,去找個好郎中吧。”


    在侍衛長的千恩萬謝之後,眾人再次把耶律齊抬進馬車,催馬揚鞭一路向北駛去。昨夜他就已經想好了,總是在荒郊野外不是長久之計,老爺在析津府中了毒受了傷,自然是不能迴去的。必須加快行程,趕迴上京才行。


    看著遠去的車隊,老道長搖頭歎息道:“哎,這世上又多一無用之人。”


    說完,便邁步走進道觀,“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析津府內,蕭府。


    整整等了一天一宿的蕭思禮,早已沒在正堂枯坐了,而是迴到自己的書房躺椅上打盹,隻是官服始終沒脫,就等著耶律齊的隨時到來。


    此時,壽喜親自端著早點推門進來,聽到動靜的蕭思禮,警醒的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壽喜。


    壽喜麵露微笑:“主子,吃碗粥吧。”


    蕭思禮問道:“耶律那邊可有動靜?”


    壽喜搖了搖頭,把粥碗放在書案上。


    不待蕭思禮再問,壽喜主動說道:“主子,天快亮的時候,老奴已經派人出北門尋找了。相信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傳迴來。”


    蕭思禮對壽喜的安排還是很滿意的,點了下頭,強撐著疲乏的身體站起來,走到桌旁準備吃早點。


    此時門外有人稟告:“公公,阿奴迴來了。”


    壽喜眼睛一亮,轉頭對門外說道:“把他叫過來迴話。”


    片刻後,門外響起另一個聲音:“稟公公,我一路尋到城北十裏外,在路邊發現蕭五幾人的屍體,應當是被馬長時間拖行而死的。”


    壽喜看了蕭思禮一眼,見對方點頭,自己繼續問道:“可有其他發現?”


    “迴公公話,那邊土地硬實,車轍印就此消失,車隊的蹤跡不好尋找,除非派出大隊人馬。”


    壽喜見蕭思禮搖了搖頭,便對門外說道:“那就不要找了,行了,迴去休息吧。”


    門外那人迴答了一聲,便退下了。


    “主子,你看?”壽喜詢問蕭思禮的看法。


    蕭思禮也是滿頭霧水啊,哪有什麽頭緒。三名可以當做證人的刺客,死的莫名其妙,耶律齊還不知所蹤。


    良久,蕭思禮輕笑一聲:“罷了,不去管他。那耶律要是找上門來興師問罪,我自會與他說項一番。現如今既然不知去向,此事就先放在一邊。”


    壽喜思忖片刻,也認為隻能如此了。


    幾日後,張義與王利約定的十五日之期已至,便尋了個借口,溜出蕭府來到玲瓏街的小酒館。


    “李公子,你還好吧?我在城外這些日子,一直擔心你的安危。”王利見到張義後,忙拉著他的手,表示了一番關心。


    張義用另一隻手輕拍了對方手背幾下,微笑說道:“我這邊無事,倒是讓你擔心了。不過有一件大事,還需你將消息傳迴老家那邊。”


    聽說有大事,王利一怔,睜著眼睛等待對方的下文。


    張義先將那一夜自己的行動講了一遍,又分析耶律齊逃出城的原因,應該是已經中毒,害怕蕭思禮再次加害於他。至於去了哪裏,還需更多消息,才能知曉對方的具體去向。


    王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耶律齊何許人也?就這麽被眼前的李公子下了毒?還順手讓對方和蕭府結了私仇?這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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