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老奴認為這事怕是有詐,那位會不會是衝您來的?”壽喜試探著問道。


    良久,蕭思禮才慵懶的點了下頭:“那個耶律齊當然是衝我來的,偌大的大遼去哪裏不好,非要來析津府。”


    “主子,那您的意思是……?”


    “防患於未然,通知各衙門的主官,讓他們各司其職,做事不得有半分疏漏。家裏那些人也撒出去,明察暗訪將析津府徹底檢查一遍,那些親宋親西夏的,都給我抓起來。在那位來析津府期間,絕不能出任何亂子。”


    壽喜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自然不敢馬虎。答應了一聲,便跑出去找人布置。


    翌日一早,張義還在睡夢中,就被壽喜提溜起來。等收拾妥當後,就被對方帶到距離蕭府不遠的一處軍營校場。


    等張義走進校軍場的時候,就看見校場中間站立著有百人的樣子,這些人身穿各種樣式的衣服。從員外服到粗布麻衣,甚至有還有幾個破衣爛衫如乞丐一樣的人物。雖然衣衫各異,但這些人一個個昂首挺胸,絲毫不亞於旁邊正在訓練的軍士。


    壽喜指著穿百姓衣服的那個人群,扭頭對張義吩咐道:“去,站在第一列第四個。”


    張義這才點了下頭,小跑著站到了分配的位置。


    剛站定身體,身後就有人對他陰惻惻的問道:“是你殺了老四?”


    張義下意識的扭迴頭,看了眼後麵那人。


    這名大漢身高足有九尺,穿著一身緊身布衣,似乎是一個力夫,此時正用閃著寒光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張義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小聲問道:“敢問大哥,老四是誰?”


    那名大漢並沒有答話,隻是眼睛裏閃著寒芒,陰惻惻的笑了一聲。


    站在前麵的壽喜,此時用尖細的聲音向眾人正色說道:“今日召集爾等來此,是昨日收到消息,北樞密院副使,耶律使君將在三日後,奉旨來析津府巡查。”


    說完這句,壽喜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繼續說道:“主人有令,從今日起,直到耶律使君離開析津府。爾等要嚴密監視城內各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報到咱家這裏來。都聽清楚沒有。”


    下麵眾人齊聲應是。


    壽喜點了下頭,似乎對眾人的反應還比較滿意,這才語帶威脅的說道:“咱家醜話說在前麵,要是誰負責的地盤上出了差錯,鬧出了亂子,辜負了主人對他的信任。咱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下來,壽喜從袖籠裏掏出一本小冊子,打開念道:“柳闖!負責奉先坊筵喜街及其周邊各處。”


    “是!”人群裏一名員外服打扮的男子答道。


    壽喜繼續念到:“何遠!負責時和坊柳葉街及周邊各處!”


    “是!”一名乞丐打扮的中年人答道。


    張義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等到念自己的名字。


    “於則成!負責仙露坊織女巷及周邊各處!”


    張義用變聲期的公鴨嗓朗聲稱是。


    他的聲音剛落,身後那名大漢又說話了:“你叫於則成啊,老子記住了。”


    張義扭迴頭才要說話,就聽壽喜念道:“上官軍,負責寶應寺及周邊各處!”


    那名大漢一改臉上的陰狠,正色應是。


    “上官軍?”張義挑了下眉。


    上官軍眼神輕蔑的瞥了張義一眼,就目視前方。


    壽喜又念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這才合上此冊子,再次掃視眾人問道:“還有沒念到名字的嗎?”


    見下麵沒人應聲,這才滿意的點了下頭:“各自去準備吧。”


    張義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各自離開,而是來到壽喜的麵前,仰著頭為難的問道:“爺爺,能給小子換個差事嗎?小子沒幹過這個,怕耽誤了大事。”


    壽喜似乎還沉浸在指揮若定的氣氛中,麵對張義的問題,臉色一板:“記住了!府上不養閑人,更不養廢物。小子,具體怎麽做,自己去琢磨。”


    張義這才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一聲,向壽喜行了一個禮,打算轉身離開。


    可剛等他轉身,身後就響起壽喜的聲音:“離那個上官軍遠點,前些日子你才殺了他的師哥。”


    張義轉身瞪大雙眼,驚訝的看著壽喜。


    壽喜這才笑道:“嘻嘻,那個宋人秘諜是假的。是我收的義子,排行老四,而那個上官軍也是我的義子,排行老五。明白了嗎?哈哈哈!”


    見張義似乎要說話,壽喜揮了揮手,示意其離開。


    雖然張義看穿了那名秘諜是假的,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對方還有這層關係,更惡毒的是,壽喜竟然拿義子的生命,來考驗自己。這讓他想起來,就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張義負責織女巷附近的安全,所以迴蕭府簡單收拾了行李,抱著他那盆枸那花,就搬進了壽喜給他在織女巷安排的房子裏,也就是韓律之前居住的那套小院。


    當新住處收拾妥當後,張義躺在臥室的床上,心裏想著該如何應對那個北樞密院的副使。


    啥?搖了搖頭,下策。不管對方有沒有其他身份,自己殺一個,遼皇隻會再重新任命一個。


    置之不理?搖了搖頭,這麽大的一塊肥肉,都送到嘴邊了,不咬上一口,不是自己的風格。


    一直到了天黑,張義都沒想出個頭緒。幹脆起身下床,翻出那套易容的東西。


    半炷香後,張義翻過小院的後牆,閃身鑽進漆黑的小巷。


    玲瓏街酒館


    忙碌了一天的王利,今天早早關門上板,遣了小夥計迴家休息後,自己也舉著蠟燭,來到後院自己的臥房。


    他剛推開門走進房間,就從門後閃出一個黑影,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當他要掙紮的時候,李公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我!”


    王利等對方放開了製住他的手,這才緩慢轉身,舉起蠟燭看清來人長相。


    這時那個陌生人再次說道:“別看了,易容的。”


    王利經過反複確認這才放下心來:“李公子,這麽晚可是有事?”


    張義這才把白天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同時說出心中所想,希望和對方一起商量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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