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闕的駕車技術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真的按時將白忘冬送到了城門外。


    看著那人山人海,氣勢恢宏的隊伍,白忘冬不得不感慨,這就是禦駕出京該有的排麵。


    就這麽打眼一看,白忘冬就能感覺到數股實力高於他的氣息混在這隊伍當中。


    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那個正在朝著他走過來的壯碩身影。


    這人貌似從來都是這般張揚,一點也不喜歡學著那些仙門大佬們玩隱藏氣息那一套。


    他站在哪裏,那股子濃鬱到粘稠的血腥煞氣就會留在哪裏。


    光是看著他,白忘冬就能夠想到一個詞。


    不是強大。


    而是恐怖。


    就如同不見底的深淵,即便是同羅睺認識了這麽長的時間,白忘冬還是看不到羅睺的極限在哪裏。


    順德府一戰。


    這人先是手撕了肆虐的陰龍,然後又將逃走的張五牛給斬殺,最後麵對滿狀態的藺楠時,絲毫都沒有虛弱的跡象。


    人就算是再強也會有個限度。


    可順德府一戰中,白忘冬隻看到了羅睺的深不可測。


    也許在這個世界,這些大修行者們才是真正的怪物。


    而羅睺,毫無疑問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看起來,你來的不是很順利啊。”


    走到白忘冬麵前的羅睺先是掃了一眼他身上殘留的血汙,然後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站在馬車旁臉色蒼白,腹部還在流著血的黃闕,開口說道。


    “這話說的,那可太順利了。”


    白忘冬攤攤手。


    “從始至終就隻有我和黃百戶兩個人,哪裏有什麽不順利的地方。”


    黃闕是羅睺派來接他的,而羅睺又比誰都明白黃闕進北鎮撫司是走了誰的路子。


    那問題來了,讓黃闕來送人,這不就是活脫脫的把自己往人家的麻袋裏麵送嗎?


    這大老虎,不安好心。


    麵對白忘冬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他輕輕一笑,倒也沒有反駁和解釋,隻是問了一句:“現在有沒有很直觀地感受到你之後會承擔的壓力?”


    這羅睺還沒走呢,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對自己出手。


    那羅睺要是走了,這群人絕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不過壓力這種東西……


    “半點都沒有。”


    白忘冬放下手,看著羅睺,嘴角勾起,目光瞬間混沌。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對視在一起。


    “你都不怕我把北鎮撫司給毀得七零八落,我又怎麽可能會感覺到壓力這種東西呢?”


    開玩笑,要說有壓力的應該是羅睺才對。


    反正羅睺一走,他就扯著虎皮做大旗。


    到時候,這北鎮撫司他為所欲為。


    就怕羅睺迴來以後看到的不是被紀綱伸進去手的北鎮撫司,而是被白忘冬給玩壞了的北鎮撫司。


    要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羅睺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好看到極致的。


    啪!


    白忘冬的頭上挨了一下。


    “你幹嘛!”


    白忘冬不爽了。


    雖然力道不重,但這一下對一個十九歲即將要滿二十歲的孩子來說,會在心裏產生多大的傷害你知道伐?


    瑪德。


    虎人就是虎人,一點都不懂得文明一些。


    白忘冬就該給他帶上兩本聖賢書來當作餞行禮,讓這老虎上路的時候能好好的被聖人的言語教化一下。


    “認真一些。”


    羅睺看著白忘冬那“雖然很不爽但要暫且先忍著,等以後再把你大卸八塊”的眼神,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你接下來這段日子會過的很不輕鬆。”


    他看著那不遠處的京城,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的光。


    “紀綱這個人,你需要提防,但也可以相信,他雖然貪婪,可畢竟也是陛下信重的臣子,至少在大是大非麵前,他不會犯糊塗。”


    “北鎮撫司有什麽人是你沒辦法壓住的,你可以去找昭月,她的話,比我的腰牌要好使。若是詔獄出了什麽事情,你可以去找羅綾。”


    “然後,就是陳海案……”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白忘冬抬起頭,看向他。


    “陳海案你自己看著辦就好,太子,紀綱,其中的分寸你自己取舍。”


    “北鎮撫司的刀,該落下的時候,誰都不能去擋。”


    這個誰……


    包括現在在聖駕裏坐著的那位嗎?


    白忘冬其實很想問這個問題,不過,他也知道,這問題就算是問出來的羅睺也不會給他答案。


    既然問了也是白問,那何必去問呢。


    總之,羅睺的意思在白忘冬理解起來很簡單。


    內部管理靠兩姐,外部頂鍋有紀綱。


    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情,那隻要用了“大義”的名頭,紀綱就不能不管。


    嘖嘖。


    他已經想好一百種要和紀綱玩的遊戲了。


    至於太子嘛。


    白忘冬的目光瞥向了遠處率領百官站在聖駕之前的那個有些胖胖的身影。


    他就是個小卡拉咪。


    扯著羅睺的虎皮做做樣子還行,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北鎮撫司裏就是個有名無實的代理人,還是不湊到這種大人物身邊刷存在感了。


    真要刷存在感,那等他哪天興致來了,把皇宮給炸了以後再說吧。


    “放心,老大,你說的我都懂,你就了無牽掛地走吧。”


    白忘冬朝著羅睺點點頭,十分認真地說道。


    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羅睺反而心裏有些發虛了。


    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把北鎮撫司交給白忘冬是不是一個不怎麽妥當的決定啊。


    羅睺最終還是在把自己的手令交給白忘冬之後就轉身迴到隊伍裏。


    因為這隊伍即將就要開拔,皇帝召見他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


    隔著紗簾,朱棣看著站在遠處的那道挺拔身影,好奇地同羅睺問道。


    “十九歲了,早就不是孩子了。”


    羅睺淡淡迴複道。


    “陛下看他如何?”


    “就這麽瞧著,貌似有些……野性難馴?”


    朱棣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打了一下,瞥了白忘冬一眼,開口說道。


    羅睺沒有出聲。


    野性難馴……


    那就不要去馴。


    這野性若是被馴沒了。


    又如何能掌控得了北鎮撫司這樣的大兇器呢?


    鎮撫使和鎮撫司之間本身就是大野獸去降伏其他野獸的關係,若是這個大野獸不夠兇的話,可是會被下麵那群小野獸給咬死的。


    也許,這就是他同陛下之間一個少見的意見相左的地方吧。


    北鎮撫司這樣的地方,還是要更有野性一點才更合適。


    威懾仙佛,鎮壓諸邪。


    錦衣衛北鎮撫司,必須更加的兇殘。


    隻有恐懼,會讓那些人意識到,趴著,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錦衣衛,要成為懸掛在整個修行界頭上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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