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啊。”


    看著何文良離開的背影,賈先生的眼中閃過了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最瞧不上的就是何文良這一點,何文良口口聲聲說,血脈之情大於天,可正是他口中的血脈之情,一次又一次的拖累他。


    曾經是,現在還是。


    舍不下,那就得不到。


    如果他能夠更加狠心一些,又怎麽會落到現在的際遇。


    明明有著一身的才華,卻甘心被困在那方寸之間,明明身負兩代帝王所托,卻因為這樣無用的東西而選擇了背離。


    在賈先生這裏,何文良永遠都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卑劣之人。


    “先生。”


    就在何文良前腳剛離開這裏不久,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聲音就在這廳堂當中響了起來。


    “客人到了。”


    賈先生聞言從何文良離開的方向收迴了目光。


    隨即,沉悶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


    一道披著鬥篷的壯碩身影大步走進了廳堂,在鬥篷的遮蓋下,並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樣。


    賈先生迴過身朝著他看去,沒有半句寒暄,手中瞬間出現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然後他手腕用力,這紙條就如同飛刃一般,朝著壯碩的身影猛地飛去。


    那人第一時間抬起手,任由那紙條落在他的手心。


    啪!


    紙條擊中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壯碩之人將這紙條一把握住,隨即緩緩打開。


    那紙條之上隻寫著很簡單的一句話。


    “何家事,幕後之人為白忘冬。”


    “白忘冬?”


    鬥篷之下傳來了一個粗壯的男聲。


    “這是誰?”


    “一個錦衣衛的副千戶。”賈先生淡淡迴道。“很年輕。”


    “錦衣衛查到了何家?”


    鬥篷男再度問道。


    “不清楚。”賈先生眼中閃過一絲陰芒。“若是真的查到了何文良,那約莫著應該是陳海漏了嘴。”


    “這紙條是那海靈族小公主的人送過來的,內容不會有差。”


    “海靈族公主……”


    聽到這個名稱,那鬥篷男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凝重。


    無論是對他們而言,還是對賈先生這波人而言,這位公主都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存在。


    她是自己找上門的,至今為止,誰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哪個地方漏了蹤跡,合作到現在,這位公主的神秘感越來越強。


    她的話,從來沒有出過錯。


    就像現在的這張紙條。


    如果不是她報信,那麽賈先生根本想不到原來在何家事件的背後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他可是知道的,何文良今日早上還去他家登門求助過。


    “他可曾發現了什麽?”


    鬥篷男沒有去質疑那紙條上的內容,而是問到了事情的核心。


    “也許有發現,也許沒發現,不過看北鎮撫司現如今這按兵不動的樣子,即便是白忘冬發現了什麽,應該也沒有來得及上報。”


    賈先生淡淡道。


    在他看來,白忘冬這個人無足輕重,但他在查何文良,那就妨礙到他的計劃了。


    所以……


    “解決掉他。”


    賈先生淡淡道。


    “我不想看到一隻蒼蠅在我的眼前亂飛。”


    “如果他是奉命來查何文良的錦衣衛,那他一死豈不就坐實了何文良有問題……”


    鬥篷男勸阻道。


    但聽著他這話,賈先生的眸光突然就亮了起來。


    “我就是要讓錦衣衛發現何文良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兩眼發亮的賈先生,鬥篷男突然有了一絲心悸,那雙眼當中仿佛就在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


    那火中有嫉妒,有憤恨,有不解,也有暢快。


    “嗬嗬。”


    賈先生的笑聲是那般的陰冷。


    “他以為自己能逃的了,他以為默不作聲就能把過去的所有事情全都給掩埋起來,我不會讓他順心如意的。”


    “何文良注定擺脫不了我們。”


    “他才是最該成為孤魂野鬼的那個人。”


    鬥篷男身體繃直,明明現在的賈先生沒有半點攻擊他的前兆,可是他就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這股危機感讓他身體下意識就警惕了起來。


    “抱歉,失態了。”


    笑了十幾秒的時間之後,賈先生這才意識到他現在是在哪裏,在幹什麽。


    他臉上的表情重新迴歸了淡漠,然後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鬥篷男:“既然我們現在正在合作,那就請你們也拿出些誠意來吧。”


    “把白忘冬的腦袋帶迴來,這點小事,你應該能做得到吧?”


    “……虎將軍。”


    鬥篷之下的眼眸遲疑了那麽一瞬。


    就這一瞬,他想到了好多。


    想要完成整個計劃,那麵前這個老太監的作用是必不可缺的。


    既然這樣……


    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間染上了一抹濃濃的血紅,兇戾嗜血的氣息在這廳堂當中緩緩升起。


    那一刻,站在賈先生身邊的那個下屬瞬間感覺到了一絲絲窒息。


    被這股氣息籠罩著,他的心髒都漏了那麽一拍。


    好……好強!


    “記住,隻此一次。”


    虎將軍壓抑的聲音響起。


    “你可沒有命令我的權力。”


    “那我期待將軍的佳音。”


    賈先生淡淡道。


    隨即,也不等虎將軍的迴複,他直接轉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那站在一旁的下屬見狀立馬拿起賈先生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巷子,然後抬步跟上。


    啪嗒。


    就在賈先生踏出這個廳堂的那一刻,整個院子中的燈在一刹那間全部熄滅。


    緊接著,賈先生和那下屬的身影就像是融入到了那暗夜當中一樣,憑空消失在了虎將軍的眼前。


    那原本還正正常常的廳堂在這一刻一下子就堆滿了蛛網和灰塵,變成了另外的一副樣子。


    虎將軍站在這破舊的屋子當中,看著周圍的一切。


    剛才的所有畫麵就仿佛是一場幻夢一般。


    “花裏胡哨。”


    虎將軍冷冷看著這一幕,淡淡說道。


    人族就愛整一些這樣的花活,華而不實,怪不得會成為妖族的口糧。


    “白忘冬……”


    虎將軍呢喃著這個名字。


    隻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而已。


    想要拿下他的腦袋,易如反掌。


    “嗬。”


    虎將軍突然冷笑一聲。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人族天驕的肉最是好吃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舔了舔舌頭,然後一步邁出,同樣走出了這個小院。


    他要去捕獵了。


    ……


    “何代昌的下落我們還沒有找到,但何文良倒是在家裏老老實實地待了一天,什麽異動也沒有。”


    謝采紜端坐在椅子上,看向盤腿坐在窗台那邊的白忘冬開口說道。


    “不過對於何家現在這種情況,他沒有異動反而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吧。”


    白忘冬沒有迴應她的話,隻是低頭看著那滿目江水,一個人在那裏出神。


    他這樣子引起了謝采紜的注意。


    “你在看什麽?”


    謝采紜起身上前,好奇地來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朝著樓下看去,但除了那流淌的江水之外,謝采紜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水榭天是建在水上的。


    所以……


    “到底是因為建在水上所以取名叫水榭天,還是因為名字叫水榭天所以建在了水上?”


    白忘冬轉過頭,朝著謝采紜問道。


    謝采紜微微一愣。


    這貨坐在這兒半天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是因為名字叫水榭天所以建在了水上。”


    雖然覺得白忘冬奇奇怪怪的。


    但謝采紜還是給出了答案。


    當初迴到彼岸門確定了要在京城紮根之後,她也想了很多雅致的名字。


    但在那麽多的名字當中,隻有水榭天的名字讓她眼前一亮,於是就確定了下來。


    而既然已經確定了名字,自然也要給予它一定的特色,這樣才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


    或者說,要給這個名字加點含金量才行,這樣的話,消費水準才能往上提。


    所以,她幹脆大手一揮,直接下令將這棟樓建在了水麵之上。


    這樣的方案更加適合“水榭天”這樣的名字。


    而事實上,因為這個因素,水榭天這段時間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雖然說沒辦法和三大樓相提並論,但好歹也算是入了京城第二檔花樓的層次,每天晚上客人絡繹不絕,樓上樓下人滿為患,而且來的大多還都是一些身份不凡之人。


    由此可見,彼岸門在京城的情報網算是鋪開了,至少有了一個基本的雛形。


    “你問這個幹嘛?”


    既然給出了答案,那謝采紜自然也有了提相關問題的權力。


    “別在意,隻是思維稍微發散了一下。”


    白忘冬把頭靠在那窗戶的框框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隻是突然覺得,最近的京城仿佛多了太多的暗流。”


    這隻是一種感覺。


    但他的感覺向來很準。


    “這地方什麽時候少過暗流。”


    謝采紜站在他身邊,眺望著不遠處的城池,目光直指那座恢宏的紫禁城。


    那裏有著全天下身份最尊貴的人,他在哪裏,那哪裏就會是亂流的核心。


    這座繁華的城池之下,藏著的是難以想象的龐大暗海,說起來,她這水榭天不也是這暗海當中的一份子嗎?


    白忘冬瞥了她一眼,隨即就收迴了自己的目光,然後繼續看向了窗外。


    發呆了幾分鍾之後,他突然說道。


    “何文良那裏你給盯好,至於何代昌的下落就不用找了,彼岸門的人我會讓人給你送迴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到這件事了結之後你再去領。”


    “好。”


    謝采紜沒有異議。


    這很公平。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忘冬就從窗台上站了起來,他看著那天上的星空,突然就要伸出手想去抓一抓。


    都說“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那在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人能夠將這天上的繁星都給摘下來的呢。


    若是這漫天繁星全部一同落下,那又該是一種什麽樣的風景。


    “應該會很美吧。”


    就如同順德府的那場煙花,會美的讓人心醉。


    “哦,對了。”


    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白忘冬扭過頭朝著謝采紜看去。


    “建議啊,這隻是個單純的建議,水榭天應該多備點青果釀,不然的話,好這一口的客人來了會很不滿意的。”


    “青果釀?”


    謝采紜表情疑惑。


    “哪裏有這樣的客人。”


    “我就是這樣的客人。”


    白忘冬從窗台上跳下來,從謝采紜的身邊擦肩而過。


    謝采紜轉過身看著從盤子裏捏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裏的白忘冬,表情怪異:“你算是客人嗎?”


    白忘冬眉頭一挑。


    “我不是嗎?”


    “客人來這裏是要花錢的。”


    謝采紜抱著肩膀,戲謔地看著他。


    “可你在我這兒這麽多天,一分錢都沒有花過,你這樣能算是客人?”


    好像是吼。


    白忘冬眨眨眼,看著手裏咬了一口的糕點,微微一怔。


    難不成……


    他其實是主人?


    “嘶——若不然……等到年底的時候你再給我一筆分紅?”


    “滾。”


    麵對白忘冬這不要臉的要求,謝采紜果斷就是一個字。


    白忘冬聳聳肩。


    那看來他還是個客人。


    “總之,青果釀青果釀青果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千萬不要忘了。”


    白忘冬將手裏那半塊糕點一口吞下,隨即拍了拍手。


    “你這裏待的挺舒服的,我會常來的。”


    到時候也就不用他特地跑一趟百香鋪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謝采紜都被他給氣笑了。


    白忘冬輕輕一笑,抬起雙手朝著她張開。


    “就這樣,拜拜。”


    他還有夜班要上呢。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謝采紜的迴複,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要朝著房間外麵走去。


    這也太隨便了吧?


    真當這兒是他家了。


    “不是……”謝采紜滿臉都是無語的表情,她對著白忘冬的背影高聲叫道。“你這般孟浪,就不怕我厭了你嗎?到時候,這水榭天可就不歡迎你了啊。”


    “笑話笑話。”


    白忘冬笑聲明朗,頭也不迴對著她揮了揮手。


    “你我因利而聚,又豈會因情誼而散,你我的關係,可從來不會那般膚淺——”


    話音落下,白忘冬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謝采紜聽到他這話豁然一笑。


    這話說的……可真有道理。


    目睹著他離開,謝采紜又迴過頭朝著樓下的江水看起,黛眉微皺。


    嘖。


    這江水,究竟有何奧秘呢?


    奇奇怪怪的。


    ……


    江水究竟有什麽奧秘,你問白忘冬他自己他都弄不清楚。


    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江水,它能有什麽奧秘呢?


    白忘冬並不知道他的舉動造成了謝采紜半個晚上的困擾。


    此時此刻的他正坐在青果釀的鋪子當中,翻看著手裏的小本本,


    何文良昨天晚上悄悄出了門。


    然後何代昌是在兩天前神秘失蹤。


    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大概得到的答案就是,何文良去找了何代昌,他知道何代昌在哪兒,所以他今日如此的淡定,究竟是知道何代昌完好無損所以放心,還是說,被人威脅,不能輕舉妄動呢?


    說到底,何代昌會不會是何文良自己藏起來的?


    隻要事件的主角消失不見,何文良大可說何代昌是因為羞愧難當一個人逃出了京城,這樣的話,這件事在表麵上很快就能夠停歇。


    京城很大,每天的八卦雜談多得要死,何家的事情雖然有看頭,但也不足以一直在頭條上掛著,時間稍微長上一些,這件事就會被放到犄角旮旯裏麵被人遺忘。


    冷處理,永遠都是應對這種事最好的方法。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會是何家自己把何代昌給藏了起來來,至少要讓這件事在京城中不再被人談論。


    至於紀綱,他們可以慢慢迂迴。


    “可能性不大。”


    白忘冬搖了搖頭,將這條猜測從小本本上劃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執行這件事的人應該會是何運啟,而不是昨晚夜行的何文良。


    能讓何文良這六十歲老頭親自出府,估摸著這件事和何家本身無關。


    而且,能夠從謝采紜安排的人手下將人給劫走,來人的實力不會弱,那個時間何文良在家中待著,何運啟則是去了他的小院門口守著,整個何家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除了何運啟的大兒子何代宸之外,都沒有時間。


    何代宸的話……


    白忘冬的筆在這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最後也將他劃去了。


    這個人師從仙門暮雲門,靖難之時擔心家人安危,從暮雲門歸家,之後就一直留在京中準備科舉。


    他不是沒有時間,而是閉門讀書已經讀到了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程度,估摸著別說是帶走何代昌了,他現在甚至連何家發生了這麽一件事都不清楚。


    所以,綜合以上的判斷,這件事不可能是何家的自導自演。


    那問題來了。


    一天的時間,足以讓何家人發現何代昌失蹤了嗎?


    何代昌那麽一個頑劣的性子,突然從府中落跑,這件事根本不會讓人意外。


    隻是逃走一天的話,不會引起府中任何人的注意。


    如果假設白忘冬之前的猜測沒錯,那老何從府裏悄悄夜出,就說明這件事在這中間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變故。


    而這個變故,大概是在何家父子離開他小院之後的那段時間發生的。


    何代昌到現在都沒有迴來,何文良現如今又保持靜默。


    “老何妥協了啊。”


    白忘冬眉頭一挑。


    為了那個混蛋孫子,何文良和帶走何代昌的人達成了共識?


    這是他的一個猜測。


    如果想要證實這個猜測的話……


    白忘冬的目光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上麵。


    何運啟。


    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很好,目標確定。


    下一個主要針對的對象、就是他了。


    白忘冬把何運啟的名字畫了個圈,再然後,就將這小本本給合上放到了一邊。


    “白公子好像總是帶著這個本子。”


    就在這個時候,百香鋪的老板娘提著白忘冬點的食盒走了過來。


    然後放到了白忘冬的麵前麵,可愛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看向了白忘冬放到一邊的小本本。


    “每次見您您都在翻著看,它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重要嘛,應該還是蠻重要的。”


    白忘冬聞言笑著說道。


    “不誇張的說,誰要是能從我手裏拿到這個本子,那說不定能夠知道這世間天道運行的真理也不一定。”


    “這麽厲害?!!”


    小老板娘倒吸一口涼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驚駭。


    顯然是被嚇到了。


    “老板娘要打開看看嗎?免費的哦。”


    白忘冬將小本本拿起來朝著她的方向遞過去。


    小老板娘連忙擺手,滿是焦急地說道:


    “這麽重要的東西我可不敢看。”


    這著急忙慌的樣子,讓本來就嬌俏可愛的老板娘顯得更加的惹人喜歡。


    白忘冬反手將那小本本重新扔到了桌子上,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哇,你不會真的信了吧?開玩笑的,要是真有這麽厲害的東西,那我早就天下無敵了。”


    “是這樣嗎?”


    小老板娘呆萌地看著他,仿佛鬆了口氣。


    “也不一定。”


    白忘冬話鋒一轉,眨眨眼,揶揄說道。


    “萬一我騙你的其實是這句話呢。”


    “別嚇我了。”小老板娘翻了個白眼。“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還是能分的出來的。”


    “對了。”


    白忘冬突然開口道。


    “最近老板娘還有見到過我那位‘朋友’嗎?”


    “朋友?”小老板娘微微一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您說的是誰?”


    白忘冬聞言眼睛微眯一瞬,旋即輕輕一笑:“沒事,看來她是沒來過了,那我也就先告辭了。”


    說完,白忘冬和小老板娘微微行禮,小老板娘迴禮。


    然後,白忘冬就提著那食盒走出了百香鋪。


    小老板娘看著他離開,然後就在目光掃視桌子的時候,一下子就瞄到了桌子上的那個小本本。


    她微微一驚,連忙拿起這個小本本就朝著白忘冬追了過去。


    “白公子,你的東西落在店裏了。”


    聽到她的聲音,剛走出店沒兩步的白忘冬迴過頭來,看向她手裏拿著的小本本微微一愣,然後懊惱地拍了下頭。


    “真是忙的腦子壞了,這都能落下。”


    隨即,他從小老板娘手裏把那小本本給接了過來,微微躬身道謝。


    “多謝老板娘了。”


    小老板娘小臉一紅,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能追上您就行,店裏還在忙,那我就先迴店裏了。”


    “好。”


    白忘冬微笑地目送著她轉身迴到店裏。


    緊接著,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歸於平靜,靈目開啟,鎏金色的眼眸在這小本本上來迴掃視幾眼。


    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百香鋪裏的客人很多,這麽多天過去,她記不住夢清公主是正常的,打勾。


    小本本給沒有半點猶豫就給送了迴來。打勾。


    這本本上沒有留下任何的手腳。打勾。


    目前來看,這百香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是他多疑了。


    那就好,如果這裏真的有問題的話,那該頭疼的人應該是他。


    畢竟,他現在真的挺離不開青果釀這一口的。


    “迴去值夜班。”


    提著食盒,白忘冬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青果釀這邊。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陰影當中,一雙眼睛已經緊緊地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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