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一間普通的民居當中,張飛鳶對著虛弱靠在床頭的張月英解釋說道。


    張月英俏臉蒼白,即便是有著張五牛的及時救治,但她的傷勢還是很嚴重,以至於這麽多天以來,她都隻能待在床榻之上養傷,氣色看上去,就如同病入膏肓了一樣。


    不過現在,她的所有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傷勢之上,她隻是一雙美眸死死盯著麵前的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目光複雜。


    她應該怨恨他的才對,即便不恨也應該要將他厭惡到骨子裏麵,對他再也升不起半點親近。


    畢竟,他騙了她那麽久,也利用了她那麽久。


    他還殺了老七,殺了老三。


    雖然這兩人和她關係都不咋地,但畢竟是他們張家村的人,他們的身上流著同一脈的血。


    可是……


    為什麽此時此刻,見到他,自己就是不爭氣地想要笑出來呢?


    “……好久不見。”


    沉默許久,張月英語氣複雜地開口說道。


    “嗯,是有段時間沒見過了,你看起來……貌似過的不怎麽好。”


    白忘冬點點頭,語氣輕快。


    不一樣。


    和羅正一點都不一樣。


    這是張月英現在最直觀的一個印象,眼前的人雖然有著和羅正一樣的外貌,可她就是沒辦法從那神態當中找到半點羅正的影子。


    那個溫柔體貼,樂觀向上的大男孩,仿佛隨著這個叫白忘冬的人的出現,煙消雲散了。


    “嗬,能保住這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張月英自嘲一笑。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看起來狼狽極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白忘冬坐在凳子上,單手托臉,笑著說道。


    “說起來也算是奇怪,我好像就沒見過你的完好無損的時候。”


    在他這裏,張月英就像是把限定的戰損皮膚給焊死在身上了,他見到過的張月英,不是風中殘燭,就是奄奄一息,要不然就是正在打算玉石俱焚,殊死一搏。


    吐血,吐血,吐血。


    那段時間,白忘冬做飯都得做點補血的飯食。


    唉~可憐哦。


    嘛,雖然有好幾次圍剿都是他設計的就是了。


    “總之,他這段時間就住在你這裏。”


    眼見張月英沉默,張飛鳶連忙插嘴說道。


    “你這院子當中空著的房間不少,讓給他一間就行,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對你做什麽,我們會輪流看好他的。”


    有一說一,張飛鳶真的是覺得張五牛那老東西該換換腦子了,他想留白忘冬,張飛鳶可以當他是有自己的目的,不予評價,但把他送到張月英這裏,這就有點讓她忍不了了。


    這兩人什麽關係你個老東西不知道嗎?


    純純就是在給他們侍衛隊找事做。


    他奶奶的,早知道一開始就不陪著大哥加入這什麽侍衛隊了,事多,麻煩,還得成天對著老東西那張臭臉,沒有一點稱她心意的。


    真想辭職不幹,但又不能扔下她大哥一個人。


    她這個妹妹當的,難啊。


    “我知道了。”


    張月英語氣虛弱開口。


    “我會注意的。”


    “……”


    注意個頭。


    老子能對一個病號做什麽?


    雖然他白忘冬確實是有過騙小姑娘的前科,可他也是有原則的啊,適可而止,過猶不及,這姑娘已經被他騙了一次了,他不會逮著一隻羊死薅的。


    “那我就不多留了。”


    張飛鳶站起身來,指了指外麵。


    “我那蠢哥哥還在外麵等著呢。”


    “鳶姨慢走。”


    張月英輕咳兩聲,想要起身送一下她,但奈何這一動牽扯到了傷口,臉色一白就僵在了原地。


    張飛鳶立馬阻止了她,笑著搖了搖頭:“你和我不用整這些。”


    她貼心地將張月英放迴到了原位,讓她靠著枕頭能夠舒服一些。


    處理好這些之後,她再次迴過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邊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白忘冬,冷冷一笑:“離她遠點,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


    白忘冬都無語了。


    至於嘛,他又不是啥壞人。


    再說了,他打從一開始就是奔著騙財不騙色的方向走的,為啥這話說的他好像是個渣男似的,不知道這話聽著會有歧義嗎?也不說的明白點。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往渣男的方向走。


    白忘冬知道,張飛鳶這話裏的意思特別淺顯,就是單純地讓自己離張月英遠點。


    畢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殺了張家村兩個村長候選人了,萬一他哪一天喪心病狂,暴起傷人,那距離他現在位置最近的張月英就是第一危險對象。


    見到白忘冬懶得搭理他,張飛鳶冷哼一聲,倒也沒說什麽,直接邁步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然後,白忘冬就看到她朝著站在門口那道一動不動的壯碩身影打了個招唿,兩人一離去,立馬消失在了院子當中。


    至於是真離去還是假離去,白忘冬不知道。


    反正就如同張飛鳶的話一樣,他的周圍現在估計十有八九全都是眼睛,正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兩人在不在裏麵,有區別嗎?


    “你就真的要這樣留在我們村?”


    沉默許久,終究是張月英先開了口。


    可能是因為傷勢過重的緣故,比起之前在城中英姿颯爽的那個女子,此刻的張月英身上多了好幾絲柔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軟了不少。


    不過這也是廢話,一個稍微動一動都會牽扯到傷口的身體情況,大聲說話那不是在自己給自己找折磨嗎?


    “暫住吧。”


    白忘冬聞言朝著她那邊撇了撇頭。


    “你爺爺說,等讓我看了太平經以後自己選擇,看來他很有把握能留住我。”


    “爺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說能留住你,那這件事基本上就沒跑了。”


    即便她承認,從她內心當中已經開始有些抗拒她爺爺那冷冰冰的決策,但對於她爺爺那神鬼一般的手段,她從來不會否認。


    要知道,張五牛是從當年那一眾村長候選人當中一步一步殺出來的,他的心智實力簡直不言而喻。


    張家村真真正正的第一強者,絕絕對對的第一智者。


    她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留下白忘冬,甚至於可以做到親自下場去壓製住村子裏那些村民反對的聲音這種程度,她隻知道,如果她爺爺是真的想要留下白忘冬,那白忘冬十有八九跑不掉,他最後的結果已然確定。


    “那就試試看唄。”


    白忘冬輕輕一笑,沒有反駁。


    沒有強壓,沒有威逼,就隻是單單純純地讓他去看一篇仙法,要是這樣的一場對局他都輸了,那他無話可說。


    “那我拭目以待。”


    張月英輕輕迴複道。


    她始終站在張家村的立場。


    說著,她咳嗽兩聲,沒有再繼續說話,緩和著氣息。


    白忘冬瞥了她一眼,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藥在哪裏?我去煎。”


    聽到他這句話,張月英微微一愣:“我現在這副樣子,應該已經沒有被你利用的價值了吧?”


    “就當是交房租了。”


    白忘冬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在這裏呆著也沒啥事做,就當是消磨時間了。


    “出了這間屋子,往右看,最裏邊的那間小屋子就是藥房,村子裏送來的藥材都在那裏。”


    白忘冬聞言點了點頭,徑直邁步朝著房間外麵走去。


    見他邁步,張月英這才抬起頭,朝著白忘冬離開的背影看去。


    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於張月英而言,她對白忘冬這個人的感情是複雜的。


    她清晰地知曉,她對白忘冬的情感絕對不會是什麽男女之情,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足夠複雜。


    她很不想承認,在落難的那段日子當中,她其實是有些驚慌失措的。


    一個人流浪,一個人逃竄,城中時不時會有從四麵八方趕來的各方勢力搜尋她的下落,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即便是她的性格再要強,那也是第一次經曆。


    崩潰是談不上的,但那種朝著她全身湧上來的孤獨和冷清,確實是讓她難以忍受,那一刻,她會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會對著她說“我送你迴家”的人強勢闖到了她的身邊,他的笑容總是那般溫和,溫和得就如同春日中的暖陽。


    他會和你說:“我知道迴不去家是種什麽感覺”。


    他會告訴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一定會送你迴家”。


    他會默默將師兄譴責的紙條給揉碎,然後毫不在意地對你說:“大不了就是迴去挨頓罵,又不是沒有被罵過。”


    他時刻擋在你前麵,他時刻關心著你的身體,他會為了你的傷勢而焦急擔憂。


    這樣的一個人,你怎麽能對他不敞開心扉?


    可也就是同樣的這個人,會特別殘忍地告訴你。


    “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這個夢由一個又一個謊言編織而成,然後他又在她麵前親手將那個“夢中人”給殘忍抹殺,讓一切都支離破碎。


    說真的。


    張月英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沒出息。


    即便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再次見到,她心中卻仍舊升不起來半點的恨意,甚至於她心裏還有些許的感激。


    不管怎麽樣,陪她走過那段難熬日子的人,確實是他。


    “相忘於江湖吧。”


    張月英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些許的自嘲。


    這才是最好的答案。


    ……


    走出屋子,白忘冬來到了張月英家的小院當中。


    天氣很好,秋風清爽。


    白忘冬站在院子當中伸了個懶腰,舒展著身體。


    這院子是張月英一個人住的,麵積不小,看起來雖然不是很豪華,但勝在幹淨精致。


    由此可見,就能稍微看出來一些張月英在這村子裏麵的地位了。


    不過……


    “你們村子的人都很喜歡爬牆頭嗎?”


    白忘冬放下手臂,一臉好奇地朝著那些趴在牆上,憤憤不平看著他的大好頭顱們看去。


    說實在的,就以現在這些人的姿勢,白忘冬要是手裏有刀,順著牆簷橫著一斬,大約就能有十多顆人頭飛出去,那場麵,怕不是會好看到讓現在監視著他的那些侍衛隊成員們激動到心裏發顫。


    可惜了,繡春刀沒在他手裏。


    嗚嗚嗚,離開繡春刀的他忘了是第幾天,想它像它想它。


    “你就是那個弄死張月麒的村外人?”


    說話的人看起來像是這群人裏為首的那個,他趴在牆上,一身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就皮實,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挨他老子皮帶練出來的。


    他說話,白忘冬懶得理,直接轉身朝著張月英說過的那個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本來那皮實男孩還一臉趾高氣揚地打算嘲諷白忘冬兩句來者,可沒想到下一秒見到的居然會是白忘冬的後腦勺。


    一下子他就火了。


    “喂!小爺和你說話呢?”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


    皮實男孩微微一愣,旋即他才明白過來白忘冬剛才說了什麽。


    “我去,老大,他罵你是王八啊!這能忍,我們下去幹他吧。”


    “幹你屁眼。”


    皮實男孩猛地給他頭上來了一巴掌。


    “你他娘的也不看看這裏是哪兒?哪怕十一姐這兒被你弄死一顆草,村子裏那群老玩意都能撕了我,再說了,還幹他,你莫不是覺著自己能弄得過張老七那混蛋玩意?”


    “可,可他這也太囂張了!”


    被打了的男孩怯生生地說道。


    “一個村外人敢在咱們村子裏這麽囂張,這也太打我們張家村的臉了,老大你可是村長候選人,四舍五入一下,這就是在打你這個未來村長的臉啊。”


    “你小子,怪不得我待見你呢,說話老是這麽好聽。”


    古銅色皮膚少年一臉得意地摸了摸說話那人的腦袋,大笑著說道。


    他叫張月庭,天庭的庭。


    張家村這一代十七個村長候選人當中,他排在第十六位。


    這是個從小就勵誌要當村長的男人。


    雖然囂張的結果是被前麵那幾個哥哥姐姐按起來錘,但這麽多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自己的夢想。


    “嘿嘿,老大過獎。”


    被張月庭摸頭,那說話的人一臉的靦腆。


    “不過,老大,咱們正麵打不過可以從側麵試試看啊。”


    旋即,被摸頭以後,心情舒暢的男孩立馬脫口而出。


    “側麵?你是想讓小爺搞陰招?”


    張月庭皺皺眉,一臉的不善。


    那小弟連忙搖搖頭:“當然不是,這是謀略,是計策,我從六羊爺從外麵帶來的話本上看到的,想要以弱勝強,都得這麽搞。”


    “你是說小爺很弱?”


    “老大隻是還沒成長起來。”那小弟訕訕一笑。“要是老大長大了,肯定能按著下麵那貨錘,但是,現在吧,要想給這貨一個教訓,咱們就得用計謀,用策略。”


    “剛才不還是謀略和計策嗎?咋就成了計謀和策略啦?”


    張月庭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你小子,該不會是在哄小爺玩呢吧。”


    “老大……”


    小弟委屈地看著他。


    “行了,小爺知道,你是這群人裏對爺最忠心的那個。”


    張月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本一臉陰沉的臉上霎時間露出了微笑。


    “行,爺就聽聽你說,到底怎麽個計略和謀策吧。”


    “嘿嘿。”


    那小弟一臉陰笑。


    “那貨這些天不是要去看太平經嘛?”


    “對。”


    這件事村長那邊指派侍衛隊轉達了全村,要求那幾日全村封禁,不許有一個人跑到太平碑那邊閑逛。


    實際上,就是因為這不可理喻的命令,他們這些人才憤憤不平地跑來張月英家牆上打算罵白忘冬兩句的。


    “那咱們就挑那個時候下手,找上十哥,十四哥,十五姐,布個毒陣,然後……哎嘿嘿。”


    “嘶——圍攻啊。”


    下毒加群毆,這是不是有點子不太好啊。


    這傳出去豈不是會墮了他這個未來村長的名聲。


    嗯……


    有了!


    張月庭眼睛一亮。


    到時候讓那幾個人出手不就行了嗎?


    他可以坐在旁邊給這群人喊加油啊,到時候要是村長真的怪罪下來,那他沒動手肯定不會被責罰。


    他這聰明。


    “好,就按照……”


    “唉~你們這個腦子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而就在張月庭打算一錘定音把這計劃定下來的時候,一道驚奇的聲音在他們下麵響起。


    張月庭等人聞聲一愣,然後連忙低下頭朝著牆下麵看去。


    白忘冬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牆根底,仰頭看著他們的表情一臉的驚奇,就像是在說“wc,這群人的小腦發育程度真的是人嗎”一樣的話。


    “大聲密謀,你們可真勇。”


    哪怕你下了牆商量這事白忘冬都不會說什麽,可就這麽趴在牆上說的這麽大聲。


    白忘冬真覺得張家村未來堪憂,要是真讓這種東西坐上了村長候選人的位置,那恐怕這村子不到一年就得變賣祖產。


    到時候,白忘冬必然得摻合上一腳。


    大賢良師的後代族群誒,這裏麵得有多少好東西在啊。


    就是把那太平碑敲碎了賣都能賣個天價。


    “wc,你,你是什麽時候來這兒的?”


    張月庭一臉的震驚。


    “大概從略計,策謀那時候開始的吧。”


    “那不就是全部嗎?”


    “嗬,好像是。”


    白忘冬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算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唄,反正你也不敢對我們動手。”


    “嗯?”白忘冬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問道。“為啥我會不敢?”


    這年頭,居然該輪到他弄不懂別人的腦迴路了嗎?


    “這是我們村子,你敢當著全村人的麵對我們動手嗎?”


    張月庭一臉自傲地說道,語氣滿是得意洋洋。


    “……”


    這一瞬間,白忘冬似乎弄懂了什麽。


    他眯眯眼,看向張月庭,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這話……是鼓動你來的那個人說的吧。”


    “哪裏有什麽鼓動我的人?”


    張月庭冷笑一聲。


    “自作聰明,原來你還是個蠢貨。”


    居然連自己被算計了都不知道嗎?


    被這貨說是蠢貨,為啥白忘冬一點都生氣不起來呢?


    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白忘冬淡笑一聲,目光變得霎時冰冷。


    “我數三個數,要是你們沒人把這幾個蠢貨給弄走,我不介意再殺你們村子幾個人。”


    “三。”


    “二。”


    “虛張聲勢,也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張月庭目睹著白忘冬的一舉一動,不屑地說道。


    “一。”


    當最後一個數字落下。


    暴怒的火焰突然就在這牆頭之上燃起,緊接著,一道道身影連忙從暗處浮現,著急忙慌地朝著張月庭幾人衝了過來。


    一瞬間,火焰已至,那幾道身影也衝破空間,一刹之間來到了這些人的身後,帶著他們從火中逃離。


    隻不過,即便他們來得再快,也還是來晚了。


    白忘冬仰著下巴,看著那火焰焚燒在了這群人的身上,隻是眨眼之間,那火焰就已經攀爬到了他們的半身。


    等到他們被從火焰當中救走,除了張月庭之外,其他的人,半具身體已經被那火焰給焚盡。


    白骨森森,血肉焦黑。


    看起來極為可怖。


    張月庭剛從這一幕當中緩過神來,整個人全身顫抖,雙目瞪大,眼球當中盡是血絲。


    “混蛋,老子讓你償命!”


    白忘冬腳上踩著沒有熄滅的火焰,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就像是在清理著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對於張月庭的威脅,他連頭都沒抬一下。


    他被盯上這件事很正常,但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真有人敢冒著被村長處罰的風險頂風作案。


    嘖嘖。


    他這才來了這裏第一天,這麽急迫,怕不是為了複仇來的吧?


    張月麒?張月山?又或者是他身後張月英?


    他接觸過的張家村成員就這麽幾個,也不知道具體是為了哪個殺過來的。


    “好啊,好啊,真好啊。”


    白忘冬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本來還以為被囚禁這段時間不會有樂子湊上來了,沒想到,村民們這麽貼心,想方設法地要給我解悶。”


    古人民風淳樸果然誠不欺我。


    多好的村子啊。


    白忘冬是真的不想燒了它。


    不過……


    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來試一試,那老登對自己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


    這玩意測不出來,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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