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人隻能看笑話,可裏麵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無助。


    簡單來說呢,就是張宇霄信心滿滿地上了,然後就出乎意料地跪了。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過程,甚至中間連抵抗死撐的環節都沒有,當他的解封術接觸到那封印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了為什麽君陌直到現在都跪地不起。


    疼,是次要的。


    他現在最為直觀的感覺,是那壓抑到讓他無法唿吸的窒息感。


    那明黃色的靈力順著解封術的符文徑直流入到他的體內,瞬間就侵蝕了他大部分的氣海,若不是張宇霄的靈力夠精純,恐怕這個時候,氣海中的防線早已經被這明黃色靈力給全麵衝塌了。


    布下這封印的人到底是誰?


    “你還好吧?”


    雖然難受,但張宇霄還是第一時間開口,確認著旁邊君陌的情況。


    “還行,撐得住。”


    君陌咬牙迴應。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這個時候,真的就是在咬牙堅持了,就算是撐不住那也得撐,要不然,若是讓這封印中的靈力完全侵蝕掉他們的氣海,到時候,一切就都完了。


    “我去幫他們。”


    房門之外,清宓出聲說道。


    她表情堅毅,目光中閃爍著焦急。


    雖然靜水庵不善解封術,但在祛除侵蝕之上,有著獨門術法。


    說完這句話,還沒等白忘冬和徐妙錦出聲迴應,她便一步踏入到了房間當中。


    一步,兩步,三步。


    白忘冬看著清宓腳步矯健地走到了那兩人的身旁,身上佛光大放。


    然後……


    噗通。


    “……”


    “……”


    真就葫蘆娃救爺爺唄。


    “我們兩個……該不該去湊個熱鬧?”


    白忘冬沉默幾秒,然後仰起臉,朝著靠在門框上的徐妙錦問道。


    “你會解封術?”


    “不,不會。”


    “你能祛除侵蝕?”


    “也……不行。”


    “那你能做什麽?”


    “好吧,我是廢物。”


    白忘冬無奈地聳聳肩。


    這可不是他不想幫忙的,實在是他有心無力啊。


    徐妙錦擔憂地看著跪在佛像前的清宓,手掌收攏在袖中,下意識握緊了刀柄。


    雖然她和白忘冬說的輕鬆,可實際上,眼前的情況她也無能為力。


    解封術和祛邪術同樣不是她擅長的東西,現在的情況隻能靜觀其變,若是再等一會兒情況還沒有發生半點變化,那她就一刀劈了那座佛像,將連接點給毀掉,隻不過,若是那樣的話,不知道會對現如今被壓製住的三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白忘冬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那跪倒在佛像前的三人那邊。


    幹巴爹啊,各位。


    他今天能不能飽餐一頓就看這一哆嗦了。


    ……


    霸道的明黃色靈力在他的氣海當中不斷翻湧,君陌死死咬著牙,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不該是這樣,不能是這樣。


    他可是天衍山的執盤人……


    “怎麽可能會輸給一個死人留下的封印!!!”


    鏗鏘的聲音在喉嚨當中低吼而出,就如同是戰場上碰撞的刀劍,那一刻,君陌氣海中的靈力猛地爆發,他放棄了所有的防線,明黃色靈力就如同是衝破堤壩的洪水,直直朝著他氣海當中一泄如注。


    “兩位,請助我一臂之力。”


    隻要兩秒,隻要給他兩秒的時間就行。


    “好!”


    張宇霄猛地抬起頭,雙目瞬間晶瑩剔透,天目在這一瞬間開啟。


    眉心當中,有著暗淡的金光閃過。


    天君體的餘威。


    緊接著,蒼白色的正一天雷在他的指尖閃爍,張宇霄雙指在身前飛快一劃,蒼白色的雷霆就像是一道利刃,直接撕碎了麵前的空間,雷光閃爍之下,暴怒的雷霆在三人麵前炸開。


    明黃色的靈力驟然被擋在了原地。


    但是,隻有一瞬,一瞬過後,張宇霄捂住心口,明黃色靈力在他的氣海當中翻湧,雷霆直接消散。


    緊接著,清宓的表情瞬間無悲無喜,但又像是又悲又喜。


    一半臉慈善,一半臉無情。


    金佛影在她的身後顯現,那是一尊托瓶菩薩金像。


    它出現的一刹那,整個屋子裏麵的一切動靜都像是被靜止了一般,菩薩素手捏佛印,玉瓶懸空緩緩傾倒。


    嘀嗒。


    晶瑩剔透的水滴從瓶口緩緩滴落。


    屋子當中的明黃色靈力頃刻間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消散。


    但,也隻是一刹之間。


    下一秒,菩薩佛影消散,清宓俏臉蒼白,閉上了眼睛。


    兩秒鍾,一人一秒,恰到好處。


    君陌盯著自己麵前的天機盤,眼中就像是有著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單指按上了自己的眉心,一縷金黃色的光影從眉心當中一點一點抽離。


    一縷神魂!


    神魂被抽離而出,他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雙指並攏,夾著那縷神魂直接虛按在了天機盤之上。


    神魂沒入到天機盤當中,君陌死死盯著毫無動靜的天機盤,緊緊咬牙。


    動起來,你給我動起來啊。


    他知道,它能行。


    他曾經見到過那個大放光彩的天機盤,他曾經見到過它的極限。


    他知道,那樣耀眼的一幕本不應該屬於他這樣的平庸之輩,但是,無論如何……


    “現在,我才是執盤人——”


    君陌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鮮血瞬間飛濺而出,混合著血液的靈力在空氣當中飛快排列,一個個金色的符文像是瘋了一樣一股腦地朝著天機盤當中飛去。


    當靈力符文注入到天機盤的一刹那,那一直靜默無聲的天機盤終於是有了反應。


    陣盤緩緩轉動,那一縷被注入到盤中的神魂一瞬之間就被碾成了碎末,君陌的臉色一瞬煞白,但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天機盤,一動不動。


    下一秒,明黃色的靈力再次傾巢而出,朝著三人覆蓋而來。


    君陌雙指並攏,在飛速旋轉的天機盤上用力一劃。


    “天字七十二卦,鎮。”


    轟——


    龐大的威壓在這一刻猛地落下。


    即便是坐在門外的白忘冬此刻都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向了那銀光泠泠的天機盤,這股威壓,不是由上而下,量的壓製,而是從根本上,就代表了絕對的威嚴。


    天道威壓。


    隻是一星半點中的微末分毫,就有如此分量。


    天衍山至寶,天機盤。


    “強的一批啊。”


    威壓落,那明黃色的靈力在一瞬間完全崩解,整個屋子當中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靈力痕跡。


    張宇霄眼看著自己氣海中的明黃色靈力被這股威壓給清除,二話不說閉目調息,壓製自己那已經快要爆炸的天君體。


    身旁兩人一盤坐,一跪坐,君陌則是在這個時候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靈力不斷維持著手中的天機盤,然後一步步朝著那佛像走去。


    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他一定要將這道封印給破除,然後祛除掉陰龍脈。


    片刻之間,他終於是來到了佛像身前,手掌輕輕撫上佛像,天機盤還在滴溜溜地轉著,銀光沒有半點的減弱。


    那明黃色的靈力一碰到這銀光就在第一時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君陌能夠感覺的到,那封印距離破除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哆嗦。


    既然這樣,那還等什麽呢?


    靈力噴發,勝敗在此一舉。


    但是……


    咚咚!


    心跳聲劇烈響起。


    君陌瞳孔微縮,一股極為強烈的預感籠罩上了他的心頭。


    那一刻,大腦當中似乎飛快閃過了一幅幅畫麵。


    黑龍的眼眸直直地與他對視。


    暴虐,殺戮,怨念……


    這世間所有的負麵情緒似乎都能夠在這雙眼眸當中看到。


    黑龍染天,陰邪過境。


    好一幅民不聊生的滅世圖。


    天衍山天機術在朝著他瘋狂預警。


    不行!


    這條陰龍脈他降不住!


    這封印絕對不能被破除!


    一念至此,君陌毫不猶豫,直接要往迴縮手。


    但那佛像就像是不想讓他離開一樣,龐大的吸力猛地傳來,讓他沒辦法收迴手。


    恍惚間,君陌似乎看到了那條本該在沉睡中的黑龍緩緩睜開了眼睛。


    它沒有靈智,但卻有本能。


    本能告訴他,被囚禁這麽多年,它即將迎來自由時刻。


    “張宇霄,斷了我的手!”


    君陌第一時間高聲說道,焦急的聲音讓張宇霄瞬間迴神。


    但是,還沒等他徹底明了現狀,一道身影就比他更快出現在了場中。


    鬼炁湧動,鬼麵騰空。


    白忘冬腳下陰影閃動,隻是一刹就閃過幾十步的距離來到了君陌的身邊。


    他靈目注視著君陌和佛像連接的地方,手中鬼麵張開大嘴,一把蓋了上去。


    君陌頓時感覺自己的手恢複了活動能力,他第一時間將手掌抽離,大口喘息。


    而白忘冬此刻的感覺和君陌一點都不一樣,兩股吸力在佛像之上來迴拉扯,密密麻麻的裂紋開始在佛像之上生出。


    聽到這破裂聲,清宓睜開眼睛,忍不住呲了呲牙,然後默默掉過頭去,封閉聽覺,對這一幕不聽不看。


    君陌抽離手掌,稍做休息,下一秒,他再次催動天機盤。


    這一次,他要做的是重新激活那道被天道威壓壓製的封印。


    天機盤停止旋轉,銀光暗淡下來,君陌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了那封印當中,明黃色的靈力再度出現。


    “走!”


    君陌厲聲說道。


    隨即收起天機盤,兩隻手各自抓住兩個行動不便的人的肩膀,極速朝著後麵退去。


    那一聲“走”是對白忘冬說的。


    可話音落下刹那,白忘冬卻沒有半點反應。


    他抬著下巴,看著佛像,眼中目光灼熱至極。


    這目光中沒有多少貪欲,也沒有任何索求,有的隻有滿滿的勝負欲。


    開玩笑,這場拔河比賽才剛剛開始,怎麽可能會狼狽跑掉。


    他就是要和那條大黑蟲子試試看,到底是誰先咬到誰一口。


    君陌退到門外,剛將張宇霄和清宓放下,一轉頭這才發現白忘冬沒有跟出來。


    他連忙轉身,看向了白忘冬的背影。


    陰龍脈所吸著不放的是他的解封術,他撤手,封印再度開啟,陰龍脈是不會再隔著封印去拉拽外麵的人,白忘冬應該可以正常脫身的才對。


    那麽,既然這樣,就隻有一個合理的說法可以解釋現在的情況了。


    不是陰龍脈在拉著白忘冬不放,而是白忘冬正在拉著陰龍脈不放!


    “快出來,再待下去,有那道封印侵蝕,你會被陰龍脈徹底吸進去的。”


    君陌著急地說道,眼見明黃色靈力已經開始一點點重新出現,朝著白忘冬的位置聚攏,他狠狠咬牙,立馬就要運轉靈力衝進去把白忘冬強行拉出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真的被封印和陰龍脈兩方夾擊,這可就不是什麽侵蝕不侵蝕的事情了,這是真的會送命的!


    可是,他剛邁出一步,他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不管他怎麽調動靈力,可氣海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似有所感,他抬起手,看向了手背。


    那裏,有著一個明晃晃的黃色印記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印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他的靈力,被這個印記給完全鎖住了。


    “這……”


    君陌沒有去關注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隻是一臉焦急地將目光轉向了白忘冬。


    白忘冬就像是半句他的話都沒有聽進去,仍舊站在原地,身上鬼炁升騰。


    這般執拗,必須得有個人進去把他強行帶出來才行。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行動了。


    一道倩影從君陌身邊一閃而過,速度之快,即便是君陌這個天衍山傳人都有些自歎不如。


    就像是一道快如疾電的幻影,徐妙錦身影毫無斷開,直直一頭衝進了明黃色的靈力當中。


    眨眼之間,跨越幾十米的距離直接來到了白忘冬的身邊。


    看到白忘冬的眼神,她沒有和白忘冬廢半句話,左手一把抓住白忘冬的胳膊,右手當中薄如蟬翼的刀刃再度滑出衣袖,腳步扭轉,腳尖輕點地麵。


    身如魅影,刀如厲風。


    她一邊拉著白忘冬飛馳,一邊連續揮刀,淩厲的刀光飛快斬擊,那些聚攏過來的明黃色靈力被這一刀刀連續斬散,一條安全的通道直接被她打穿。


    須臾之間,她已然拉著白忘冬一步跨出了門檻。


    下一秒,明黃色的靈力重新蔓延將那一整個佛堂布滿,君陌連忙將佛堂的大門給合上,和徐妙錦對視一眼,兩人二話不說,帶著這兩殘一癡呆朝著骨佛寺之外奔走。


    跨出院門,兩人這才將這三人放下,然後朝著身後看去。


    和他們想的不一樣,那明黃色的靈力並沒有竄出佛堂,似乎那佛堂就像是一個囚禁著它的籠子,讓它無論如何都無法飛出這鳥籠。


    終其一生,都隻能困在那裏,與陰龍脈為伴。


    “謔,才發現,要下雨了啊。”


    白忘冬坐在台階上,看著那烏蒙蒙的夜空,驚奇地說道。


    他那福仁客棧的房間好像是還開著窗戶的,一會兒會不會有雨濺進他房間啊,要不然迴去以後換個房?


    “你是發癔症了嗎?”


    徐妙錦看著他這毫不在乎的樣子,有些氣急。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交代在那裏麵。”


    但凡白忘冬晚出來那麽一秒,但凡沒有人拉他一把,現在白忘冬都有可能會被那明黃色靈力給侵蝕限製,然後被陰龍脈吸食,活活困死在佛堂當中。


    “可是可是……”


    白忘冬雙拳搭在胸前,一臉委屈的表情。


    他眼淚汪汪地看著徐妙錦,然後,緩緩攤開掌心。


    “是我贏了啊。”


    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白忘冬嘴角勾起,掌心當中,那一團化作龍形的陰氣被鬼炁封鎖,嘶吼著在白忘冬手心來迴撞擊。


    沒錯,最後的最後,白忘冬還是撕下來那隻大黑蟲子一塊血肉。


    這場拔河比賽,從結果上來言,是白忘冬的勝利。


    大勝利!


    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更加讓人覺得欣喜的了。


    徐妙錦就這樣低頭看著他,不知道為何,她突然發覺,之前對於白忘冬的一切了解都太過於淺顯。


    這個人……是個瘋子。


    “怎麽不說話了?喂喂,徐小姐,在線嗎?您的好友給您發來了一個彈窗。吃蘋果嗎?好吃又好看的蘋果。”


    白忘冬舉著那幻化成珠子的陰氣,在徐妙錦麵前晃蕩了兩下。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本來還想著這姑娘把自己給拽出來,幫了大忙,自己把這好吃的分她一半用來感謝來著,但現在看來,她怕是沒這個口福了。


    算了,還是他一個人吃好了。


    白忘冬用力一捏,手中的陰氣爆開,鬼麵一閃而過,將那陰氣吞沒。


    嗯~


    感受著那股精純的陰氣進入到他的體內,白忘冬能夠察覺到自己的鬼炁又更加凝實了幾分。


    這一小塊血肉裏蘊含著的陰氣居然要比圓怒那一身加起來還要濃鬱。


    總結一下,圓怒是個廢物,完畢。


    不過,鬼炁這東西,說實話,即便白忘冬現在是個水平還不錯的鬼修,但鬼炁這玩意白忘冬還是有些弄不懂它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修行界裏關於鬼修的典籍他看了有十之七八,但愣是沒發現有人把這問題給研究明白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鬼炁源於鬼靈,鬼炁越強,鬼靈越強,而鬼靈越強,鬼炁也就越強。


    兩者是一個循環。


    目睹著白忘冬將那塊陰氣給吞噬掉,徐妙錦眼皮微跳,但也沒說什麽,隻當是白忘冬修行功法之玄妙。


    “呃——”


    輕柔的悶哼聲響起,徐妙錦第一時間轉頭,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好閨蜜貌似還在調傷。


    見到清宓緩緩睜開美眸,徐妙錦朝著她開口問道,聲音清脆:“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問題。”


    清宓搖搖頭。


    “還能夠正常運轉靈力。”


    這話也算是給了君陌一個答案。


    君陌咬咬牙,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印記,握了握拳。


    “我也沒問題。”


    張宇霄這個時候也已經睜開了眼,語氣認真地朝著君陌說道。


    雖然剛開過天君體,他體內靈力有些不穩,但總體來說,沒什麽大問題,至少並沒有君陌那靈力被封的情況出現。


    “看來倒黴的隻有我。”


    君陌注視那印記半響,隨即無奈搖頭,灑脫說道。


    “算了,既然是封印總歸有解封之法,等迴了天衍山我慢慢研究就是了。”


    “要不然,也能手起刀落,給自己一個痛快。”


    白忘冬插口說道,手刀在胳膊上比劃了兩下,意思直白的很。


    一句話,切胳膊,斷臂也是男人的浪漫不是。


    眾所周知,小說裏麵斷臂的男人大多都強的一批,君陌這身份,不當個天衍山神秘npc簡直可惜了。


    萬一要是若幹年後,有一個從小山村裏走出來的仗劍男孩上天衍山遇見他,他還能小裝一逼,台詞白忘冬都給他想好了。


    “你,見過我的全盛時期嗎?”


    這逼格,一下子就拉滿了。


    “……不,先不用吧。”


    君陌汗顏。


    “還是等到迴了天衍山,讓我師傅師叔們看過再說。”


    能不用動刀最好不動刀,他還是想當個身體健康的人。


    當然,若是到了最後實在是沒了辦法,白忘冬這個方法倒也不失為最後的保險。


    作為一個修行者,斷臂,總要比失去靈力要好得多。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有點適應不了沒辦法調用靈力的感覺了。


    這感覺蠻討厭的,就像是他一下子小了十幾歲,迴到了孩童時期修行靈力之前,無力,弱小。


    “這段時間,盡可能和天衍山的人待在一起。”


    張宇霄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張家村這邊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參與了。”


    “這可不行。”


    君陌笑著搖搖頭。


    “這麽大的事情,總不能讓你們天師府一家搶了風頭,我天衍山可還想和你們爭一爭正道魁首的位置呢。”


    “……這話我多餘說。”


    張宇霄冷哼一聲。


    居然是在覬覦他小天師未來正道魁首的地位,好好好,君陌啊君陌,下一次仙門大會不把你打成狗,我張字倒著寫。


    沒由來的,君陌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這到底是誰要謀害他?


    “走吧,該離開這裏了,今天晚上,過的可還真夠不平靜的。”


    君陌搖搖頭,感慨說道。


    何止是不平靜,簡直是翻江倒海了。


    眾人沒有意見,紛紛從地上站起,奔波一天,都困了,都想迴去睡覺了。


    邁步,下台階。


    然而,下一秒。


    轟——


    暴烈的火焰將身後整個骨佛寺燃燒,四人猛地迴頭,朝著身後看去。


    那裏,白忘冬伸著懶腰,笑容溫和。


    “嗯?怎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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