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傅瑤才意識到梁浩在攥著自己的手,要是擱在以往也沒有什麽,可是如今就不一樣了。她的心一陣慌亂,連忙抽迴了手臂,嘟囔著什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話,迴到了酒吧中。


    誰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像羅海青這種人。


    連續兩次因為梁浩被關進了看守所中,他的心中也是有些發怵了。昨天晚上迴到了家中,羅瑞環和劉玉玲跟他分析了一下梁浩的情況,羅海青當時就變了臉色。他的心中暗罵,難怪陳天養要找梁浩的麻煩了,敢情是連陳克凱都栽在了梁浩的手中。


    這是典型的陳克凱裝槍,羅海青來放炮了。


    越想越是氣憤,都沒有用羅瑞環和劉玉玲再說些別的什麽,羅海青一大清早就過來找梁浩了,一則是跟梁浩道歉,前幾天的魯莽。二則是跟梁浩說一聲,這一切都是陳天養暗中授意他這麽幹的。說白了,他是被陳天養給利用了。


    “既然陳天養對不起我,我幹嘛要對得起他?梁大夫,你要是想對付陳天養,就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幫你。”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謝謝羅少。”


    聽梁浩這麽說,羅海青的心才算是稍微放了下來。


    陳天養?梁浩心下冷笑,難道說陳克凱出事,還沒有給陳家人敲響警鍾嗎?要不是陳淑嫻去葉家鬧事,挑起了葉雨煙和梁浩的婚事,葉子萱又怎麽可能會突然想要參加華夏醫療隊,去非洲。


    這件事情,梁浩可以忍了,這迴陳天養又在暗中搞鬼,還真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不過,梁浩忌憚的是陳天養的父親陳龍象,那是華海市警備區的副參謀長,副旅級幹部,兩杠三星,上校軍銜。這種手握兵權的人,才最是不好對付。


    沒有迴東方紅酒吧,梁浩立即撥打了老鬼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終於是讓老鬼給接通了。梁浩沒好氣的道:“你個老家夥,人呢?怎麽這麽多天了,還沒有到華海市呀?”


    老鬼苦笑道:“海關查的嚴啊,我們要偷渡過來,還要時刻注意行蹤。你放心,今天我肯定能抵達華海市。”


    “什麽時候到?”


    “下午三點多鍾吧。”


    “行,你是怎麽過來的?我去接你。”


    “乘船,你在江邊碼頭等我吧。”


    掛斷了電話,梁浩迴到酒吧中,陪著葉子萱、傅瑤出去逛了一上午,是真沒少買東西。二人才心情大悅,梁浩把她倆送迴來,這才又駕車直奔江邊碼頭。等了好一會兒,老鬼才和幾個馬仔從船上跳下來。


    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直接上了梁浩的車。


    將車子停靠在了一邊的角落,梁浩問道:“怎麽樣?這次帶來了多少貨?”


    老鬼罵道:“幹他娘的,邊防的人檢查太嚴了,這次沒帶多少,隻是搞了十幾斤。”


    梁浩是真想一腳將他從車上踹下去算了,一次搞個十幾斤,還嫌少呀?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中了毒癮。


    老鬼嘿嘿笑道:“連日來的奔波,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次趕上你在華海市了,說什麽都要給哥幾個安排兩個靚妞兒。”


    梁浩笑罵道:“你就不能管好的家夥嗎?島國妞兒怎麽樣?”


    老鬼連忙道:“好啊,好啊,我喜歡,服務態度好,怎麽折騰都行。我跟你說呀,我又一次在越南幹,真他媽的爽死了。”


    “少來跟我整這些烏七八糟的思想。”梁浩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跟陳天養約定是什麽時候見麵,又是在什麽地方?”


    老鬼,比較奸詐,從來不跟人教實底。可是,他跟梁浩的關係,那可是非同小可,用生死之交來形容絕對不為過。開玩笑歸開玩笑,老鬼正色道:“就是今天晚上,在西郊的一處廢舊的廠子中。”


    梁浩皺眉道:“跟你交易的人,肯定不是陳天養本人吧?”


    老鬼點頭道:“這種事情,陳天養又哪能親自參與呢?他都是叫手下過來跟我交易,我跟他相處了這麽久,連他的麵兒都沒有見過幾次。”


    這就有個問題了,要是不能將陳天養販毒的事情給抓個現形,休想扳倒他。


    梁浩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陳天養直接接觸毒品?”


    老鬼搖頭道:“這個比較困難,我也沒有辦法。”


    梁浩想了想,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抵達華海市,陳天養不知道吧?”


    “不知道。”


    “那行,你跟我走,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天黑,我陪你一起直接去小拉斯維加斯找陳天養?”


    “啊?你也跟我一起去?”


    “放心吧,沒事。”


    老鬼咧嘴笑道:“行,反正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了,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梁浩駕車,在街邊找了一家比較偏僻的旅社,老鬼和幾個馬仔住了下來。隨後,梁浩給羅海青撥打電話,讓他晚上去小拉斯維加斯,不管是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把陳天養拖在小拉斯維加斯。


    羅海青笑道:“行啊,你放心吧,這兒包在我身上。”


    陳天養剛剛和羅海青掛上鉤,還想讓羅海青利用羅瑞環的關係,狠狠地打擊梁浩一番。突然接到了羅海青的電話,說是要來小拉斯維加斯玩兩把。陳天養大笑著,那是一定歡迎,他就在小拉斯維加斯等羅海青。


    當羅海青抵達了小拉斯維加斯,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陳天養笑道:“羅少,你好像是第一次來小拉斯維加斯吧?今天晚上,一定要盡興。”


    羅海青心中暗罵,你個癟犢子,要不是梁浩讓我過來,我才懶得來你的這種地方。不知道梁浩讓自己拖住陳天養是什麽意思,不過,這可是好不容易跟梁浩修好的機會。要是讓羅海青來選擇的話,他會毅然決然地站到梁浩的一邊。


    羅海青還真是第一次來小拉斯維加斯,倒不是他不想來,而是羅瑞環下了死命令,禁止讓他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要是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果然不愧為是小拉斯維加斯,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天堂,四周裝修的富麗堂皇,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地麵上鋪著紅色的地毯,牆壁上張貼著各種文藝複興時期的那些藝術畫。整個一樓的大廳,擺放了有幾十張賭桌,每張賭桌前都圍了一大群人。


    在這裏,有國內排名幾十強的商界巨賈,有圈兒內著名影星的星光閃耀,他們聚集在這裏,隻是一個享受刺激和墜落的賭徒。


    在這裏,無論是你所喜歡的美食、藝術,還是各種各樣的娛樂,都能為你提供。


    小拉斯維加斯,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做不到的。


    沒有人大聲喧嘩,甚至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這是小拉斯維加斯的規矩。再有一點,他們都是有品位的人,哪能幹出有辱麵子的事情呢。


    羅海青和陳天養走進來,立即有一個穿著性感的低胸背心,熱褲的俄羅斯侍女走過來,普通話很標準,微笑道:“先生,要兌換籌碼吧?請跟我到這邊來。”


    這裏賭博的價碼一點不低,一千塊錢一個籌碼。


    陳天養打了個響指,衝著那俄羅斯侍女擺了擺手。沒多大會兒工夫,等到那俄羅斯侍女再次迴來的時候,托盤中,放了一大堆籌碼,最少是有幾百個。一個籌碼一千塊,一百個籌碼就是十萬塊。這些籌碼加一起,就有幾十萬塊。


    陳天養連看都沒看就都塞給了羅海青,笑道:“倒這兒了,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了。”


    上來了兩個俄羅斯美女,依偎在了羅海青的身邊,柔聲道:“先生,你想玩兒什麽,我們陪著你。”


    在這一瞬間,羅海青墜入了溫柔鄉中,差點兒難以自拔出來。幸好,他也算是經曆過一些大場麵,笑道:“陳少,我好不容易過來了一趟,你總不能把我丟這兒,就不管了吧?來,你來教我兩手。”


    難道玩兒,自己還不會嗎?陳天養心下暗罵,可又不敢得罪了羅海青。沒辦法,自從陳克凱自殺身亡後,陳家的勢力如長河落日,連往日的一些對陳天養畢恭畢敬的公子哥們兒,對他都不在那樣卑躬屈膝了。


    陳家沒有完,陳家還有華海市警備區副參謀長的陳龍象,還有他——陳天養。


    陳天養笑道:“好啊,今天我是全程陪護,羅少想玩兒什麽,我就陪你玩什麽。”


    反正就是拖住陳天養。


    羅海青裝出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樣,一會兒搖骰子,一會兒玩撲克牌,還有老虎機、大轉盤、萬家樂……一樣一樣的玩下來,每一樣都花費一點兒時間,加起來就多了。


    陳天養見羅海青興致十足,不禁皺了皺眉頭,自從跟老鬼搭上了線,毒品貨源供應充足,他是狠狠地賺了幾筆。沒有涉獵到毒品,不知道毒品的利潤有多豐厚。現在,小拉斯維加斯中的毒品庫存已經所剩無幾,就等著老鬼的這批貨了。


    按理說今天會到,怎麽還沒到呢?


    陳天養笑道:“羅少,你在這兒玩著,我還有點兒事情……”


    還想走?羅海青不悅道:“陳少,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麽能就這樣把我丟下不管了呢?不夠哥們兒意思啊。”


    要是擱在以往,陳克凱還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陳天養又哪裏會將羅海青放在眼中。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羅海青的老爹是市委書記,而自己呢?就剩下陳龍象是華海市警備區的副參謀長了,又經常不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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