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邊走著,邊嘀咕著,就在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即將打開,還沒有打開的刹那,胡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哼道:“算了,我跟你去醫院看看。我可不是關心她,就是房間內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想出去走,上哪兒不能走呀,偏偏去醫院閑逛。這女人呀,你說謊的技術能不能完美點,該承認就承認算了,非得給自己找個借口,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掩耳盜鈴了。


    梁浩才不會去傻了吧唧的點破,苦笑道:“去也行,可我們總要吃個飯吧?這都趕到飯點兒了。”


    胡麗沒好氣的道:“隨便你了,你都不著急,我急什麽。”


    幹鍋牛肉、辣子雞塊、紅燒鯉魚、魚香肉絲,還有一個酸辣湯。就是在巷子中的一家小飯館,點了幾道很簡單的飯菜,味道還挺不錯的。梁浩吃得“很快”,幾乎是一個飯粒兒,一個飯粒兒往嘴裏送,生怕會嚼到沙子似的。


    “你怎麽這麽慢呀?”胡麗終於是有些不耐煩了,嘟囔著道。


    “你知道什麽呀?這叫做細嚼慢咽,有助於消化,從醫學上的角度來說……”


    “我服了,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千萬別跟我講這些。”


    這麽一頓飯,愣是吃了兩個多小時,梁浩是真能吃,又點了幾道菜,等到二人走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夜色籠罩著華海市,喧鬧了一天的街市又換上了另外一層麵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多是穿著另類的青年男女,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做著各種親你的動作。


    白天是哪裏人多,哪裏亮堂往哪兒走。晚上是哪裏人少,哪裏黑就往哪裏鑽,這就是人都本性。誰讓男女搭配,幹什麽都累呢。


    駕駛著那輛路虎越野車,梁浩叼著煙,卻沒有點燃,胡麗沒有駕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梁浩就跟個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個不停。胡麗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不跟梁浩吭聲,隻是將車窗打開了,任由著晚風吹拂著她的秀發。


    終於,胡麗覺得不對勁兒了,問道:“你是往哪兒開呀?咱們不是去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嗎?”


    梁浩沒有去迴答,而是反問道:“騷狐狸,咱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多美呀?你還沒有去過我家,走,我先帶你去我家看看。”


    胡麗挑著秀眉道:“梁浩,你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不說明白,趕緊停車,我要下車了。”


    “你怕我吃了你呀?”


    “笑話,我胡麗怕過誰來。”


    “這就是嘍,那你就別吭聲,跟我去我家溜達溜達。其實吧,你應該感到榮幸,葉子萱、葉雨煙、小雛雞、小玉等人都沒有去過我家,你還是第一個上門的女性呢。”


    梁浩的家,會是什麽樣的?


    這個倒還真的勾起了胡麗的好奇心。


    車子一直駛入了學府路,在一家五層小樓,外牆打著建築架子,裏麵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胡麗左右看了看,喃喃道:“這……這就是你的家?”


    “是啊,走,我帶你進去看看。”


    梁浩笑了笑,伸手攥住了胡麗的小手,走進了樓內。裏麵飄散著濃烈的油漆味兒和木屑味,聞著有點兒刺鼻子。胡麗的小心肝兒撲騰撲騰亂跳著,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孤男寡女的,這家夥不會是想對自己怎麽樣吧。


    反正也看不到表情和動作,胡麗將包中拿出了催淚瓦斯,攥在了手中。隻要梁浩又任何的異常動作,她非狠狠地噴他,然後爆踹他一頓不可。


    啪嗒!梁浩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將大燈給打開了,笑道:“怎麽樣?這個就是我和胡媚合夥搞的酒吧。”


    經過一個半月的裝修,酒吧已經初具模型。地麵上滿是磚頭、木板、油漆桶、刷子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牆壁上繪畫著各種後現代主義風格的圖案,給人的感覺挺抽象,但是越看越有味道。一景一物,都頗具創意。走進這裏,仿佛是來到了十八世紀意大利貴族的府邸,給人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整個東方紅酒吧的一樓、二樓大廳都被打通了,圓形的旋轉大廳,站在中間,能夠一眼望到望到五層樓頂,頂部是圓形的玻璃裝飾。


    星光繚繞,月影沉璧,將美妙的夜景盡收眼底。


    靠近一樓和二樓中間的樓梯正下方,是一個“t”字形的舞台,後麵是深藍色的背景牆,五個極具誇張力動作的美女彩繪,或是扭腰、或是翹臀,很有代入感。看著她們,即便是沒有音樂,都想著跟她的姿勢扭動幾下。


    胡麗的小嘴張成了“o”形,一麵牆壁,一麵牆壁去看,看完後,又一件小東西,一件小東西的欣賞。越看,她的小嘴長得越大,實在是被眼前的裝修風格給震懾住了。


    “我的酒吧叫做東方紅,牆壁上的彩繪,都是我設計出來,然後由美工畫師來繪畫的。”


    梁浩走到了那麵“t”字形舞台的背景牆,介紹道:“你別小看這五個美女跳舞的動作,她們分別代表著的是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如果按照這一套動作跳舞,會有保健瘦身,延年益壽的功效。”


    又伸手一指五樓的圓頂玻璃裝飾,梁浩又解釋道:“這個圓頂是活動的,有星空的時候,就可以打開,欣賞著美輪美奐的夜景。如果是烏雲天氣,或者是刮風下雨,就可以將圓頂給封閉上……”


    胡麗喃喃道:“這……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梁浩聳了聳肩膀,淡淡道:“可以這麽說吧,請來的那些搞裝修的,他們隻是按照我的設計理念來做的。”


    胡麗雙眸緊盯著梁浩,目光灼灼的道:“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人家都是認識的越久,了解的越深。你是認識越久,就越是不了解你。”


    梁浩神秘一笑:“這可不能告訴你了,哪個男人還沒有點兒小秘密呢。”


    胡麗衝著梁浩豎了豎中指,滿臉的鄙視。


    梁浩渾不在意,問道:“怎麽樣?看完了嗎?”


    “看完了。”


    “你認為這個酒吧怎麽樣?”


    “還湊合吧。”


    “那好,該到我們辦正事兒的時間了。”


    梁浩衝著胡麗招了招手,順著酒吧後麵個過道,一直走去。


    看他能耍出什麽花樣兒來,胡麗握著催淚瓦斯,緊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路後,前麵豁然開朗,是一個小院子,正中還有一棵大樹,樹葉枝繁葉茂,樹下擺放著一張木桌,幾個青年正在打著撲克,下著象棋。見到梁浩迴來了,他們都紛紛地跟梁浩打招唿,眼光卻不住地在胡麗的身上飄來飄去。


    除了肖妮兒,胡麗可是第一個跟著梁浩來這兒的女人了,不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梁浩問道:“陸寇,事情辦得怎麽樣?”


    陸寇做了個“ok”的手勢,笑道:“都搞定了,就等你了。”


    “騷狐狸,走,我們進屋。”


    “你到底要搞什麽?”


    “等進屋你就知道了。”


    梁浩伸手抓住了胡麗的小手,穿過一樓,一直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梁浩嘿嘿笑道:“騷狐狸,這迴你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跟我到臥室來……”


    “梁浩,算我看錯你了。”


    胡麗用力將催淚瓦斯噴了出去,梁浩哪裏想到她會來這手啊,頓時中招,辛辣的感覺讓他鼻涕、淚水一股腦兒的都湧了出來。對於梁浩,胡麗還是挺相信的,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真的沒有想到梁浩也跟其他男人一樣,滿腦子邪惡的念頭。


    胡麗又氣又急,抬腿一腳踹在了梁浩的下身。


    一直以來,都是梁浩來踢別人了,這迴冷不丁的遭受到這樣的重創,就算是哥們兒再練過也不行了。梁浩雙手捂著下身,直接癱倒在了地上。不是不疼,不是他不想叫,可格桑、肖峰、荊善、陸寇等人都在院子中,踹都被踹了,就別再丟人顯眼了。


    胡麗憤憤道:“梁浩,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梁浩痛苦地呻吟著:“你……你想什麽呢?我讓你進臥室,是……是因為胡媚躺在裏麵的床上。你不是說,要來看她的嗎?”


    “啊?不是在醫院嗎?”


    “誰說在醫院了?當時情況緊急,我要是送她去醫院,她早就沒命了。”梁浩掙紮了幾下,伸手道:“趕緊扶我起來呀,我比竇娥姐姐還冤。”


    “誰讓你不說明白了。”


    胡麗的嘴上不服氣,但還是連忙上去將梁浩給攙扶了起來。梁浩試著走兩步,還行,應該不會骨折……咳咳,那兒也沒有骨頭。


    臥室的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就見到胡媚閉著眼眸,靜靜地平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就像是睡熟了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姐。”停頓了有幾秒鍾,胡麗輕喚了一聲,飛身撲了上去,抱著胡媚的身子失聲痛哭,哽咽著道:“姐,我早就不怪你了,隻是心裏拗不過這個彎兒來,是我錯了。”


    梁浩一個趔趄,連忙手扶住了桌子。唉,外人就是外人,看到姐姐了,她直接就丟下了自己。難道她忘記了,剛才自己受到了重創嗎?太可恨了。


    胡麗越哭越是激動,想搖晃胡媚的身子,又沒敢,生怕會驚擾了她。


    這樣哽咽著,讓她的香肩都跟著一動一動地抽搐著。


    胡麗輕喚道:“姐,你醒醒啊,快看看我,我是小麗呀。”


    胡媚沒有睜開眼睛,淚水卻順著她的眼角流淌了出來,亮晶晶的,這讓胡麗的嬌軀陡然一振,驚喜道:“梁浩,你趕緊過來看看,我姐有反應了。”


    “有反應了?我看看。”梁浩走過去,翻了翻胡媚的眼皮,又把了把她的脈搏,沉痛道:“胡麗,我……我要跟你說一下她的情況,你要挺住。”


    胡麗的臉上掛著淚珠,一陣後怕,喃喃道:“怎麽了?”


    梁浩歎聲道:“你姐可能快不行了。”


    胡麗抓著梁浩的手臂,激動的叫道:“啊?梁浩,你是神醫,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你一定要治好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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