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玻璃的裂縫開始變成名符其實的蜘蛛網。


    “混蛋!”


    一霎那,我左手鬆開方向盤,像貓一樣抓撓起麗佳死死拽在我右腕上的手,作為反擊。


    麗佳的左手手背上頓時出現五道血印。


    可是,麗佳麵不改色,依舊拽住我的胳膊不放。


    麗佳再次高高揮起剪刀。


    我看準時機,這次把方向盤向右打去。


    吱呀!


    在麗佳發動攻擊的剎那,汽車再次蜿蜒行駛,幾乎跑到了對麵的車道上。


    眼罩女的身子也隨之一個趔趄。


    麗佳旋即停止攻擊,緊緊抓住發動機罩,防止自己摔下去。


    太可惜了,還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看到麗佳並未摔落,我的視線停在了放在儀錶盤上的原子筆上。


    我條件反射般地用左手抓起原子筆。


    “嚐嚐這個吧!”


    我迅速看準麗佳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左手手指,用力揮起了原子筆。


    笛!


    這時,從前方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


    是迎麵駛來的汽車!


    我緊緊咬住牙關,把沉重的方向盤轉迴左邊。


    唿!


    大風襲來。


    救護車總算與對麵的車錯車而過,迴到了原車道上。


    但是,轉動方向盤時,原子筆卻不知掉到車裏什麽地方去了。


    哢嚓——哢!


    麗佳的裁剪刀又向車窗刺來。


    由於駕駛席前方視野的上半部分裂紋縱橫,所以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必須把我的右臂掙脫出來!


    我用手指按下設在駕駛席方向盤旁邊的“點菸器”的按鈕,點起了火。


    點菸器是為司機能在車內安全吸菸而設計的。點火後,印章形狀的點菸器主體的頭部會發熱,司機可以用它來取代火柴和打火機,將香菸按在灼熱的“印章”上使用。


    不過,這個點菸用的“灼熱印章”要達到能讓麵包從烤麵包器裏飛出來的熱量,需要一些時間。


    “哼哼,窗戶馬上就要破了喲。”


    麗佳說著,又要揮剪而下。


    我不再轉動方向盤,而是擰開了車窗雨刷的開關。


    清潔液開始向前玻璃噴去。


    “簡直是無謂的困獸之鬥!”


    麗佳這樣喊道,清潔液滴滴答答地灑在她那傷痕累累的赤足上。


    “呃。”


    麗佳旋即發出痛苦的聲音,再次雙膝跪下,屈身喘著粗氣。


    原來是清潔液滲到了她的傷口裏。


    另外,由於麗佳的腳下開始變得黏滑起來,因而無法保持姿勢,於是就變為了這副“三體投地”的姿勢(左手還抓著我的右腕)。


    “呃……又是該死的清潔劑。”


    麗佳屈著身子,怒聲說道。


    看到麗佳這副痛苦的樣子,我將雨刷器調到了“高速”。


    這樣她就難以用剪刀紮刺了。


    “你……你就這點兒本事嗎!”


    眼罩女毫無退縮之意,她將滿腔怒火傳遞到肌肉上,奮力用裁剪刀向滿是裂紋的前玻璃刺了過來。


    吱——


    我像之前一樣,一下子將方向盤向右打去。


    就在這時——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剪刀從主人的手掌裏滑落了下去。


    那把裁剪刀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啊,壞了。”


    “說得沒錯!”


    我之所以噴射清潔液,真正的目的就是令麗佳的手變得黏滑,好讓剪刀滑落。


    “麗佳前輩你老是看不起我。正因為你總是言過其實地自詡美麗優秀,所以才會被男友拋棄!”


    就在麗佳因失去剪刀內心動搖的一瞬間,我迅速反抓住她的胳膊。


    “這下你明白了吧?”


    說著,我用左手抓住方向盤,拚命拽迴右臂。


    麗佳姿勢大亂,向前摔倒。


    咚!


    她的臉重重地撞在了窗框上。


    然而,即使這樣,她依舊不肯放開我的右腕,像壁虎一樣緊緊趴在前玻璃上。


    “哼、哼哼,事情還沒完呢。”


    麗佳用失去兇器的右手一把抓住運動的雨刷,一邊唿唿喘著粗氣,一邊死命地抓著發動機罩。


    慢慢地,麗佳抬起了臉。


    隻見她的臉上滿是鼻血。


    可是,眼罩女的另一隻眼中卻閃現出更為強烈的殺意。


    “你說得真輕巧啊。居然把我毫不動搖的自信說成是言過其實……可是愛子你呢……言過其實的人是你才對吧。”


    麗佳把腦袋伸到玻璃破碎的窗框上,這樣反問道,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不禁令我毛骨悚然。


    “噗!”


    一霎那,麗佳把嘴裏的什麽東西吐到了我的臉上。


    是橡果糖!


    麗佳並未放過我躲避的空當。


    我的手腕被拽了迴去,力道與之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咚——啊!


    我的上身狠狠地撞到方向盤上,幾欲窒息。


    力氣極大,幾乎能把粗大的鐵絲拉斷。


    在強大力量的牽引下,我彎著腰,仿佛被釘在了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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