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子對警察施了禮,站了起來。


    來到滿來衡上,她朝車站走去,寒風吹到她的肩上,一直鑄到她的心裏。


    走進車站,在電車到來之前,等了十分鍾。候車室裏,乘客圍著火爐坐著。這一帶的風俗,上了年紀的女人頭上披著毛披肩,腳上穿著長靴。隻有禎子顯得很紮眼。周圍的人眼睛骨溜溜地看她。


    恐怕田沼久子在這車站上也同樣引人注意。因此她和鵜原宗太郎一起下車時引起乘客們注意。當時說,那個女人從金澤來到這個車站,迴去時乘另一輛電車去了寺井,寺井位於從金澤會福並方向的第五個車站。


    禎子想;田沼久子為什麽要去寺並見?


    久子殺死鵜原宗太郎可以直接迴金澤嘛,為什麽去金澤西邊的寺井呢?或許怕來迴去同一路線引人注目而故意避開的。


    為什麽田沼久子從鵬來鎮去了專們為什麽要去金澤往西的車站?


    禎子迴到了金澤。


    必須要見一見室田經理。關於田沼久子的事,要更進一步質問他。


    禎於本想先打一個電話問一問對方的安排,不料出了車站正好有出租汽車,她就上了車,心想上班時間經理一定在公司裏,即使有事,她決心等他一會兒。


    到了室田耐火磚總公司,一間傳達,說經理出差去了東京。禎子不由地一怔。


    “您是哪一位?”傳達室新來的姑娘問禎子姓什麽。


    “我姓鵜原。”傳達室姑娘說等一下,給總務科打了電話。


    一個中年的職員來到傳達室,自稱是股長,見了禎子低頭施禮。


    “您是鵜原太太嗎?經理出差前曾關照過您來了,有話轉達,請到這邊來。”


    總務科的股長,領禎子進了會客室。


    ——室田經理去了東京!


    禎子覺得腳底下在搖晃。昨日一點也沒有跡象,為什麽室田經理突然去了東京?


    作為經理,有了公務,突然去東京出差,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田沼久子自殺後,室田去了東京,總讓人有奇妙的感覺。


    在鶴來署聽刑警說,至少在今晨室田經理還在金澤。室田聽刑警說,久子已跳崖自殺,倉皇出奔東京,這是為什麽?


    “經理因為有急事出差去了東京,乘今晨十時火車走的,經理說,如果鵜原太太來了,轉告她,他在東京辦完事馬上就會迴來的。”


    室田為什麽要下屬特地轉告禎子?是不是他打算把田沼久子的事告訴給禎子。


    禎子也正打算問他呢。


    這時,有人敲會客室的門。股長答應了一聲,門fèng裏一個老紳士探頭過來。


    “對不起,你有客。”


    股長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禎子說。


    “恕我失禮了。”


    股長走到門外,立即和老紳士攀談起來。


    禎子坐著的地方,聽得很清楚。老人的聲音稍高些。


    “經理去東京出差有什麽事?”


    “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一定去東京分公司。”股長迴答。


    “連你也不清楚,那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事。這麽忙的時候,也真熱鬧哩。”


    從話裏聽出老紳士似乎是一位董事。


    “是的。”股長似乎也在埋怨出了差的經理,答道:


    “我們也有許多事要向他請示,正傷腦筋哩。”


    “昨夜, 擔當勞務的h君說,和工會的談判很不順利,正要向經理請示,可是五點鍾以前就看不到經理影子了。”


    “是的,怎麽也找不到經理的去向。”


    禎子聽到這裏,不由地一怔,昨天下午五點鍾前,室田經理就不知去向了。田沼久子的自殺推定時間為什麽是下午六時。是在室田經理下落不明的時間內。


    “經理也是的,在公司事態緊急的重大時刻,一走了之,真讓人傷腦筋,我看他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經理為工會的問題很是惱火,這是事實。”總務科的股長迴答。


    “那也沒有可說的,我看有點兒怪,是不是又犯了神經衰弱?他什麽時候從東京迴來產’董事笑道。


    “他說三十一日早晨迴來。”


    “今早晨的火車很早吧。”


    “十點前。”


    “這時間太妙了。到東京是晚上八點。什麽事也幹不了啦,選擇一個不出效率的出差時間。”老董事毫不掩飾地說。


    禎於隔著牆壁,聽著他們的對話。董事的話有道理,夜晚到達東京,不是工作時間。一般出差都是坐夜車,第二天一早到東京,那才是理所應當的。


    總務科的人不知道經理出差的內容,又在異乎尋常的時間出發,禎子對室田的行動心中納悶。


    “經理不在,沒有法子,我迴去了。”董事的話音有點不高興。


    “對不起,很抱歉。”股長向他表示歉意。


    待董事的腳步聲遠去,股長又迴到會客室,勝有償色。


    “忽我失禮。”股長向禎子施禮。禎子覺得已沒有必要在這兒呆下去了。


    “謝謝您,詩經理迴來後,我再來拜訪。’禎子向股長施禮,走出了公司。


    外麵刮著寒風,雖沒下雪,是個陰沉沉的日子。北方的天空,到了冬天經常這樣。


    禎子乘出租汽車去室田夫人家。


    本來想先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可是那時的心情想立刻見到夫人。見不到經理,想見一見夫人來滿足心中的空虛。


    這條街,以前和本多一起來過,從大街稍稍上坡,是幽靜的住宅街,汽車行駛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長長的圍牆,和洋合壁,瀟灑的文化住宅。她記得很清楚,她在它跟前下了車。


    庭園裏有頗有特徵的喜馬拉雅杉樹、棕樹、梅樹,圍牆上爬滿枝條。比上次和本多一起來的印象更深的是以前的記憶。


    她記得和本多一起來時,不由地屏住唿吸。那時的記憶,此刻絲毫也沒有改變。


    丈夫憲一在原版書中夾著的那張照片,就是這建築物。


    禎於在門鈴之前,又打量一下這座房屋,那圍牆、屋頂、牆壁、窗戶以及附屬的樹木,一件件東西就像那張相片的放大,展現在眼前。


    憲一為什麽要把這座房屋照下來?室田時火磚公司是他的客戶,除了買賣以外,他和室田經理有了深交。顆顆出入他的住宅,為了留下紀念才照的吧。——這是以前的解釋。


    另一張是農家的照片,現在知道那是能登半島田沼久子的家。禎子對室田住宅的照片覺得以前的解釋似乎有所不足,應該有更深的緣故。


    室田經理作為奇怪的對象映入了禎子的眼簾。這漠然的直覺似乎不會有錯誤。


    丈夫的兩張照片,一張是能登半島的農家,一張是金澤高坡上高貴的文化住宅。


    這兩座對照的建築物似乎有什麽共同點?


    然而,現在還無法解釋這個感覺。


    有兩三個女人眼睛骨溜溜地注視著仁立在那裏的禎子,從她身邊走過。禎子好象受到壓力,擬了室田家的門鈴。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零的焦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日]鬆本清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日]鬆本清張並收藏零的焦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