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的解風華和印楠父母的見麵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畢竟他是個男媳婦,印楠的父母就算嘴上不說什麽,心裏對他肯定還是有意見的。可他們並沒有反對印楠的婚事,大概在他們家看來,解風華根本算不上什麽兒媳婦,他隻是一個用來給他們兒子當替身的療傷工具罷了。


    仔細想來其實有點悲哀,解風華也無奈,但這就是事實。每到過年去走親探戚的時候,他們家對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解風華也覺得尷尬。


    不過印象之中,印楠的母親是位很親切的女性,父親有些嚴肅,不愛搭理他,解風華對他也沒什麽了解。


    “等下你要怎麽和家裏介紹我……?”一想到印楠父親那嚴厲的眼神,解風華就覺得慌。重生前的印楠早就對家裏出櫃了,但現在情況與那時候完全不同,印楠要是敢說自己是帶著媳婦迴來過年的,印父還不得立刻拎起雞毛撣子就把他倆趕出去?


    見解風華一副趴得連耳朵都要藏不住了的樣子,印楠不禁覺得好笑。“一切有我,你別擔心。怎麽這麽怕見到我家長?”


    “講道理,我感覺印伯父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特別兇。”解風華實話實說道。


    “哦?”印楠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最後他擺了擺手,讓解風華放輕鬆別那麽緊張。“沒事,他隻是長得兇點而已,其實是個好人。習慣就好了。”


    “真的?”解風華很懷疑地看過去,而印楠則配合點點頭。


    他老爹隻是看著兇,而且被老媽管教得服服帖帖,沒有什麽殺傷力的。當然,教訓叔叔的時候例外。


    解風華的老家西安到了冬天的時候,最冷也超不過零下十度。而到了東北這邊,一月份是氣溫最低的時候,能達到-10°以上的溫度都算暖和。印楠聽說解風華沒去過北方,無論是羽絨服還是圍脖手套,都給他準備了個遍。


    負責來接機的人是印楠的叔叔印睿,他知道侄子這次帶著他那個小情人迴來。在車裏被空調吹得太熱,印睿索性走了出來靠在車邊抽支煙。印楠剛才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他們兩人現在正往機場外走呢。


    娛樂圈裏的人都不是個老實的,印睿看過解風華拍的那部代言廣告,他感覺這小明星既騷又浪。如果是用看待明星的角度去看倒還可以,可如果是看待侄媳婦的話,解風華還不及格。


    為了避免那小情人會搞出什麽岔子惹得他哥哥嫂子不高興,印睿主動過來接機。實際隻是為了能先提醒一下印楠那個小情人,好讓他老實著點。可是當看到侄子身後牽著的那個人時,印睿微微一愣。


    解風華穿著藍色的羽絨服,看上去胖乎乎的。頭上戴了個毛線帽,兩邊帶有毛茸茸的耳包。奶白色的圍脖在脖子周圍纏了一圈,他還戴了一雙與圍脖同色的連指手套。


    印楠就好像怕把東北的天氣會把這寶貝小祖宗給凍壞了似地,解風華從頭到尾被捂了個嚴嚴實實。印睿隻能看到一雙濕漉漉的無辜眼睛看著自己,而他想象中的那個不良小情人在哪??


    “您好。”


    解風華認出印睿,提前問了聲好。然而對方非但沒迴應他,反而還盯著他發愣,讓解風華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這麽穿看著太怪異?


    “啊……那什麽,來來來上車吧!”印睿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緊忙彈走差點燒到手的煙頭,打開車子的後備箱,讓他們把行李和年貨放進去。


    車內空調開得十足,一下子就把解風華周身的寒氣驅走。從機場出去的路上基本沒什麽車輛,印睿從倒車鏡看著坐在後座的印楠與解風華,不時搭幾句話。直到進入市區,馬路上的車輛才逐漸多起來。


    印楠說他叔叔知道他們的關係,可是看印睿剛才和他搭話聊天,還親切地叫自己小解,解風華悄悄鬆了口氣,看來他在印睿叔叔這邊算過關了?隨著車子開進市區,幾片雪花飛舞而下,漸漸地變成鵝毛大雪,在路燈下看著美極了。趁著印睿開車注意不到後座,解風華摘下毛線帽子,趴在窗邊好奇地看向車外。


    自從離開西安,解風華就很少有能看到雪景的機會。放眼望去,窗外一片銀白世界,連灌木叢也被厚厚的白雪蓋住。街上人人都把自己裹得既嚴實又暖和。下周就要過年,家家店鋪門外都掛著紅燈籠,貼著福字。


    冬天最不能少的就是冰糖葫蘆,正巧遇到紅燈停車,一名中年人推著個自行車從路旁的道口中走出來,而他的自行車上則綁滿了冰糖葫蘆。


    “啊啊啊啊好大的冰糖葫蘆?!”解風華不是沒見過冰糖葫蘆,可他沒見過這麽大個頭的,算上串著山楂的竹簽,那人車上的冰糖葫蘆簡直足有一米多長,山楂的個頭又大又圓,自行車上綁著稻草人,糖葫蘆串則穩穩地連成排被紮在上麵,從遠處看去就像一扇紅紅的屏風!


    “也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手藝,今年就流行這個。”印睿說道。


    解風華的目光追著那車冰糖葫蘆而動,見他口水都要被饞下來的可憐模樣,印楠下去買了一串迴來。由於竹簽太長,坐進車裏之後印楠隻能讓這串巨大糖葫蘆橫在兩人中間,簽子這邊衝著自己,有山楂果的那邊則伸向了解風華麵前。


    車子沒開到家之前印楠不讓他吃,怕解風華吃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顛簸或是急刹車會讓竹簽紮到他。看著紅紅的山楂果近在眼前卻不能吃,解風華受不了了。“這簡直是一種酷刑……走開,拿走拿走,別來饞我。”


    駕駛位上的印睿笑他像個小孩子,這倒讓印楠想起來一件事。


    “明輝最近怎麽樣?”


    印睿是晚婚,他兒子印明輝比印楠小了十多歲,聽到叔叔提起小孩子這一話題,印楠記起他那個小表弟,今年應該是已經初中畢業升入高中了吧。


    提到自己那個不爭氣又調皮搗蛋的兒子,印睿哼了一聲。“哼,那臭小子,書不好好念,學也不好好上,整天跟個大馬猴子似地,踢個球也能把教師辦公室的玻璃窗幹碎幾塊。每次考試都是排在後麵打狼,學校迴迴找家長。好在到了要考試那陣子他還知道抱佛腳,沒讓老子靠走後門把他塞進高中。”


    “明輝隻是貪玩了些,其實腦袋聰明得很。”印楠說道。


    “那是,他要是考不上,老子迴家就請他吃笤帚疙瘩燉肉!”雖然嘴上罵著臭小子,但印明輝可是印睿最得意的兒子,那小子要是肯穩下心來認真學,拿個狀元都沒問題。


    坐在後座的解風華,一臉懵逼地聽著他們叔侄兩人聊天。大馬猴應該是個動物吧?可笤帚疙瘩燉肉又是什麽?!好不容易擺脫了魔性的京片子,轉身又掉進東北方言的深坑,解風華覺得自己危險了。


    ……


    印楠的父母住在一處高檔小區內,由於印睿要進車庫去停車,在單元門口便把解風華和印楠兩人放了下去讓他們先上樓。


    “為什麽你父母他們要待在這麽一個小城市裏?”隨著印楠一起進入電梯中,解風華總算有機會說出他憋了一路的問題。印楠不是沒能力,可他為什麽不把父母接到像上海深圳那樣的一線城市去呢?


    “因為他們不願意走。”解風華圍著那條奶白色的圍脖,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可愛得讓印楠想摸摸他的頭。可他拿著年貨和小祖宗的超長糖葫蘆,實在倒不出手來。


    “那……”解風華還想繼續問點什麽,他們乘坐的電梯就已經到達樓層,電梯門剛打開,這兩人還沒踏進走廊,聽著像是麻將被擲在桌子上的聲,隨著一記響亮的“胡了!”就傳了過來。


    樓道裏貫徹著大人們的歡笑和小孩子打鬧的聲響,這層樓住了三戶,可是三扇門居然都打開著,印楠帶著解風華走進其中一家屋裏,剛好有個女人一邊往玄關這邊走,一邊迴頭招唿著。“你們先玩,睿子去接機場小楠了,到現在都還沒迴來,我得打個電話。”


    “媽!”印楠叫了她一聲,女人這才發現已經站在玄關處的兩人。解風華突然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都已經站在印楠父母的家門口了,他這才有一種醜媳婦去見公婆的緊張感。


    “伯、伯母好!”


    “這就是你和我說的那個孩子?”榮美玲看到站在她兒子身邊的解風華,熱情地拉他進家門。“快進來坐,這麽晚才迴來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吃的。”


    “那媽你先忙著,我們去放行李。”


    “哎,去吧去吧。”


    怪不得這麽熱鬧,原來他們家客廳支了兩桌麻將,一大群人正打得熱鬧。印楠和親戚們招唿了一聲,帶著解風華往裏麵走去。他們在車上提到的那隻大馬猴子印明輝,此時正窩在沙發裏玩著遊戲,看到印楠,他立刻扔下了平板,朝印楠伸出兩隻手。


    “表哥!紅包!”


    印楠拎著年貨騰不出手,不過解風華倒是對這畫麵特別熟悉,他代替印楠,往印明輝的手心裏輕拍了兩巴掌,笑道:“過年的時候再給你。”


    “咦?”印明輝微微一愣,他和表哥每年都會有一次的慣性互動,這位陌生人為什麽會知道?


    “明輝,別玩了。去隔壁把你張姐叫過來一起吃飯。”


    “嗷!”


    榮美玲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而印明輝的動作倒也麻利,當即就趿拉著拖鞋跑出門去沒影了。


    印楠的父母住在第十六層,而印楠的房間則在下麵的十五樓,順著客廳的拐角,有一條通往下層的旋轉樓梯,原來這上下兩間房子是打通著的。


    樓下是印楠的房子,對於他的裝修品味解風華已經不能更熟悉,將行李箱拎進臥室,解風華順勢躺在了印楠的床上躲懶。


    “快點把你這冰糖葫蘆吃掉,等下要化了。”


    “我來了!!”想起還有一串超大的冰糖葫蘆在等著自己,解風華從床上翻身躍起,跑到客廳將垂涎已久的糖葫蘆拿過來。可是看著這麽大的山楂果,他又犯愁了。“我吃不了怎麽辦?”


    “別多吃,一會兒還要吃飯去呢。留著點肚子,讓你嚐嚐我媽的手藝。”印楠熟練地將年貨還有給一幫小崽們的紅包分好。


    聽著樓上隱約傳來的搓麻將和歡笑聲,解風華咬了一口過了糖的山楂輕歎道:“真熱鬧。”


    一大幫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這才叫過年……


    “旁邊的兩戶鄰居和我爸媽他們是同學,後來又是一個單位的同事,他們感情深厚,就連住房也要挑在一起靠的近的住。挺多年的習慣了,一直沒改。”印楠給他解釋道,這才隻是親戚朋友中的一部分,過年之後恐怕還會再來幾波人。


    手上的冰糖葫蘆有點要化了,解風華伸出舌頭舔去正在往下滑的糖水。“你到底是怎麽和伯母提起我的?”印母剛才對他居然十分熱情,要知道解風華緊張得都想夾著尾巴跑路了。


    “我和她說我公司裏有個小可憐兒,過年的時候沒地方去。”印楠說道。他叔叔對看上去無害的那類年輕人最沒轍,而母親最容易心軟,聽印楠說解風華沒有家人,毫不猶豫地就讓他把人帶到家裏來過年。


    接老婆來家裏過年這麽重要的事,印楠從頭到尾都在精心籌劃,能用最直接又快速的辦法,讓解風華取得他家人的好感。


    “心機楠。”聽完了印楠的計劃之後,解風華吐槽道。


    “嗯?”聽到小祖宗給自己新起的綽號,印楠挑了挑眉。他拿出一封紅包在解風華眼前晃晃。“叫我什麽?”


    解風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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