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不是不為鄒姨娘的事擔心的。


    鄒姨娘小產,信口雌黃把責任推到他身上,賈赦那奇怪的反應,說不責怪他偏又對他沒好臉色,說責怪他又把鄒姨娘看管了起來,邢夫人呢,一看就對他是不懷好意,賈璉履步維艱,哪有不擔心的?


    隻是賈璉想得開,眼前的事,賈赦根本沒公開,他想往裏插手,也實在找不到地兒,既然這樣,與其每天擔驚受怕,不如想開點,該吃吃該喝喝!


    而且就現在玉芝的事,已經夠賈赦忙得了,就上次他見賈赦的情況看,對這件事,賈赦可是一肚子的愧疚……衝著這件事,賈赦也該對他好點吧?!


    賈璉這樣想著,更加沒有負擔的宅在自己屋子過著自己渾渾噩噩的日子。,睡到自然醒,吃飽喝足接著睡,沒事出去逛逛,就是沒事看書練字有些痛苦,但山珍海味吃著,綾羅綢緞穿著,手裏還有大筆金銀珠寶古董字畫——賈璉真覺得自己不能再貪心了!


    不得不說,他這樣的悠閑,還是很能安定人心的。


    琉璃忍冬幾個知情的,一開始還心神惶惶,每天為這件事擔心害怕,對著他欲言又止的想勸他去跟賈赦好好說說,過了兩天,就都不再提這件事了。


    琉璃這個機靈的,更是發揮了她舌燦蓮花的功夫,到處打探消息,還真叫她觀察查到不少事,鄒姨娘那邊,已經連著睡了好幾天了,白天躺在床上醒不過來,晚上倒是清醒了,據說情緒挺激動,又哭又鬧的,邢夫人怒極,讓丫頭把人看起來,後來幹脆堵了嘴不準她在鬧——之前把鄒姨娘捧在掌心裏的賈赦卻連看都沒去看鄒姨娘一眼。


    琉璃迴來歡喜的拍著胸口跟賈璉道:“老爺還是很疼二爺的,根本不相信鄒姨娘的那些鬼話!鄒姨娘落得現在這下場,活該!”


    賈璉不以為意:“她是什麽東西?一個姨娘,妾,玩物而已,我才是老爺的嫡子,這個府裏的正經主子,她一個妾卻來跟我這個嫡子叫板,老爺隻要還有點腦子,都要把人關起來不準人亂說的!這說明不了什麽!”


    琉璃登時就有些懨懨,嘀咕著:“怎麽這樣……都是鄒姨娘那女人,怎麽那麽討人嫌!活該她落下病,現在惡露不斷!真是報應!”


    賈璉聽過也就算了,每天該幹什麽幹什麽。


    趙嬤嬤給他燉了一盞又一盞的補湯,賈璉每天這麽喝著,傷勢迅速好起來,不過那些湯,也要喝膩了。


    賈璉多少明白趙嬤嬤最近勤快做事的原因,不過是知道玉芝事情鬧大了,而她當初對玉芝勾引賈赦的事睜隻眼閉隻眼裝糊塗,仔細追究,責任不小,擔心賈璉會為此發落他,所以才事事精心,比以前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照顧他,希望他能念著舊情,大事化小,把這事揭過去。


    經過這些日子,賈璉多少也看明白了這個趙嬤嬤,論聰明,她是真聰明,心思敏銳,觀察力強,很多事看得都清清楚楚,好比邢夫人對賈璉的不喜,賈母的偏心,還有玉芝的事,她看得是明明白白的。可聰明桂聰明,趙嬤嬤又是個明哲保身的。大概是她自己還有小家,有夫有子,所以在賈璉身上,她隻放了兩分的心,很多事,隻要沒到威脅賈璉性命的地步,怕牽連自己,趙嬤嬤睜隻眼閉隻眼,裝著糊塗也就過去了。


    她是個,很知道進退的聰明人!


    賈璉相信,在經過這段時間他不餘遺力打造自己“受刺激後性情大變”的形象後,這個聰明人,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找了個時間,賈璉和趙嬤嬤“好好”談了一次:


    “嬤嬤這些年一直在府裏,也沒時間迴家去照顧天梁天棟,他們肯定很想念嬤嬤……嬤嬤你想不想他們?”


    趙嬤嬤當時的臉色很好看,近乎驚恐的慌亂看著賈璉:“二爺,我……”


    賈璉擺擺手,看著她隻微笑著:“嬤嬤不用多說,我以前不懂事,做事不周全,也沒想那麽多,這次在閻羅殿前打了個轉,才知道我以前有多不懂事。嬤嬤一年難得迴家一趟,家裏的事都顧不上,圍著我打轉照顧我,偏我還不懂事,在府裏沒地位,也不能給嬤嬤帶來體麵……嬤嬤心裏難受,這也是自然的!”


    趙嬤嬤很有些無地自容的樣子,激動的道:“二爺,您別說了,都是我糊塗,當時看著玉芝那樣……我犯了糊塗,想著說不能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麵上不好看,卻沒想到事情變成了今天這樣!”


    賈璉笑了笑,沒有對她的“一時糊塗”做什麽評價,隻是道:“事情走到了今天,玉芝肚子都大了,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現在老爺知道了,一切自有他來處理,前事嬤嬤就不要再提了……隻是有些話,我還得問問嬤嬤。”他鄭重望著她,“嬤嬤,想離開府裏嗎?”


    趙嬤嬤連刷的就白了,一下跪了下來,驚唿道:“二爺是要趕我走?”


    賈璉忙把人扶起來:“嬤嬤這是做什麽?不是折殺我嗎?我吃著你的奶長大的,還讓你來跪我!”


    他這麽說,趙嬤嬤就站了起來,低著頭抹眼淚:“二爺,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我在府裏這麽多年,看著二爺一點點長大,要我走,我舍不得啊……”


    趙嬤嬤還以為賈璉是一定要趕自己走,還要打感情牌,想要賈璉打消這主意,她這麽多年在府裏,靠著是賈連的奶娘,家裏丈夫升了莊子的管事,家裏的條件也越來越好,這離開了府,還能得什麽好?更別說少爺的奶娘能給她帶來多少體麵了,她現在在婆家的榮光,多數就靠的這個……


    “二爺……”


    趙嬤嬤抹著淚,還要求情,卻聽得賈璉說道:“嬤嬤不想走?那就不走吧!我不過就是這麽一說,嬤嬤很不必這麽慌張!”


    趙嬤嬤抬頭驚訝的看著賈璉,賈璉卻隻是笑笑:“過去的就過去了,嬤嬤以後不要再犯錯就是了。您照顧了我這麽多年,這院子沒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以後,還有誰來提醒我,教導我做事呢?!”


    看著賈璉臉上的笑容,趙嬤嬤好一會兒都是精神恍惚,一天下來,話都少了。等到第二天再來賈璉身邊,已然恢複了平靜的樣子,但是姿態擺低了,很多事都會提醒賈璉,再不會有事沒事提醒賈璉以前她照顧她的事……


    所以賈璉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賈璉這每天養傷,然後讓琉璃悄悄跟巧蓮聯係,巧蓮傳迴來消息,賈赦已經去找過玉芝了,具體的不知道,隻是他走的當天,玉芝的宅子門前來了幾輛馬車,不知道帶了什麽人走,之後玉芝家的宅子好幾天都沒了動靜,有人進去一看,家具物什之類的全都在,可人卻全消失了。有人猜是有事出門了,那幾輛馬車就是在這她們離開的。可巧蓮卻知道,事情不簡單。


    玉芝沒了蹤影,府裏卻半點沒有她的消息,每天風平浪靜的,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說起這點,賈璉還針對賈赦有些刮目相看。


    原以為他是個萬事不知的,沒想到真的臨到事了,他保密工作做得還挺好的。


    就不知道他打算把玉芝怎麽樣。不說玉芝肚子的是他的孩子,且說玉芝他們一家現在自贖了自身,已經是良民,賈赦要真把他們弄死了,還真是個麻煩!


    可要讓玉芝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玉芝的身份翻出來,知道她曾是賈璉的丫頭,賈赦的名聲得臭出十裏地去。


    賈赦會怎麽做呢?


    賈璉沒事的時候自己胡亂琢磨著,毫不掩幸災樂禍的笑。


    隨著他的傷慢慢好轉,賈璉開始要每天去個賈母邢夫人賈赦請安,不過這活不累,賈母自己起的就不早,又心疼元春,讓她不用早起,所以賈璉也沾了光可以晚點去請安,賈母比較偏心賈珠賈元春,多是和他們說話,賈璉每天去她那裏也就點個卯,後麵就是先走賈母也不會留,要是原主可能會難受,賈璉卻是求之不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他樂得迴自己屋子自在。


    至於賈赦邢夫人那裏,卻是不大待見他的,十次去請安七八次人都不見,大家都落得個輕鬆!


    同時,琉璃她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賈璉過兩天去學堂報道。


    學生沒辦法,傷好了,就得乖乖去上學了。


    對此,賈璉很苦逼,但是,沒有一點辦法,隻每天更加緊了讀書練字,原主在學堂是個墊底的,賈璉自己雖然也曾是學渣,但好歹也是二十大好幾的人了,要是輸給學堂那些個六七歲的孩子——賈璉表示,自己以後,真沒臉見人了!


    不求學霸,好歹不要墊底啊!


    賈璉心底咆哮著!


    賈璉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的緊緊的,充實而又有意義,過得逍遙極了。可那邊,邢夫人又怎麽可能這麽看著他舒服?


    賈璉這都要迴學裏了,忍冬在邢夫人那裏的一個小姐妹,給傳迴來了一條消息,忍冬聽著心裏就打起了鼓,迴頭跟賈璉一說,賈璉臉都陰了。


    下午,賈赦還派了人叫賈璉去,賈璉聽到時當時一拍桌子,把琉璃才給收拾出來的彩釉筆洗給砸了個粉碎,甩著袖子出了門,後麵琉璃忍冬嚇得愣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賈赦的模樣很不好,臉上蠟黃蠟黃的,似乎好幾天沒休息好了,眼下一片青黛,瞧見賈璉來,懨懨的直接跟人開門見山道:“你要去上學,身邊小廝還沒配齊,這裏給你挑了些人,你自己選幾個,到時候帶在身邊!”說著遞了張紙給賈璉。


    賈璉接過來,瞄了眼人民,低聲嗬嗬就笑了起來。


    再抬起頭,眼底充著血的瞪著眼前這男人:“老爺,我真是你兒子嗎?你就這麽對我?!”


    作者有話要說:跟大家說一聲,防盜章節是針對盜文的,所以貼的是以前的,後麵新章發布會替換,替換的同時發布下一章的防盜章節,大家可以先不要買,還請大家理解下,作者也不容易,盜文的同步搬文,實在損害作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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