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賽第二輪打完之後,夏言是屬於畏罪潛逃。


    觀禮台上三十位少爺還睡著呢,自己悶聲不響打完了,迴頭不好交代。


    可是一物降一物,這些人怕顧瘋子。


    於是夏言就讓顧瘋子留下來繼續看比賽,自己先迴巫山鎮了。


    迴到家之後,夏言在廚房淘米洗菜,沒一會兒一大一小倆姑娘就來了。


    江小艾管灶火,屠蘇幫著切配,夏言自己調味掌勺。


    “學長,上午比賽打得怎麽樣?”江小艾從灶台後麵探出腦袋問道。


    “難得,還記得我有比賽呢。”夏言撇了撇嘴,“還以為你就知道吃了。”


    “那當然記得了。”江小艾一臉冤枉地說道,“可學長既然能贏我,八強之前肯定很輕鬆的嘛。”


    “八強?那你太小看夏學長了。我看他現在的氣象,三重中期近在眼前。”屠蘇說道,“按照這樣的修行進度,預賽是難不住他的。難怪我之前的提議他會拒絕,確實用不著我多此一舉。”


    “哇!這麽快啊!”江小艾問道,“夏學長,你到底怎麽修行的,能不能教教我?”


    夏言悶頭炒菜,沒吭聲。


    不是不想教,而是小姑娘學不了。


    想要修行這麽快,支脈隻是旁枝末節,關鍵得有誅仙劍那樣的元氣吸取量。


    “小艾,你先把截元衝脈弄明白吧。”屠蘇在一旁說道,“這麽多天了,你一條支脈都還沒開拓出來呢,不要這麽好高騖遠。”


    “哦。”江小艾吐了吐舌頭,腦袋縮迴去了。


    夏言知道今天時間比較緊,所以菜品都是猛火快炒的,又多出來兩雙手幫忙,一頓飯料理起來很快。


    沒過多久,三人就圍在飯桌大快朵頤了。


    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沒什麽話。


    等到江小艾把餐盤撤下去,屠蘇又把茶水端上來,夏言看倆姑娘這樣子,心裏隱隱明白了。


    之前兩人吃完飯就走了,今天看來有事情要跟自己說。


    夏言於是不著急,喝著茶水,等兩人開口。


    隻見屠蘇坐那兒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


    江小艾一陣左看右看,最後目光落在夏言臉上,欲言又止,撓了撓頭。


    夏言一看這兩人的神情,大致上猜到了。


    他伸手入懷,掏出五百兩銀子的銀票,擱在桌麵上,緩緩說道:


    “我輩修行人,錢財是身外之物。


    可在這巫山鎮,沒錢還真寸步難行。


    你們住在這兒,光管著你們吃飯肯定不夠,之前是我疏忽了。


    這錢你們拿著,算你們借我的。


    也不用不好意思,這份人情對你們來說,其實不大。


    等你們以後進了修行宗門,手指縫隨便漏出來一點,就能還我這份人情了。”


    “謝謝夏學長。”江小艾這才喜笑顏開。


    屠蘇則隨手一招,一把青色飛劍眨眼間來到手邊。


    她雙手捧劍,遞給了夏言說道:“夏學長,這把小青,我先抵在你這裏。”


    “不用不用。”夏言擺擺手。


    “你要是不收,銀票我們不拿。”屠蘇正色說道。


    夏言無奈點頭:“好吧。”


    說完他伸手接劍,這把小青他之前用過。


    跟顧瘋子鬥劍的時候,手裏拿得就是這把劍,很趁手。


    隻是接劍的時候,他心裏有一些疑惑。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見過這把小青和另一把紫色飛劍。


    按照南禦劍的取名風格,那把飛劍八成叫小紫。


    這兩把劍顯然不是凡品,每把劍價值肯定不止五百兩銀子。


    屠蘇有這兩把飛劍,自己卻窮成這樣,這倒是挺奇怪的。


    不過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對方不主動開口,自己也不便問。


    隻聽屠蘇說道:“夏學長,其實我今天來,另有一事相求。”


    “請講。”夏言說道。


    “每年一度的巫山劍會,明天就召開了,我想請夏學長與我同行。”屠蘇說道。


    巫山劍會?


    這個詞匯夏言乍一聽有些陌生,不過很快想起來了。


    這是萬劍學宮最重要的活動之一。


    隻是因為性質上,這是學生舉辦的私人活動,並不是學宮官方組織的,因此知名度比起學宮論劍遜色一些。


    而巫山劍會裏到底會幹什麽,前身就沒聽說過了,夏言並不清楚。


    於是他問道:“巫山劍會,也是論劍嗎?”


    “是,也不是。”屠蘇搖了搖頭,“學宮論劍,名為論劍,其實是鬥劍。


    而巫山劍會,是真正的論劍。


    大家坐而論道,比的是對劍術的理解和對修行的領悟。


    我三年前參加過一屆,這才有了南禦劍的名號。


    我的那本《鑽劍》,也是當時論道時的感悟。


    不過後來我腿腳不便,近兩年就沒去參加了。


    今年的劍會,我想讓夏學長同行。


    隻是不知,此事跟夏學長的賽程是否衝突。”


    “明天一天?”夏言問道。


    “是的。”屠蘇點點頭。


    “那倒是不衝突。”夏言說道,“不過,你自己去也就是了,為什麽叫上我?”


    “兩個原因。”屠蘇說道,“一是我那本鑽劍,有了夏學長的截元衝脈和支脈圖之後,已經不僅僅是一門二重水準的劍術,還有後續開發的可能。


    不過到底要如何開發,我現在還有些疑惑,原本想跟夏學長私下請教的。


    可是我轉念一想,與其我們私下討論,不如放到巫山劍會裏去。


    大家各抒己見,這樣思路開闊一些。


    二呢,巫山劍會,雖然名義上是學生的私人聚會,不過這是學宮裏天賦最好的一群人的聚會。


    大家坐而論道,到最後難免有分歧。


    因此,席間會請到修行宗門的高人作為貴賓,品鑒高下。


    夏學長,以你對修行的理解,肯定會給這些貴賓留下好印象的。”


    聽到這兒,夏言也就聽明白了。


    這事兒,屠蘇說是在求他,其實是在幫他,讓自己在修行宗門麵前露臉。


    這樣一來,之後自己隻要在論劍上成績過得去,被宗門選中的機會就大很多。


    不過這在夏言看來,屬實沒有必要。


    目前後天五重之下的修行,夏言已經整理清楚了。


    境界修行沒有問題,劍術實戰本來就不是問題。


    自己的前程,在學宮論劍裏打出來就是了。


    修行宗門的人現在不認識自己,沒關係,到時候就認識了。


    不過巫山劍會這個活動,夏言心裏倒是挺好奇的。


    無論練劍還是修道,眼界很重要。


    盡管自己有洪荒的修行經驗打底,可也總不能閉門造車,出去見見世麵也好。


    於是夏言點了點頭:“那行,明天我跟你走一趟。”


    這時候,江小艾眼巴巴問道:“屠學姐,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屠蘇伸手摸著江小艾的頭,柔聲說道:“小艾,你好好看家。”


    “為什麽呀?”江小艾嘟起了嘴。


    “能參加這個盛會的,都是別人眼裏的怪物。”屠蘇耐心地解釋道,“你才四年級,沒到那個份上,會被打擊到的。”


    江小艾輕聲咕噥道:“可屠學姐三年前參加劍會的時候,才三年級吧?”


    屠蘇神情有些無奈,歎了口氣說道:“我自從降生那一刻起,就是別人眼裏的怪物。”


    ……


    陽春三月,雪山融水涓流成河,江河入海一去不迴。


    陳文炳順江而下,原本計劃是這一路遊山玩水,散散心。


    可包袱裏有一封夏言的家書,陳公子就沒心思玩了,惦記著先把信送到再說。


    三月時節的江南,桃紅柳綠紙鳶飛,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要玩,送完信之後在江南好好玩。


    這一天陳文炳停船上岸,這個地方叫漢陽,整個禦慶皇朝的中樞地帶,距離江南還有三天航程。


    這兒有陳家開的飯館。


    他這兩天吃得船家宴,魚確實鮮美,可他沒有一天是不被魚刺卡喉嚨的,難受。


    還是自己家的飯莊吃著舒服,吃飽了繼續上船南下。


    就在碼頭不遠,他看到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兵丁,正在封一家店鋪。


    連砸帶搶一通,大門封條貼上。


    掌櫃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被一群兵丁摁著上枷鎖,嘴裏大唿冤枉。


    店鋪上有塊黑底燙金字的招牌匾,寫著“夏家鐵器鋪”。


    陳公子心裏一緊,上去攔住了一個過路的老者,打聽了一下。


    老者搖搖頭,說道:“這位公子,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什麽事?”


    “楚王謀反,江南夏家牽涉其中,家主夏雲天被押入大牢斬監候,這些夏家的店鋪,自然也就封了。”


    陳文炳聽完,人就愣住了。


    怎麽聽這意思,自己包袱裏這封信,得送到大牢裏去?


    他先穩了穩心神,然後抱拳拱手:“老伯,您這消息屬實?”


    “城門口貼著朝廷告示呢,自己看去。”


    說完老者人就要走,陳文炳趕緊上前一步攔住:


    “老伯,從這兒往巫山送信的話,什麽途徑最快?”


    “城南飛鴿館,飛鴿傳信,價錢不便宜。”


    “知道了,多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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