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最後一擊。”


    羽衣的雙手抵在羅生門的後麵,隻在一瞬之間的雷光攀附,這塊漆黑而厚重的金屬就如同極限功率的白熾燈一樣瞬間的明亮了起來。


    夜色之中,它帶著異常別樣的吸引力,讓看到這種景象的人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哪怕是輪迴眼的目光。


    因為這種吸引力來自於最徹底的毀滅氣息。


    能力者在對自己的量化處理和評估上一般是都是很優異的,超能力者尤為如此,但是現在羽衣對於自己究竟處於怎麽樣的狀態,他並不清楚的。


    與其說此時他是在發動能力,實際上他的行為更近乎於強製自己暴走。


    而且……對於羽衣而言,他也沒有必要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他隻需要明白自己必須要把眼前的金屬物瞄準既定的目標發射出去就可以了。


    超大電磁炮也不過就是超電磁炮。


    禦中雷苑重國·羅生門也不過就是雷苑重國。


    這是羽衣的常備技能,他沒有理由做不到。


    可是真的如此嗎?這種程度的量變,實際上就是徹徹底底的質變,常態下的超電磁炮發射的重量相加,大概羽衣一生也加不到羅生門這種重量。


    隨著羅生門越來越亮,接著幫羽衣爭取時間的通靈獸們瞬間消失——這完全是屬於自發的意識,身後的毀滅能量讓通靈獸極其自主的返迴了通靈空間。


    如果是讓羽衣解開通靈之術的話,他沒那麽優容的時間。


    危機!


    出乎意料的危機!


    不知道在何處隱匿的長門自然可以感受的到、同時也可以預估到佩恩即將麵對的這個“術”的規模。


    在這個封印空間內,他們根本避無可避,躲無所躲。


    所以長門瞬間的決定是把六道的力量全部暫時集中在天道身上,以最強的個體姿態進行……


    防禦。


    隻能說是防禦。


    這一刻,一切的一切仿佛沉寂無聲了。


    赤白的超大光束瞬間燃燒掉了整個空間內的氧氣,讓存在其間的一切生物都有了被鎖死脖子的窒息感。


    纏繞著這個方形鐵塊的氣刃簡簡單單剖開了地麵,留下了深深的赤色痕跡。


    軌跡向著遠不可及的前方不斷的延伸。


    佩恩布置下的所謂的牢不可破的結局,在這樣的極限物理攻擊下如同紙糊的一樣瞬間全部崩解。


    電磁彈射這種體積的物體是不可能達到三馬赫的初速度,但是大概是第一次被用於這種程度攻擊的羅生門……無可阻擋。


    極限狀況的神羅天征也無法阻擋。


    超電磁炮的衝擊力和破壞力取決於速度,更取決於質量。


    結界被破壞之後,空氣重新湧入這個空間,仿佛一切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重新恢複了過來。


    “呲呲”的水分蒸騰的聲音尤為顯著,超電磁炮留下的深痕之中,泥土與金屬元素混合在一起,因為那樣的高溫呈現出一種暗紅的顏色。


    這一刻,似乎羽衣的迴歸之路已經毫無阻礙了。


    但是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多使用能力造成的後果超乎他原本的預料,這種傷害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主要的是腦力的負擔……所以他就像失去了意識一樣,就這麽靜靜地站著。


    無聲無息,或許五分鍾,或許十分鍾。


    突然,有細長的黑棒以極大的速度被平投了過來,緊接著它命中了羽衣的右肩,強大的衝擊力開始讓他仰麵栽倒。


    然後又一根,左肩。


    然後又一根,右腹。


    然後又一根,左腿。


    羽衣被這四連擊命中,接著如同一個破沙袋一樣向後狠狠的摔了出去,然後翻滾著撞到了一顆樹幹上。


    ……在超大電磁炮的攻擊之下,所有的佩恩人偶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們的存在被徹底的抹除了,連一絲一毫都不剩……


    除了天道之外。


    天道以全部的力量守護自身,所以在應對羽衣規模超前的攻擊的時候,他就像夾在跑車的低底盤與路麵之間的彈力球一樣,直接被拖行了數千米,十分狼狽的直到天道的防禦力量堪堪耗盡。


    但是也到此為止了,超大電磁炮繼續向前攻擊,但這個人偶卻留了下來,他並沒有消失掉。


    羽衣似乎依然沒有意識,但天道彌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過來。


    完全防禦是不可能的,這具屍體已經遭到了想當程度的破壞,如果這是活人的話,肯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現實是隻要肉體上的黑棒沒有被摘除,屍體就可以繼續活動。


    “你幹的不錯,但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天道的左手一甩,一根黑棒就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緊接著它就要刺穿羽衣的心口。


    然而這個時候,羽衣終於動了。


    他雖然依然是半坐著,但是右手卻快如閃電的折斷了黑棒,直刺天道的胸口。


    可是,不得寸進……相反的,他的右手卻因為極大的扭曲力導致骨骼斷成了一截,又一截。


    這是輪迴眼最後的一絲力量了,長門的查克拉幾乎耗盡,輪迴眼的瞳力需要相當程度的時間才能恢複。


    “終於發動了……”


    羽衣的右手無力的垂下,但是同時天道非但沒有接著進攻,反而是後退了幾步。


    天道盯著羽衣重新睜開的雙眼,這是他第二度的吃驚。


    “瞳術?”


    羽衣還持有瞳術嗎?


    原本,他有一雙跟水門很相似的藍瞳,但是現在他的雙瞳……


    由蔚藍淡入淺紫,由淺紫渲染成微紅。


    平如鏡湖,泠然死寂。


    這雙深不見底的瞳孔之中,連接的是永遠無法被填滿的珈藍之洞。


    “瞳術啊……確實是瞳術。”羽衣說道,可正確的說法,這個叫做因果律武器。


    在這雙眼睛的視覺之下,隻要以特定的物理方式對目標進行接觸,不管是生命本身、還是客觀存在,乃至更虛無意義上的概念都可以抹除掉。


    這就是這麽個強力的東西。


    但是無論是做契約者,做煉金術師,做魔術師,還是做忍者,想要得到什麽必須要失去什麽,不必要等價,但是得與失必然需要交換。


    這一刻,羽衣的最後手段,他的另外一種超能力終於第一次發動了。


    本質上說,這隻是一個沒有直接攻擊力的輔助手段而已,但是這並不妨礙它是能夠拿到s級評級的真正的bug級存在。


    也正是因為有這麽一雙眼睛,羽衣才會來到這個世界。


    之所以叫做“天賦”而不是“技能”,並不是因為這招與遺傳有什麽關係,隻是因為這是無法即時使用的東西。


    雖然是被“賦予”的,但是這個能力羽衣如果想要用的話,依然需要瀕死體驗才能開啟,哪怕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於死已經有著足夠的理解。


    但是想要獲得直視死的能力,他的新身體依然需要重新體會這種感覺。


    原本羽衣以為這是他一生都用不到的能力,後來他迫切的需要得到這個力量,但是他帶著極大風險的努力明顯的失敗了,沒有得到應有的迴報。


    如果在今夜之前,他能夠得到這雙眼睛的話,或許事情就簡單多了吧,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瀕死”是一種無法量化的、模棱兩可的概念,人類終究是沒有數據化的血條的,什麽時候才是紅血,紅血就是瀕死嗎?


    其中的程度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把握,很容易就沒有瀕隻有死。


    這甚至這與羽衣的主客觀情緒有關,他主動去做的時候並沒有效果,而越是他想要避免死亡這種結局的時候,反而才能真正的體驗得到應有的感覺。


    “這是退魔一族用來退魔的魔眼,但是用來屠神的話……實際上再為合適不過了。”


    或許他該說更該說……隻要是活的東西,神也殺給你看?


    但是,如果說使用電擊使的能力需要的物理意義上的腦負擔的話,羽衣的這雙眼睛帶來的負擔則是更虛無的精神層麵的壓迫——這雙眼睛的覺醒乃至使用都是帶著極端的不適和痛苦的。


    這種痛苦的程度……現在羽衣同樣有著及其強烈的想要戳瞎自己的衝動。


    但是他不能,相反他必須適應新的力量。


    電擊使使用過度的後遺症還在,羽衣現在的大腦依然渾渾噩噩,因為接連受創他的身體狀態同樣很差,這導致目前他的精神並不可能如何的集中,所以他隻能看到一條一條的死線,卻看不到更致命的死點。


    但是對於現在這種狀況來說,線能顯現出來已經足夠了。


    超大電磁炮耗盡了羽衣的力量,同時也耗盡了天道的力量,可因為新的覺醒,兩人並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羽衣處在了俯視對方的位置上。


    “一條手臂換一條手臂,這是很公平的事情,但是很遺憾,這個世界不可能會一直公平下去。”


    羽衣和天道,現在都是隻有一根左臂能夠活動。


    所以羽衣踉蹌向前,然後揮手。


    單純的手刀接觸到了對方的身體,沿著死線的軌跡劃過,一點阻滯感都沒有……


    緊接著天道的左臂被拋飛。


    然後……


    則是他身體的其他部分。


    羽衣做的很仔細,客觀意義上來說,他很完美的完成了分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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