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卦噘起嘴巴,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上畫圈圈,暗自生十五的氣,模樣甚是可憐。但這時候,永遠隻有初一一人會擔心的跑過過去安慰她。


    “沒事沒事,十五就是口上不饒人,他沒惡意……”


    聽到有人鳥自己,神卦馬上加強存在感,哇哇的放開喉嚨哭起來。姑且放下她的真正身份不說,在此之前她確實是個女孩子,男孩子把女孩子弄哭就是罪大惡極!


    初一和語文言馬上站到同一陣線,斜眼盯看十五,明顯是在摒棄他的所作所為。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錯行了吧!”


    “哇啊啊——”


    “我要瘋了!你別哭,是我錯,對不起神卦妹妹,求求你別哭好了吧……”


    “麻煩你叫我被十五討厭的可憐小女孩。”


    站在門口等候吩咐的家丁聽到大廳裏傳來兩人溫磬的歡聲笑語,聽著聽著,竟是流下了兩行熱淚……


    啊,糟糕!!


    當家丁意識到犯下逆天大錯急忙抹幹眼淚時,卻是恨錯難返,一雙手突然從身後的牆壁中伸出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雙手卻是從地下伸出牢牢抓住他的雙腳。


    “嗚嗚,唔,唔……”


    家丁雙手在空中揮舞,口中發出嗚嗚的哀號,終於摸索到腦後的那雙手,又是打又是掐的想要擺脫鉗製,可惜那雙手對此毫無感覺,還越來越用力,在臉上捏出了紅紅的手印,隱隱約約還有紅色的血滲出。


    那指力居然可以在完好的皮膚上戳出血。


    “嗚嗚!唔,唔唔!”


    家丁冷汗狂流,被嚇得尿了一褲子,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垂死的掙紮,逃不過這一劫。


    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他放棄了,任由捉著腳腕的手帶著他滑倒前院花叢中,任由那雙手把自己一點點的往地底拉,先是腳掌,然後是小腿、大腿、腰間、胸口、肩膀、脖子……


    隻露出一個頭。


    捂著嘴巴的手鬆開了,手上還拿著一條血淋淋的東西。


    那是從家丁嘴裏拔出來的舌頭,為了防止他唿喊。


    不能說話,不能動,腐化成肥料讓花開得更燦爛,這就是在空宅裏哭的後果。


    洛洛不允許有人不喜歡她,不喜歡她的空宅。


    不遠處,一雙眼睛在目睹家丁被埋藏後悄悄的縮迴到地下,無聲無息,仿佛不曾出現過。


    地窖裏隻有一盞昏暗的小油燈,其中一麵鏡子清晰的映出懲罰家丁的過程,無論角度還是距離,都與那雙奇怪的眼睛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為什麽洛洛會知道空宅裏發生的一切,因為她有無數多的“眼睛”。


    “唉,又要找新人代替,真麻煩,洛洛明明對大家很好的哦,為什麽還要哭呢?你知道原因嗎,小鳥先生?”洛洛露出天真的微笑,對握在手裏,那隻羽毛被拔光沒有了頭的小鳥問說。


    隻是那隻可憐的小鳥又怎會迴答她呢。


    “切……”洛洛厭棄的隨後把死鳥扔開,還沒落地便有一隻蒼白的手從地下伸出,精準的接住小鳥,眨眼連手帶鳥又消失得不留痕跡。


    吶,你知道現在是早上還是夜晚嗎?


    哼……誰知道。


    這裏根本沒有早上也沒有夜晚。


    白燈籠依舊為空宅帶來一片慘白的亮光,語文言望向門外,門外庭院清幽靜雅,花繁錦繡,可惜空無一人,連剛剛還在的家丁都已不知所蹤。缺乏應有的生氣,連植物也都呈現一派死寂,花開得越是艷麗,越讓人覺得空虛寂寥。


    “哦?那個人呢,怎麽突然消失了?”初一指指門外,發現剛才站在那裏的家丁不見了。


    “或者那都不是人,是幽靈,幽靈突然消失有何奇怪。”十五沒把事放在心上,這地方本來就是神神秘秘。“你看那個叫洛洛的女人不就是赤裸裸的變態嗎,真想扒了她的皮看看裏麵究竟藏了什麽兇殘妖怪。”


    “唔……”神卦忽然呻吟了一下,往語文言身邊靠了靠,打斷十五小聲怕怕的說:“我覺得這裏很多人。”


    嘖!十五一下咂舌,剛想責罵神卦,但看她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愣愣的看著地麵,喃喃自語般道:“我覺得,地下藏了很多人。”


    “地底深處——那鬆軟的土地之下,都是人。”


    初一十五都是一個激靈,神啊,這孩子在說什麽鬼話,地底下怎麽會有人,即使有也隻會是……


    寧靜慣了的空宅,被這些歡笑聲擾亂了秩序,一隻手正無聲無息的從地下伸出,慢慢靠近十五的腳邊。觸犯禁忌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越走越近,冷冰冰的氣息觸動了十五敏感的神經,他突然一個激靈,猛低頭一看!


    腳下空無一物。


    “十五?你還好?”見到麵色突然一變的十五,初一也直覺腳底下都是人頭的湧動。


    “哦,沒事,我多心而已……”十五勉強笑了笑,隱約覺得剛才不是幻覺,地下是有什麽要抓自己似的。


    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都要受到懲罰,因為這裏是空宅,洛洛就是這裏的神。


    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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