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應嵐帶到了他家?!”席淳難以保持冷靜。這個女生竟然為了生存出賣了自己的朋友!


    “我沒有辦法,我不是故意的。”羅沛沛的淚水淌下,抽泣的模樣分外惹人心疼。但這裏是警局,無人會憐惜一位把好友推向死亡的罪人。


    “然後呢。”席淳無法再對她露出笑容,冰冷質問。


    “我很害怕,”羅沛沛小心翼翼答道,她害怕這位女警會對自己開槍,“我趁機逃迴家了。”


    “你真的為他保守了秘密?”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他報復我,”羅沛沛低聲抽泣,“我聽說嵐嵐死了,我更加不敢告訴別人了。我知道他什麽事都敢做。”


    “如果他沒有抓金珊,你打算瞞一輩子?!”


    羅沛沛被席淳的氣勢嚇得不敢說話。


    “為什麽不告訴警察你發生過的事,”一旁的席洛忍不住插話,再溫柔的人麵對這種情況也無法保持平靜,“你應該知道警察會保護你。”


    “其實他對我很好,”羅沛沛的聲音輕得難以捕捉,“我不想他被抓。”


    “你!你和金珊都是瘋子!”席淳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姐,冷靜點,”席洛無奈安撫著嫉惡如仇的席淳,“她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就能肆意犯罪嗎!”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坐在附近的韓汀淡淡問道。


    “文衡,”羅沛沛終於念出了一個深埋心底四年的名字,“好像是一位服裝設計師。”


    “阿洛,拜託姚姐去查。”席淳語氣冰冷。


    “韓汀哥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壞?”羅沛沛含淚的雙眼望向冷淡的韓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人之常情,”韓汀保持著他慣有的平靜,“當時你不過是一個小學生,為了保護自己犧牲他人是正常的思維。縱然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偉大到犧牲自己。”


    “謝謝你安慰我。”羅沛沛依依不捨看著韓汀離開,她想挽留,但她知道他不會為任何人改變決定,況且自己是一個罪人,沒有資格。其實他很討厭自己吧,連自己都那麽討厭那樣的自己。


    韓汀剛走出辦公廳就被滕遠攔了去路,兩人在走廊對峙,氣氛安靜得過分壓抑。最後是滕遠先開了口:“你和席淳一起去找羅沛沛的父母。你不喜歡和陌生人行動。”


    “她是警察,我需要她。”


    “我也是警察。”


    “我要迴去和方洲吃晚飯,請你讓路。”在韓汀心中,滕遠比流氓還流氓,怎麽看都不像警察。


    “在a市我住在你家,既然來了q市,由我做東,”滕遠直視韓汀的眼睛,態度強硬,“我請你們吃飯,感謝你們在a市的照顧。”


    “不需要。”


    “韓汀,你不排斥同性相愛,”滕遠凝視韓汀離去的背影,不甘心問道,“為什麽不能和我試試。”


    滕遠的問題令韓汀一怔,他沒有想過原因。或許從第一次見麵,韓汀就把他列入了黑名單。或許這就是原因。“因為我不喜歡你。”韓汀沒有迴頭,自然不知道身後的滕遠是什麽情緒。


    韓汀掌廚,方洲輔助,精緻的晚餐誕生。三人安靜享受美味。盛辭知道朋友的重要性,他們會傾聽自己的痛苦,為自己分擔悲傷。雖然韓汀和他不是校友,但由於方洲的緣故,三人在異國他鄉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韓汀不善言辭,自然不會安慰。但盛辭喜歡他無聲的陪伴。方洲和韓汀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朋友。有他們陪伴,自己一定能很快忘記那個噩夢。


    “阿辭,你怎麽一直在偷看韓汀,”方洲戲謔,“莫非看上他了,想做我大嫂?”


    “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暗戀韓汀?”盛辭微笑接上了話題,“可惜韓汀不喜歡我,我很傷心。”


    “我喜歡你。”韓汀自然地接了話。


    盛辭和方洲被飯噎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果然不能和韓汀開玩笑,這有生命危險。“洲洲,他大概會嫁不出去吧。”盛辭低聲與方洲交流想法。


    “和不解風情的人待在一起真可怕。”方洲低低一嘆。


    “難為你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盛辭表示十分同情他的遭遇。


    “所以我想盡快把他嫁出去。”


    “請你們討論的聲音再輕一點。”韓汀十分淡然,似乎討論對象不是他。


    “盡量。”方洲微笑迴應。三人輕鬆愉快的氣氛被一個手機鈴聲驚擾。韓汀發現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糾結三秒後選擇掛斷。緊接是方洲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姚曳。


    “喂,姚警官……”方洲開了免提。姚曳的聲音迴蕩在安靜的餐廳:“文衡曾經是星源大廈的服裝設計師,四年前被一位顧客起訴猥/褻兒童。文衡被判三年有期徒刑。他的信息完全符合兇手的特徵。”


    “能查到他的住址嗎。”方洲問道。


    “自一年前逃脫,他失去了蹤跡,”姚曳機械般迴答,“如果他沒有使用他的身份信息,查他不太現實。除去偷渡這種可能性,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還在國內。”


    “範圍太大。”


    “但是現在我們有了他的照片,全國通緝不是問題。”


    “文衡的人際關係中有沒有可疑人物。”方洲認為這個模仿犯對原兇有種特殊的感情。他們之間必然存在關係。


    “他是一個孤兒。因為身材瘦弱經常被人欺負,他的懦弱令他沒有朋友,”姚曳從各方麵查到的資料得出結論,“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謝謝。”


    “麻煩轉告韓汀,下次他敢再掛我電話,我就把他銀行/卡裏的錢全部轉移。”姚曳惡狠狠警告,“再見。”


    “看來每位警察的內心都住著惡魔。”方洲無奈一笑,姚曳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氣質多變。“親愛的韓汀先生,不要拒絕任何一位女性的來電。不要小瞧女性的記仇能力。”


    “我會記得備註。”韓汀絕對想不到會是姚曳。


    第35章 愛的區別


    方洲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接聽:“餵?沈大哥?……什麽!”方洲瞬間清醒。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金珊死亡。一年前的倖存者一年後沒有逃過死神的召喚。“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


    掛斷電話後,方洲走進韓汀的房間。在方洲開門時,韓汀就醒了。“怎麽了,夢遊?”


    “金珊死了。”


    韓汀的反應比方洲冷靜不少,卻也無法掩飾的震驚。“我們去現場看看。”


    案發現場是金珊的家。她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安靜躺在自己的床上,猶如一位安睡的公主。與前兩樁案子有相似之處,但最大的區別是金珊死在自己家裏。


    “珊珊!珊珊!”金珊的母親難以抑製的悲痛,早已沒了往日的形象,嚎啕大哭的模樣令警察深感自己的無能。金珊的父親攙扶著婦人,沉重的麵色下是無法言喻的悲傷。


    “昨天金珊有異常行為嗎。”沈佾的臉色很不好,有身體方麵的因素,也有心理方麵的因素。以現場勘查的情況看,不像外人謀殺,更像自殺。


    “沒有。”金珊的父親語氣平淡而沉痛。


    “她有這條裙子嗎。”沈佾追問。


    “珊珊從小不喜歡穿裙子,我們也從不給她買。”他的珊珊從小就不像普通女孩喜歡花哨的公主裙。


    “昨天羅沛沛來過嗎。”韓汀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怎麽知道!”金珊的父親一驚,“昨晚沛沛來我家吃晚飯。如果說異常的話,從前珊珊不太喜歡沛沛,對她總是愛答不理,昨天竟然和她單獨待了很久。”


    “我想真兇已經迫不及待想暴露自己了。”韓汀一直很平靜。


    “你什麽意思!”金珊的父親不可思議,“難道是沛沛?”


    “羅沛沛會是兇手?”滕遠好奇看向韓汀,但是韓汀沒有理會他的疑惑。


    “她現在的嫌疑最大,”方洲看向沈佾,語氣堅定,“我建議立刻抓捕羅沛沛。”


    q市警局的審訊室第一次迎來了未成年人。律師在場的審訊令屋內的氣氛更加沉重。


    “羅沛沛,警方從你的房間找到了與受害者裙子一致的布料,請你解釋。”席淳靜靜直視她,席淳天生能給人壓力。


    “我是兇手,”羅沛沛沒有被捕後的慌張,她冷靜的模樣絲毫不像一個高一的學生,“是我殺了她們。”


    “羅小姐,你可以保持沉默。”律師忍不住提醒,如果這場官司輸了,羅沛沛的父母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我不需要律師。”羅沛沛的坦白對警方而言是好事。


    “請你說說作案過程。”


    “她們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略施小計就讓她們自願和我走,”羅沛沛淡淡笑著,“所有作案手法都是他教我的。”


    “文衡藏在哪。”席淳冰冷質問。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殺她們了。”羅沛沛隨意的語氣令人感到憤怒。“他說他愛我,他竟然利用我找了應嵐,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和我分享他。我給她喝了摻安眠藥的水,她死了。他竟然很害怕,他趕走了我。後來他失蹤了。三年後,當我知道‘睡美人’案件後我有多激動,同時我也很憤怒。他竟然找了別人!直到他找了金珊,我再也無法忍受。我哪點比金珊差!不就因為她比我小幾歲!我恨她們!”羅沛沛越說越激動,與她平時在外人麵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率先找到了他,他竟然求我放過他,我愛他,當然不想讓警察抓到他,”羅沛沛淡淡一笑,充滿了得意,“我幫他逃走了。”


    席淳選擇沉默,這個高一女生的心理太過扭曲。姚曳默默記錄審問內容,她知道羅沛沛已經無可救藥了,多說無益。


    “我等了他一年,他沒有找過我,”羅沛沛神色顯示失望一詞,“我隻能殺了她們引出他。”


    審訊室單向玻璃後氣氛十分沉重,誰能想到一個高中女生如此殘忍。


    “沈隊!”席洛急匆匆跑進房間,“沈隊!文衡來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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