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鍾,南港國際機場特殊安檢口來了一輛輪椅,坐在上麵的是張欣。王子陽站在她的隔壁,再遠一點是黃小淑和四個醫護人員,他們在等著王子陽和張欣談完,然後送張欣上飛機,完成自己的轉院派送任務。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王子陽對張欣:“我進不去,你就在這告訴我吧!”


    張欣凝視了王子陽兩秒才道:“說一句真心話,我並不確定是誰,這個人用電腦發郵件和我進行交流,具體要我怎麽做,我有什麽好處等等。”張欣撇了黃小淑一眼,“黃小淑不是電腦高手嗎?她去開電腦,把刪除的數據恢複過來,答案你們自己找。”


    他媽的,這不是蒙人嗎?王子陽心裏好不舒服,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爆發出來,而是問:“酒店裏怎麽迴事?房間裏是有第三個人吧?這個人呢?”


    “這個人是從隔壁房間陽台爬過來的,我不認識他,甚至沒看清楚他的真麵目。”


    “這算答案?你要過安檢了,如果撒謊你,我怎麽找你?”


    “我沒必要撒謊,如果我想撒謊,大可以告訴你是周妍,讓你們相互廝殺,我躲在一旁看熱鬧,但我沒那樣做。你可以想想,就你們這實力,即便我上了飛機又能如何?你們不會堵截我嗎?所以我真的沒有騙你們的必要。我承認,我沒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至少是得到了,我累了,不想管了,我願意給你時間去證明不是段藝秋害了我家裏人,你要給我答案和證據。”


    “你早應該這樣想。”


    “人不都要經曆過慘痛才明白嗎?怪自己太天真了……”張欣翻著剛剛離開醫院時從警察哪兒領迴來的物品,拿出一串鑰匙給王子陽,“我住處的鑰匙,後會無期。”


    王子陽接過鑰匙,迴的不是後會無期,而是好自為之。


    見王子陽往迴走,醫護人員連忙去推張欣,辦理手續,過安檢。


    出了機場,坐會車裏等著,確定飛機安全起飛以後王子陽才和黃小淑離開,直奔張欣的住處。


    把電腦主機拆了迴家,黃小淑負責恢複數據,王子陽去洗澡。


    有那麽巧,王子陽剛洗完澡,段藝秋就來電話問張欣上飛機沒有?又說出她背後的人是誰沒有?王子陽把情況說了一遍以後道:“現在黃小淑正在破解電腦,等吧!不過能確定是熟識我們的人搞的鬼,不然怎麽知道找張欣?而玩那麽複雜,我覺得應該不是周妍。”


    段藝秋讚同道:“我也是這種想法,周妍不會玩的那麽複雜。”


    “明天告訴你結果,你先去睡覺。”


    “不急,我剛和我媽談完,做了些計劃,可以先告訴你一部分。”


    “你說。”


    “泰國那邊不是不可以投資,可以投資,就看翠蓮是不是願意。”


    “做什麽?”


    “代工廠,他們那邊的話,用工成本很低。而投資,不大,三億美元就能做出來一個一千兩百人左右的代工廠,經營手機零件組裝。我媽可以幫忙聯係一個台西省的公司,人家有意向往海外發展分公司。”


    “合作形式麽?”


    “對,翠蓮什麽都不懂,亦隻能合作,技術團和工程師都是對方派。”


    “靠譜嗎?”


    “需要進一步談,你可以問問翠蓮投資三四個億美元是不是願意,如果她願意,完全沒問題。”


    “利潤你得說一說。”


    “如果能做好,兩年迴本,第三年開始賺錢,按投資收益比計算,大概是百分之三十多一點點,已經超過一個億。”


    “現在還有什麽不確定?”


    “投資額,對方不想翠蓮占那麽多,我媽在爭取,這需要時間,商場嘛,爾虞我詐,就沒有爽快的!”


    “照你估計,能爭取來嗎?”


    “我媽出馬肯定能,所以你可以先告訴翠蓮一聲,這樣可以穩住她。”


    “我知道了,謝謝!”


    “謝什麽,是我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掛了哈,你也早點休息。”


    掛斷段藝秋的電話,王子陽立刻給翠蓮打過去,談了有十分鍾,看看黃小淑這邊,還在搞:“黃小淑,你要弄多久?”


    黃小淑道:“一晚上,你去睡覺吧,弄好告訴你。”


    既然如此,王子陽隻好先去睡覺,大概因為事情都比較明朗了,而且也累,所以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鍾,王子陽醒來第一時間不是拿煙抽,而是打開門看黃小淑的進度。


    黃小淑的房間門關著,王子陽猶豫著要不要敲,門主動打開,看見的是穿著睡衣的黃小淑,她道:“搞定了,你自己看吧,就桌麵上的文件。”說完,黃小淑遞給王子陽她的平板電腦。


    黃小淑把房間門關閉了繼續睡覺,王子陽去洗漱了一番,坐在沙發裏看黃小淑恢複在文檔的資料。其實就五個來往的郵件,第一個發生在八天前,最後一個是四天前。他們就聯係了三天已經搞出來一個坑段藝秋的計劃,而這個計劃最後的目的,也不隻是坑段藝秋一個人,包括王子陽自己和尤雪,以及碧海製藥,幸好這個計劃一開始就已經失敗,不然不敢想後果。


    不過也必須說,給張欣發計劃的人,思想很縝密,一條條都說的很清楚,教張欣如何安排好,相互間如何配合,事情發展到什麽階段怎麽應付等等。而令王子陽感覺難受的是,張欣竟然沒有任何猶豫,對方發來郵件說給她五百萬,讓她達成雙方都想達成的目的,她臉了解都不去了解對方是什麽人就敢合作。


    五百萬。


    他媽的,自己原來可說過可以給她一個億。


    當然張欣最主要想得到的不是五百萬,而是毀了段藝秋。


    看來無論要花多大代價都要搞清楚到底是誰搞張欣的家裏人,總覺得這個人和發郵件的人有關係。


    看完了,王子陽去敲黃小淑的門:“黃小淑你睡了多久?”


    黃小淑道:“兩個半小時。”


    “這些資料我看完了,你也看了,你什麽意見?查到發郵件的人嗎?”


    “這個人在外國和張欣聯係,而且看說話口吻應該是個心思縝密、心腸狠毒的女人,暫時就這麽多。”


    “我覺得這個發郵件的人和搞張欣家裏的是同一個人,你怎麽看?”


    “有想過,所以我已經花錢又找了兩撥人過去,無論如何要再做個深入調查,搞清楚當時什麽情況,必要時去找張欣的家裏人談談。”


    既然黃小淑已經安排好,王子陽也就沒再說什麽:“你睡覺吧,我今天很多事情忙。”


    “忙什麽?”


    “明天哈亞提院長派的代表團過來,我要和陳義研究接待問題,還有交流安排的問題,還得去找段藝秋,告訴她剛查出來這些情況。”


    “車鑰匙在茶幾的抽屜,有事給我電話。”


    王子陽答應了一聲,把文檔上傳到網絡,平板電腦從門縫處塞迴給黃小淑,換衣服,出門。


    一個小時後,王子陽在碧海製藥生產基地的一個辦公室見到段藝秋,他用辦公室電腦登陸,把資料下載下來讓段藝秋看,又把自己和黃小淑的猜測、安排都說了一遍。段藝秋看了聽了沒過多表示,就一句話:肯定是一個人所為。然後她帶著王子陽出門,去拜訪碧海集團原來管製藥研究的股東李倫。


    李倫住郊區,住處距離生產基地不到五公裏。他是個很喜歡喝早茶的人,每天早上六點半出門去公園耍太極,然後喝茶,十點鍾迴家,萬年不變,連茶館都是同一家。茶館不太大,看上去比較老,但就在公園邊上,很安靜,環境非常美妙。


    上了樓,順著段藝秋的手指,王子陽一眼看見了李倫,六十歲左右的年紀,紅光滿臉,很精神。而且似乎有幾分麵善,王子陽感覺自己見過他,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應該是個對生活質量要求不是很高的人,穿的很樸素,吃的東西也很樸素,一份報紙,兩份糕點就能打發時間。


    走近過去,段藝秋甜甜的聲音道:“倫叔,給你介紹,這就是王子陽,我的未婚夫。”


    李倫放下報紙望了王子陽一眼,嗬嗬笑道:“還用你介紹,王醫生誰人不認識?”


    看來這個李倫蠻好說話,王子陽連忙道:“倫叔你好,早想拜訪你,一直忙,還請見諒。”


    “坐吧!”


    “謝謝!”王子陽拉著段藝秋一起坐下來,“倫叔整體都很樸素啊!”


    “我就一個農民出身,素樸是應該的。王醫生你不一樣麽?你現在的身份地位算起來比我樸素得多。”


    “不要叫王醫生,顯生,叫我子陽就好。”


    “那我就占下你的便宜了,嗬嗬。”李倫給王子陽和段藝秋倒茶,“吃東西了嗎?這兒的糕點不錯,來兩份?”


    段藝秋吃過了,王子陽沒有,正餓著,當然不介意,他自己把服務員招唿了過來,點了四五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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