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陽把黃小淑拉遠了一步道:“搞什麽?他們接殺人的任務不看主人嗎?怎麽菲爾先生的人都敢動?”


    黃小淑發出很無奈的冷笑:“我還覺得奇怪呢,更奇怪的是,為何當著我們的麵?”


    “還用說,肯定知道我們認識。”王子陽心裏愁的恨不得找個人揍一頓,總是遇上事,還不能和黃小淑多談,畢竟菲爾先生就在身旁,“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有可能,我們得給小吉求個情。”


    黃小淑拒絕道:“不求,我們不要管她。”


    “這是你師妹。”


    “師妹如何?我們是來收獲的,不是來被坑,你自己都說了菲爾先生知道我們和小吉認識,你求,不正等著你開口?”


    王子陽豈會不知道,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雖然和小吉的合作不是十分愉快,而且給了她超過工作量的錢,已經不欠她。可無論如何,小吉在王子陽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過幫助,就王子陽這善良的性格,不可能不救,況且還是個醫生?固然,王子陽也明白自己這性格很多時候會被利用,隻能先救吧:“先救下來再說。”


    “說了不救,她是殺手,她情報沒做好,任務失敗被抓了活該,死是她的命運,你看她求我們沒有?隻是冷冷看了一眼,她自己明白,我們救她是人情,不救她是道理。”黃小淑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就別想了吧,你不是上帝。”


    王子陽望向小吉,確實小吉沒有哀求狀,反而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咬了咬牙,王子陽還是決定嚐試救,他對老美子道:“老美子,幫我告訴菲爾先生,我認識小吉,並且小吉在新加坡和文萊都救過我的命,看能不能請他高抬貴手。”


    老美子說好,正打算走向菲爾先生,黃小淑忽然說了一句站住,然後告訴王子陽,她來,隨即走近菲爾先生交流起來。他們語速太快,王子陽聽的不是特別明白,隻能從他們雙方的交流表情猜測,黃小淑確實也應該是有求。而菲爾先生,先是很震驚,繼而為難,最後才勉強同意,所以黃小淑最後能走向小吉,拉著小吉走遠,一副要談話的模樣。


    王子陽把老美子留下來,和菲爾先生說了聲,他過去一陣,立刻追上去,追到一顆樹下。黃小淑和小吉就停在樹下,黃小淑直接一腳把小吉踹翻在地,怒火中燒道:“菲爾先生身邊的人你都敢殺,還被抓住,你是瘋了還是已經窮到沒錢吃飯的份上?”


    小吉沒爬起來,幹脆坐在地上,嘴裏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黃小淑更惱火了:“不用我管?知道我們為何在這裏嗎?人家就知道我們認識,不會見死不救。現在我老板堅持要救你一命,不讓你葬身豹子腹,還不知道得損失些什麽,你竟然這個態度。”


    “我沒求你們救,否則我會裝的不認識你們?”小吉輕蔑的口吻道,“不就是死嗎?敢當殺手就預計到今天。”


    王子陽插話道:“那不是死,不是向你開槍或者捅刀子,而是給你喂豹子,這種死法,你無法想象。”


    黃小淑繼續罵道:“你他媽的到底接的什麽任務?你為誰服務?”


    “你知道,我不能說。”


    “你說出來,我幫你。”


    “我說了不用你幫,我不想欠你人情,因為還起來一樣是拿命來還。”


    “上次在新加坡讓你死了嗎?還多給你錢吧?”


    “那是因為你不想撕破臉皮,你救我估計是覺得我有價值吧!”


    黃小淑嗬嗬笑了兩聲對王子陽道:“聽清楚了?這種人你還堅持要救嗎?”


    王子陽心裏也不舒服,但他覺得是黃小淑和小吉的相處有問題,所以對黃小淑道:“你迴去,我單獨和小吉談。”


    “還繼續?”


    “你先迴去。”


    “你真是瘋的可以。”黃小淑生氣的走開。


    王子陽蹲下來,湊的小吉很近,語調溫和道:“小吉你到底在幹嘛?”


    “任務,失敗的任務,你說我在幹嘛?”小吉還是和黃小淑說話的那個對抗性的口吻,對王子陽都是如此,眼神都幾乎一眼,“我很感激你心裏願意幫助我,但為了你自己,我覺得算了吧,我不想欠人情,我認命,誰叫我任務失敗,我活該,黃小淑沒說錯。”


    “你為何非得接這樣的任務?”


    “這就是個意外,我沒想到菲爾先生會出麵,其實那個營養師隻是他幾年前的營養師。”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雇主?”


    “我們一般隻由中間人介紹,雇主我們不可能認識。”


    “黃小淑懂這個,你不知道,她剛問你幹嘛?你別騙我。”


    “行,我們會查查雇主的身份,如果對方是政客,我們不接,如果是家庭家族內部的人,我們不接。我們一般隻接仇家、商敵、利益對立方。這個任務的雇主我們查不到,不過看見你們,我有點明白了過來。我被坑了,其實是想找你們,跟你們談點你們可能不會接受的事。所以,真的不要救,我真的不想欠人情。”


    王子陽也那樣認為,否則不會那麽巧。


    到底是什麽事菲爾先生要這樣做?


    奇怪的是,他白天的神色不怎麽高興,計劃成功應該很高興才對。


    邊思考,王子陽邊道:“如果你的想法沒錯,雇主就是菲爾先生自己。我過來了你認為我不救你,菲爾先生就沒有後備計劃?如果有,我最終還得答應,而你白白送死?”


    小吉語塞了一陣:“隨你,反正你救了我,我就當你救自己,我不欠你人情,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臥槽,你他媽的會說話嗎?王子陽忍不住火了起來:“我真想不救你。”


    “我就這意願。”


    “你們殺手都他媽的思想變態。”


    “沒錯。”


    王子陽瞬間沒話說,站起來往迴走到黃小淑身邊。


    黃小淑冷哼道:“怎麽著,碰壁了吧?”


    王子陽把和小吉的交流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我覺得是菲爾設計的幾率很大,小吉態度那麽差,我真不想救。但既然我們來了,菲爾先生也會想到我們可能會不救。如果他真的想和我們談,顯然會有後備計劃,結果一樣。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小吉能把思想轉過來,我們可以選擇最有利的方式。”


    黃小淑道:“不一定這樣,我們不救,悄悄溜掉,什麽損失都沒有。我現在是明白了他親自打電話的真正含義了,原來為此。”


    “拉倒吧,你自己說來,說搞不好有意外收獲,沒收獲就已經是損失了吧?我寧願留下來看看菲爾先生說什麽都好過跑掉,這等同於放棄和他的友誼,我不希望這是唯一的結果。”


    “坑你了還有友誼嗎?”


    “我覺得不算特別大的坑,他對我們客氣,你看現在他不很耐心在等我們談完嗎?關鍵是白天的時候他不高興的態度,我覺得有可能這樣做也是無奈,所以才不高興。”


    “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黃小淑望了十幾米開外的小吉一眼,“但我這小師妹我是無法改變她的態度,你自己想吧,你覺得好,堅持要救,我去和菲爾先生說。”


    “救,但不是救小吉,而是我們自救,其實她也說得對。”


    “你省點吧,她真不想你救?沒人想死,她是明知道你不可能不救,亦不能不順帶救,所以才那樣說,我剛那麽怒火就是受不了她這點。”


    王子陽沒這樣想過,聽黃小淑一說,心裏更不舒服,但無論如何還是覺得要照對自己最有利的角度出發:“你去和菲爾先生說說。”


    黃小淑很不爽的轉過身去找菲爾先生,王子陽站在原地抽煙,等待著。


    大概談了三分鍾,黃小淑走迴來道:“菲爾先生說沒問題。”


    王子陽鬆一口氣:“條件呢?”


    “暫時沒說。”


    “你問過沒有?”


    “問過,他說他現在就想你吃好玩好睡好。”


    王子陽一聲苦笑,吃好玩好睡好,還能嗎?不能,不過他也算個樂天派,不會為此多煩惱:“去給小吉鬆開,讓她滾蛋。”


    黃小淑往後麵走,王子陽則往前麵走,迴到菲爾先生的身邊,通過老美子翻譯,對他致以感謝。然後他們一起觀賞豹子,當時他家的雜工正在喂豹子,原本應該是拿小吉喂,既然小吉讓黃小淑求情放走了,隻能另外找東西,是一頭豬,活豬。


    坦白說,王子陽當醫生做手術時見得最多的是血腥場麵,手捧切割出來的內髒都是常事,可以說對血腥場麵很多時候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免疫。


    但這一群豹子獵殺一頭豬的場麵,卻讓王子陽看的心驚膽顫,看見豬被追趕時發出的絕望嘶叫聲,被咬倒在地承受嘶叫那淒慘而痛苦的嘶叫聲,很反胃,亦很痛,腦子裏無法控製在想,如果被放進池子的不是豬,而是小吉,那會是一幅什麽畫麵?王子陽不敢往下想象,偷偷瞄了一眼菲爾先生,他倒看的津津有味,仿佛這種獵殺遊戲是他非常喜歡的一種遊戲。


    不知過了多久,豬徹底安靜下來,因為已經痛苦的死去,或者說已經解脫。


    而豹子們,緊緊圍在一起從豬的身上撕扯下一塊塊肉在嘴巴裏咬嚼。


    實在看不下去了,王子陽讓黃小淑告訴菲爾先生,說可以迴去了,但遭到黃小淑的拒絕,黃小淑說了一句話:你得看,而且要津津有味的看,就像菲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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