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不覺的焦慮中,半小時過去,然後一小時過去。


    突然,女嬰的手指動了動,然後是腳。


    戴主任反應最快,立刻打開門走進去查看,幾秒以後對著外麵做手勢,勝利的手勢。


    那一刹那,嬰兒的父母緊緊擁抱在一起,女的哇哇大哭,男的也感動的熱淚滿腔。


    甚至幾個見習慣了生死,認為自己已經麻木的手術護士也都是抑製不住的悄悄抹眼淚。


    王子陽倒沒有哭,但心裏的感動也是前所未有,那種挽救了一條生命,挽救了一個家庭的榮譽感,瞬間在腦子裏產生一個聲音:救一切自己能救的人,哪怕隻剩百分之一的機會都要付出百份之二百的努力,因為,我是醫生。


    晚上,嬰兒的父親設宴酬謝王子陽和兩位本地專家,三個護士。原本有邀請蒙天勝,他因為臨時有事沒能參加,倒是不停給王子陽打電話,讓王子陽盡快迴去寫手術記錄。王子陽也就應著,說明天早上寫,其實寫個屁,他早打算好明天一大早坐車迴南港。


    飽餐了一頓,兩位專家和三個護士先行離開,嬰兒的父親結完賬和王子陽一起步出飯店,就在門口,他忽然停下來道:“子陽醫生,上次我口袋裏的紅包,其中一個是你放的吧?”


    王子陽沒有否認:“別的醫生怎麽著我管不了,但我能管自己,我的職責是救人,有紅包沒紅包都會盡最大的努力。”


    女嬰的父親突然肅然起敬:“要是天底下多幾個你這樣的醫生多好。”


    “總有一天會的。”


    “但願吧,走,我送你迴去。”


    “不用,我想自己走迴去,明天迴中院,你不用送我,更不要給我什麽東西作為酬謝,那是在害我。”


    “慚愧啊,我懂你的意思了,謝謝你。我就給你個名片吧,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我,無論什麽事,我都一定一定會義不容辭。”說完,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王子陽。


    拿到名片,王子陽看了一眼,光明實業有限公司總經理謝四穹,他收起來道:“謝總,就此別過了……”


    雙方握過手,分別,謝四穹上車迴家,王子陽自己走路迴賓館。


    張大山找了王子陽兩天,幾乎可以說用盡了辦法,很悲劇,竟然一無所獲。正惱火的教訓著手下的窩囊廢,突然間老相識周梧桐打來電話,讓他搞個人。正有氣無處發泄呢,豈能不答應?令他沒想到的是,周梧桐讓他搞的人,竟然還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心情頓時變了天。


    掛斷電話,張大山樂嗬嗬吩咐自己的手下,把所有人馬召集起來,他親自帶隊撲往六門縣。他們天黑前已經趕到六門縣,近五十人分成兩撥在縣醫院前後門四周守候著。整整等到晚上七點鍾才看見王子陽和兩個醫生,三個護士,以及一個男人出來上了一輛車。他們趕緊跟過去,又饑腸轆轆在飯店門口守候了整整兩個小時,不耐煩了才看見王子陽酒足飯飽閑悠悠走出來。


    令張大山驚喜的是,隻有一個人和王子陽在一起,最後還分別了……


    機會終於來了啊!


    坐在麵包車裏的張大山一聲獰笑,對開車的手下瘦狗道:“趕緊跟上去,找個適合的地方把人弄上車。”


    瘦狗興奮地應了一聲,快手啟動車輛,遠遠跟著王子陽。


    其他人也上了各自的車跟在後麵,他們一個個都特別興奮,都想趕緊弄死王子陽,然後去吃大餐。


    王子陽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危險,他抽著香煙,哼著歌往前走。來到一個公園邊上,他突然嗅到一陣濃烈的玉蘭花香,撲鼻的氣味讓他整個人心曠神怡。他四周看了幾眼,找到白玉蘭所在的位置,然而,剛打算走過去,突然後脖一陣疼痛,隨即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嘩啦一聲,王子陽被倒了一腦袋涼水,尖叫著驚醒過來。睜開眼一看,自己頭頂有兩隻大號礦泉水瓶,被兩隻紋著飛龍紋身的手端著。而自己靠坐著麵包車的輪胎,雙手被反綁在後,前麵則站著好幾十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有紋身,而且長的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壞人摸樣。尤其為首戴著手指粗金項鏈的男人,齙牙大眼,笑起來陰冷之極。


    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定了定神,王子陽道:“各位大哥,鬧誤會了吧?我們可無冤無仇。”


    戴著手指粗金項鏈的男人正是張大山,聽見王子陽說的話,他一聲冷哼道:“無冤無仇?前幾天你在大排檔打了我的人忘了?你他媽的真是吃了豹子膽,竟然敢打我的人。”


    王子陽心想完了,這原來是尋仇啊,還以為是自己遭遇了劫匪。


    但尋仇追自己到六門縣來會不會太匪夷所思了?


    思考間,王子陽道:“那件事你的人該揍,我看你是他們老大吧?我替你管教他們,你不感謝我就算了,也不用現在這麽不和諧吧?”


    張大山眼裏快要冒出火光來,這小子成階下囚了還如此囂張,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嗎?他很不喜歡王子陽麵對著他們幾十號人仍然穩如泰山的表現。當然他不知道王子陽隻是在偽裝,實際上心裏急的不行,他可已經清楚四周的環境了,在一座破得幾乎不能行車的橋梁上,一公裏範圍內沒有任何燈光,聽不見汽車聲和人聲,隻有蟲叫鳥鳴,非常偏僻。


    尼瑪,在這種地方,他們把自己殺了,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兒喊冤。


    張大山道:“我看你是真的不知死活,行,老子今兒就成全你。”


    “你想幹嘛?”


    “扔你下橋喂魚。”張大山向身邊的手下示意了一眼,隨即幾個人忙碌起來,在王子陽身上掛磚頭。


    王子陽心寒如在北極,這麽個綁法,被扔進河裏必死無疑,趕緊道:“等一等,你們不能這樣做。”


    張大山一聲冷哼道:“這裏我說了算,你打了我的人就這下場。”


    “我給你賠錢。”


    “你看老子很窮嗎?你的臭錢留著讓家裏人給你上香吧!”


    一計不成,王子陽換了一計道:“那你給我換個死法,我和你單挑。”


    張大山一腳踩著王子陽的心口道:“草,你算什麽東西,不看看自己的處境,你有這個資格和我單挑嗎?”


    王子陽被張大山踩著心口,唿吸逐漸困難起來,一張臉憋的通紅,但仍然極力擠出一句話來:“你難道怕輸?”


    這小子死到臨頭還敢小瞧自己,這讓張大山感覺無比惱火,他看看自己的手下人,一個個都渴望自己答應的表現,想到自己打了十幾年架還沒怎麽輸過就想答應了。奶奶滴,就算輸,自己那麽多人,量這小子也跑不掉:“好,我答應你,讓你換個死法。”


    王子陽心裏鬆了一口氣,嘴裏趕緊道:“你先放開我,不然我無法和你打。”


    張大山一揮手,隨即兩個手下就去摘掉了王子陽身上的板磚,給他鬆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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