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鷹好半天都沒發話。

    他麵露難色,目光哀絕。

    他在考慮到底該不該把閃電空拳全部的秘笈傳授給國王?

    如果不傳授,國王就不會放他出去,他就將坐穿牢底,甚至葬身牢底。

    如果傳授給國王,國王就會把他放了嗎?未必!因為國王已經對他產生了疑心,到那時,國王比他武功高,無以製衡,就會把他殺死。

    他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我到底該怎麽辦呢?

    國王咄咄逼人:“戰神,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山鷹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說:“國王,不要再叫我戰神了,我現在是你的階下囚……恕我不能從命。”

    國王說:“你知道不從命的後果是什麽嗎?”

    山鷹說:“我知道,傳你武功是死,不傳你也是死,橫豎都是死,反正我現在是難逃一死了。一個將死之人再傳你絕世武功,不知道將來你還會害死多少對你忠誠的人。你是個暴君!”

    國王還沒失去耐心,也沒失色。

    他想:山鷹跟隨我一路走來,從來都沒有罵過我,這是第一次罵我,即使他對我不敬,我也不能跟他對罵,他好賴也是個老將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能硬來。

    國王就忍住火氣改口說:“山鷹,你不親自傳授我武功也行,你把閃電空拳的招式寫到紙上,交給我,我自己來練。”

    山鷹想,我練了二十多年才練到第八重,他隻看了幾眼,就練就了一重,如果我把招式寫給他,也許短短的幾年他就會衝破第八重,練到第九重。

    到那時,對於蒼生,是福還是禍呢?他已背叛朝廷,自立為王,將來他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呢?

    山鷹就說:“國王,你不要做夢了,我不會把招式寫給你的。”

    國王終於失去耐心了,他將山鷹手中的酒杯奪過來,用指頭一彈,杯子當的一聲就碰到牆上碎了。

    他說:“看見了嗎?這就是你不傳我秘笈的後果,你將和你兒子一起,碰壁而死。”

    山鷹一驚,問:“你想怎麽樣?海鷹現在正為你奮勇禦敵,難道你還要對他動殺心?”

    國王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

    他把雙手交叉背在背後,踱著步說:“山鷹,你捫心自問,平時我待你們父子還是不薄吧?我封你戰神,讓你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你兒子海鷹海外歸來,寸功未立,就封他為殺神,享受大臣待遇。”

    “可是,你們呢?你和中原武神勾勾搭搭,讓我‘北歸’!你兒子首戰就出師不利,以致讓我們的無價之寶‘密玉之王’被蕭馨玉搶走。”

    國王繼續說:“即使如此,我也沒有對你們問責,仍然重用你們,可你兒子竟然在麗江保衛戰中被敵人掠去,成了俘虜。”

    “後來,海鷹雖被虎跳穀穀主唐佳慧救迴,但他多次敗於蕭馨玉手下,其未婚妻瑪利亞也被蕭馨玉劫去,現在雖救迴來,但已沒氣息,生死不明,而我還在相信他,重用他,因為他還年輕,他在成長的路上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希望他經過鍛煉後成為我們南國的棟梁之才……”

    國王已經語重心長了:“我作為一國之君,給你說這麽多,是看在你兩個兒子已為國捐軀的份上,不想讓你最後一個兒子再有什麽閃失,如果你不把閃電空拳的武功秘笈傳與我,我就會狠下心腸,把你兒子也抓來,打入地牢,和你作伴。”

    聽國王這麽威逼,山鷹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山鷹這一生隻流過三次淚,兩個兒子戰死沙場,他流過兩次淚,夫人被雲嶺老怪車城邦掠殺,他流過一次淚,這一次是第四次流淚了。

    但是,這次他不是為海鷹,而是為自己,為自己不能為兩個兒子和夫人報仇雪恨而流淚,為自己跟國王出生入死、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而流淚,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是,既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呢,他現在要做的是,哪怕丟掉自己的老命也要保住兒子海鷹的命,海鷹是他最後一個兒子了,也是他山鷹家族最後的希望和延續呀……

    山鷹臉色軟下來,他說:“求國王放海鷹一條生路,不要加害他。”

    國王麵露喜色:“這麽說你是答應傳我閃電空拳的武功秘笈了?”

    山鷹說:“我不會直接手把手傳授給你,也不會把秘笈寫到紙上給你,你找個高手來跟我過招,我在過招中使用閃電空拳,你自己看著領悟。第一重功力的三招你已經學成,我就用第二重功力的三招進行對打,等你練就第二重功力後,我再給你演示第三重功力……閃電空拳每重是三招,第九重功力是四招,我就這樣一重一重地往下演示,就看你自己的領悟和造化了。”

    沒想到國王非常幹脆:“好,一言為定,就照你說的辦。”

    國王就拍了兩聲巴掌,隨即,兩個武功高強身穿黑衣的男人就飛進了地牢。

    山鷹心想,壞了,他讓國王派一個高手,國王卻派了兩個,這是對他動了殺心啊!

    但是,話已出口,“遊戲”還得繼續做下去,那就隻能邊打邊看、小心應對、自我保護了。

    二人站在牢房門口,並不言語,隻等國王的命令。

    過了片刻,國王才對二人說:“關在這間屋子裏的是曾經威震江湖的戰神山鷹,你們黑山二煞就進去跟他比試比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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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二煞異口同聲地答道:“遵命,國王!”

    話音剛落,黑山二煞就像風一樣飄進山鷹的牢房,好快的身手。

    沒有序曲,沒有對話,也沒有基本的禮節,二煞進去就開始對山鷹攻殺。

    二煞招招致命,山鷹且戰且防,密不透風,二煞使出的殺招竟然一一落空。

    二煞有點生氣,他們行走江湖,罕遇對手,那麽高的武功,竟把一個手上腳上拴著鐵鏈的人都製服不了。

    二煞就從腰裏嗖嗖抽出兩把寶劍,直向山鷹的眉心殺來,山鷹側身一躍使出閃電空拳第四招破繭而出,啪啪點到二煞的腰部,二煞中招,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但很快又攻了上來——

    黑山二煞把劍舞得唿唿的響,又餓虎撲食般殺來,山鷹已知他們是用劍高手,就以牙還牙,使出閃電空拳第五招淩空追命,將二煞的劍氣化解。

    二煞反應極其敏銳,使用絕招“雙劍合壁”都沒起作用,就一飛衝到地牢的頂部,再垂直下來將雙劍直逼山鷹的腦門。

    真刀真槍,殺氣重重,山鷹隻好將雙手往頭頂一舉,使出閃電空拳第六招勢如破竹將劍鋒托住,那兩把劍恰好就插進了鐵鏈的鏈條裏。山鷹身子一擰、再一旋轉,趁勢發力,隻聽兩把劍哢哢兩聲,斷了。

    “好!”國王不由自主地讚道,“戰神就是戰神,在手腳被鐵鏈所困的情況下,還能把閃電空拳使得出神入化,好功夫!黑山二煞,看見了吧,雖然你們招招致命,也殺不死戰神山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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