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季瑭睨他一眼:“別說的好像買賣植物人就合法似的。”


    “我說你現在都是自身不保的霍家四少了,能不能別還跟當兵時那樣,動不動就正義感爆棚?”


    卡洛斯輕嘲了句,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既然知道鹿小野已經在懷疑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你就是盛梟呢?”


    霍季瑭眸光沉了沉,唇角帶著點苦澀的笑。


    “你覺得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跟她相認嗎?”


    卡洛斯皺眉,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番,除了臉色蒼白點,雙腿殘疾不能動之外,好像沒啥別的毛病。


    “醫生說你這雙腿永遠不能動了?”


    “不是,好好複健的話,過幾年或許能試著站起來。”


    “那你還擔心什麽?”


    霍季瑭懶得跟他解釋,直接從抽屜裏將自己的病曆拿出來,扔到他麵前:“自己看。”


    卡洛斯翻開看了幾頁,明明知道該同情他,卻還是忍不住有點想笑。


    “下了這麽多次病危通知都沒死,閻王爺是有多討厭你?”


    再往後翻,他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前麵那些病危通知,大多都是霍季瑭飛機出事後被送進醫院那幾天,整架飛機所有人都死了,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被下幾次病危通知書再正常不過。


    可後麵,卻是他出院之後。


    一次次反複,一次次受傷,他的身體狀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漸漸滲透到了底子裏。


    尤其是前幾天那次中槍,幾乎是徹底把他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就算是精心療養,也不見得能活幾年,更何況他還必須得小心翼翼提防著霍家那些明槍暗箭。


    “你這還真是……”


    卡洛斯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如果換成他,他恐怕也會跟霍季瑭做出同樣的選擇。


    如果不能給她幸福,還要讓她時刻為自己提心吊膽,甚至將她卷進本不該屬於她的險境,那幹嘛還要跟她相認?


    “不過你也真是蠢,霍家那幾個敗家子都不平,還被人暗算。”


    卡洛斯這明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霍季瑭在國內無權無勢,又是這麽副破身體,能活到現在已經算不容易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聽到卡洛斯這麽問,霍季瑭突然抬起頭來,一眨不眨盯著他。


    卡洛斯被他這樣看著,莫名有種自己像是被獵人看中的獵物那種感覺,摸了摸鼻子:“你看我幹什麽?難道我還能幫你不成?”


    “你當然能幫我。”霍季瑭淡淡道:“你隻要給我二十個人就行了。”


    卡洛斯:“……我的人也都是花錢雇的好吧,每小時按美金算的!”


    霍季瑭想都沒想:“事成之後,我會把我拿到手上的所有霍家股權都給你。”


    卡洛斯嗤了聲:“你上次給我的一個億,我還正愁沒地方花呢。”


    霍季瑭抿唇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像黛拉那樣驕傲的女人,卻以極其卑微平凡的身份跟在你身邊,你確定她心裏願意?”


    卡洛斯愣住。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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