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鹿小野起身去洗手間。


    包廂門剛關上,包廂裏的氣氛就瞬間冷凝下來。


    陸司夜從兜裏拿出根煙,放到唇邊點燃,靜幽幽抽了一口後,才轉頭睨著盛梟道,“盛小二,別告訴我她發病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


    盛梟抿唇,沉默片刻後才道,“知道。”


    陸司夜臉色驟然一變,抽走唇邊的煙,狠狠在桌上碾滅,“知道還瞞著我?盛小二,你是真以為鹿小野是你一個人的?”


    盛梟直視著他的眸子,麵不改色地反問,“告訴你有什麽用?兩年前你把她帶去美國治了那麽久,最後不也失敗了?”


    提起這茬,陸司夜臉色越發地清寒,靜默不語。


    盛梟抿了口茶,淡淡地開口問道,“當時治療失敗的原因是什麽?”


    陸司夜沉默片刻後才道,“黛拉不願意融合。”


    盛梟皺眉,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為什麽?你不是說她很疼鹿小野?”


    “就是因為她太疼鹿小野,所以才拒絕融合。”


    陸司夜皺了下眉,語氣有些無奈。


    “人格融合,就意味著鹿小野將會想起所有的事情,包括黛拉經曆過的事、甚至是犯下的罪……黛拉擔心小野承受不了,也不想要讓她去承受。”


    盛梟聞言,也蹙眉陷入沉思。


    這個問題他之前也考慮過,雖然黛拉跟鹿小野其實是同一人分離出的兩個人格,但性格差異其實相當大。


    鹿小野雖然也算堅強,但黛拉的那些經曆、做過那些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容易接受,黛拉會有這樣的考慮也是情理之中。


    盛梟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道,“我覺得這個問題的選擇權應該交給小野,畢竟她才是主人格。”


    陸司夜一怔,“交給小野?可是她現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有雙重人格這件事?”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盛梟蹙眉接道,“十二年前我剛認識小野的時候,她跟我提到過姐姐,說明她應該是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的,為什麽現在卻不記得了?”


    “上次人格融合雖然失敗了,不過黛拉承諾過不會再出現。我不想讓小野一直擔心自己雙重人格的事情,所以就讓萊特醫生修改了她的部分記憶,讓她忘掉了雙重人格的事情。”


    盛梟若有所思地接了句,“然後騙她說她的精神問題是間歇性失憶?”


    陸司夜點點頭,“差不多。”


    兩個男人相對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盛梟率先打破僵局。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小野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總不能一直騙她說是記憶問題。”


    陸司夜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不由得有些煩躁,“那你說怎麽辦?”


    盛梟正色道,“我還是那個想法,告訴小野,讓小野自己來做選擇!”


    “不行。”陸司夜想都沒想便一口迴絕,“就算小野答應融合,黛拉不答應,照樣沒有辦法融合!”


    盛梟仍在堅持,“也許小野有辦法說服黛拉呢?畢竟她是主人格,黛拉如果真的為她著想,應該會尊重她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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