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龜王和海馬在眾將的攙扶下,上了征車,領著大軍,浩浩蕩蕩地向龍宮進發。走了幾百裏,見並無阻擋,心情甚悅,對蠔傑問:“蠔總指揮估計軍隊在趕到京都前有無阻擋?”

    蠔傑說:“龍王就算知道我們舉動,一時也未能把水族的軍隊調來阻擋我們,有些許地方駐軍,也是濟癖之疾,聖上何必擔心!”

    龜王見蠔傑料事如神,無不應驗,相信沒有大礙,揮軍輕進。

    蠔傑鑒於這幫人在東海城時的舉動,知道他們在路上也免不了打、劫、搶。為了控製他們的惡行,她時而在前開路,時而在後押陣,時而在空中騰飛觀察,一發現有不法行為之人,立即打殺。眾見總指揮之威,隻得規規矩矩,按律前進,所以一路上民眾也無甚傷損。

    這時已經是元月元日早晨了。蠔傑已把“自衛聯軍”拉到了龍宮門外二十裏的地方,立即命令軍兵把武器集中於一處,開始造飯,飽餐一頓,待命攻城,有不聽號令的,即斬元赦。接著邀請整斤、墨烏、海馬、龜王集中於另一個地方,研究攻城之策。

    日上三竿,還不見各地將領帶人到來,龜丞相問:“他們怎麽不按約而來,難道出了什麽事不成?”

    鼇斤說:“就算出事,也不會都一齊出事呀!”

    蠔傑慢不經心地說:“我約的是午時趕到,哪個敢違命不來!放心吧……”

    話未說完,便見有幾路舉著“自衛聯軍”旗號的軍隊,從四麵八方向集中點開來。蠔傑說:“大部隊來了,你們在這裏等一刻,本總指揮到前麵安排秩序立即迴來。”於是,趕到前來的人群中喝道:“我們大部隊集中來了,你們隻管做飯,不得亂舉亂動,搞亂秩序,有違令者即斬。”宣布完,又倒趕迴來叫道:“你們新來的,按空著地方依次序前進。”接著,轉迴到龜王麵前說:“本指揮已布置好,一刻到齊,立即進攻。”

    龜王、鼇將軍、墨幫主、海馬等見蠔傑指揮有方,毫無紊亂,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再說那些從各地趕來的軍隊,按照蠔傑指定的空地進人東海城來的人群中,立即形成了包圍之勢,把近萬人這一堆那一群地分散了。龜王見了,有些猶豫道:“這樣不會亂了秩序?”

    蠔傑笑道:“亂不了…”

    說話間,一輛馬車朝龜王和蠔傑所在的方向開來。

    龜王有點惶恐地問:“這車是哪裏來的?為什麽向這裏來,卻不進他們的行列?”

    蠔傑說:“這是我調來保護聖駕的……”來不及說完,車子已到。這車剛停定,立即“轟隆”一聲,鳴起號炮來。那些進入“自衛聯軍”隊伍的人立即七手八腳抓起那些正在做飯的“自衛聯軍”士兵來。

    龜王見了,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隻聽一個熟悉而且威嚴的聲音答道:“就是這麽一迴事。”跟著話聲,從車上走出幾個人來。一個是龍王,一個是鯨輝,還有鯊禦史、海太監、來正氣、乞丐王等。

    龜王叫道:“不好!都替朕動手……”話還未完,已被蠔傑抓住說:“不許動手!”

    鼇將軍和墨烏兩個見勢不妙,立即抽出武器,欲刺龍王。但是後心一熱,已經被蠔傑的如意繩拂中了穴位,鯨輝和海澇早已上前把工人捉住了。

    來正氣和乞丐王對付少數跟隨龜丞相來的警衛,也霎時將他們拿下。

    海馬見大勢已去,忽然急中生計,跪到龍王麵前說:“奴姆是被逼而從的,求聖上寬恕。”

    龍王看了一眼海馬,風韻勝於螃王後,又撒著嬌惰,裝出可憐之相,更增了幾分姿色,確實不忍抓她。心想:如果蠔傑他日不肯為王後,得這個女人為王後,也可樂朕晚年。於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海馬見問,忙答:“奴姆叫海馬。”

    龍王說:“你起來,跟聯在一起,不得生事。”海馬千恩萬謝,嬌滴滴地站到了龍王身旁。

    蠔傑見了,本欲把她陰險狡詐以及平素以色迷人之事說出來,但想她平素對自己偵破也有些幫助,留下她一個人也壞不成大事,而且龍王已看中她,現在當眾揭她的短處,無形中便顯出是自己生了妒意,於是,忍住不提。

    鯊禦史本來知道海馬情況,見聖上已經出言,一時揭破,於龍王麵上不好看,也忍了下來。來正氣這時顧不得別事,隻一心一意看住被抓之人,嚴防其逃跑。

    龜丞相見龍王和鯊禦史一行出現,已明白就裏,隻是對蠔傑有些莫名其妙。因為,蠔傑從參加管尖幫、進龍宮顯武施威、成立“自衛聯軍”,都表現得極端仇視龍王和鯊禦史,十分擁護自己,為什麽事到臨頭,自己卻被她所抓,驚恐中反而鎮定下來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蠔傑笑道:“我是什麽人,你請教龍王吧!”

    龍王說:“龜丞相,這戲已經演得差不多了,該是收場的時候了。朕明白告訴你,蠔傑是朕的特派偵探,如果沒有她,怎麽能把管尖幫一網打盡,怎麽能使你篡政的陰謀及早暴露出來!還告訴諸位,‘自衛聯軍'',也就是管尖幫在各地的幫員也被朕派人拿下。”

    龜丞相像泄了氣的皮球,訕訕地說:“有蠔傑這個大奸,我們一行人,連螃王後都上當受騙了。”

    墨烏不解地問蠔傑:“你不是說鯊禦史和龍王殺了你的父母嗎?龜丞相也派人調查過,確有其事,你為什麽還替他們出力?”

    蠔傑說:“我父母確實為龍王和鯊禦史所殺,但他們確犯了夠殺頭之罪。我是主張以法治人的,不是以情治人的,如果犯了法而被殺之人的家屬個個都要報仇,法律何用?水族還能成個世界?就是你當了龍王,也要以法治人才能把世界治理好啊。你之所以不能成功,就是不能以法治人,隻以意氣、親情用事。你是臨死之人,我應該把這些道理告訴於你,否則,你到了陰間,也不會明白呀。”墨烏聽了,默然不語。

    龍王命令把龜丞相、鼇斤和墨烏三個押迴大牢。

    鯊禦史說:“海馬奸猾狡詐,狐媚惑人,聖上不可不防。”

    海馬聽了,哭著說:“奴姆實在冤枉,一個女人能有什麽作為。鯊禦史如此妄加罪名,難道吃醋不成。”

    鯊禦史憶起自己在東海城被她躲到房裏陷害之事,確實有些自避嫌疑,不敢再說。

    龍王看了一眼鯊禦史,也看了一眼海馬,立即迴憶起在東海城之事,當時還是自己命令鯨輝去解圍的,難道鯊文真的與她有瓜葛,見朕耍了,爭風吃醋不成?於是說:“大概她不會對朕下毒手吧!”叫海馬上了禦車迴宮去了。

    龜丞相由鯨輝押迴大牢,甚不是滋味,隻是事情敗露,成則王,敗則寇,也是常事,怎敢不在鯨輝麵前低頭。

    可是,龜丞相認為自己有一線生機,而且,還有一線成功的希望,於是,對鯨輝說:“鯨參議與本相傳一句話給鯢大丞相,永世不忘參議恩義。”

    鯨輝暗笑,你已死到臨頭,忘不忘恩義,於本參議有何損益。但是,一想到自己與鯢大丞相有謀約,鯢大丞相被他與螃王後挾逼定了密約,要是不把龜丞相幹掉,牽連到鯢大丞相,也就會牽連到自己。隻是蠔傑也與鯢大丞相定了密約,她應該想到這一層,為什麽不趁逮捕他的機會把他宰了,免有後顧之憂。難道蠔傑與我等訂密約也是假的?但不管真假,到時有文字在,龍王免不了會有猜疑。不過,要對龜丞相下手,也得與鯢大丞相商議,讓他設一計謀比我自己動手的好。便對龜丞相問道:“你有什麽話說?我你同僚一場,總不能絕一句話的情吧。”

    龜丞相說:“沒有什麽要緊之言,隻是叫他在本相被審前來見本相一麵,雖死而足矣。”

    鯨參議想:無非是以條約要挾!隻怕你愈是要挾愈死得快呢!他點了點頭說:“一定照辦。”

    鯨輝把他們收了監,立即趕迴特別大丞相府對鯢誌說:“大事不好!”

    鯢大丞相吃了一驚問:“這話怎麽說?”

    鯨輝說:“蠔傑不把龜丞相處死,大丞相與他及王後之約…”

    鯢誌惶惶不安地說:“我立即到王後宮中去。”

    螃王後這時正與墨黑在宮中取樂,聽說鯢大丞相求見,有些不悅,他平時不願玩我這個老螃,為什麽偏在這時衝我的好事!

    墨黑預料到鯢誌一定有要緊事求見,隻得停止行事,欲觀察一下動靜,請螃王後見丞相。王後本十分不願,但不得不把鯢大丞相請進來。

    鯢誌剛蹄腳人門,螃王後劈頭問道:“有什麽事,這樣緊張?”

    鯢誌驚道:“王後還不知道?”

    螃王後不耐煩地說:“知道了還問你!”鯢誌把龜丞相、鼇斤、墨烏被鯨輝逮捕之事說了。王後憤憤地說:“完了!一切都完了!”

    墨黑說:“還是冷靜些,想一對付之策要緊。”螃王後問:“還有什麽辦法想?”

    墨黑把建議把密約置之一炬,龜丞相說出也無憑據。鯢誌認為要把龜丞相和鼇斤宰了,於是,在螃王後耳邊嘰咕了一刻,螃王後連稱妙計。

    墨黑急問道:“海馬捉住了沒有?”

    鯢誌說:“鯨輝沒有提到,聽說跟龍王返龍宮了。”墨黑認為有海馬在,自己可以無事,隻是留不得墨烏,他一生存,海馬會……想到這裏,忙對鯢誌說:“我看連墨烏也宰了吧!”鯢誌想不明白墨黑為什麽要殺兒子,墨黑卻解釋說:“因為他知道所有情況。”

    螃王後道:“你不思兒子了?”

    墨黑聽了,哈哈大笑道:“大義滅親!為了大事,隻得先顧自己了,有自己在,將來再娶老婆,難道怕沒有兒子!”

    鯢誌說:“墨廳長說得是,緩緩把他們處死了,龍王便不會懷疑我們。”王後主張連鼇斤也處死了,隻是不願處死墨烏。墨黑見王後不同意殺墨烏,隻得緘口。

    鯢誌以特別大丞相的身份,以提審犯人為借口,把龜丞相帶到一密室中。龜丞相見螃王後也在場,有些放心,但螃王後“旺”了一口,不悅地說:“托你這個飯桶辦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龜丞相歎口氣說:“怪不得本相一人,隻怪墨烏和海馬收了蠔傑啊!蠔傑是龍王的特派偵探……”便把一切經過說了出來。

    鯢誌聽了,不寒而栗,因為自己與蠔傑訂有密約啊!

    但又一想,卻鎮靜下來了,她與自己定了密約,如果把自己也抖出來,難道她就容易洗得清白嗎?就算不與我合作,也決不會把我抖出來,自找苦吃。於是,長歎一口氣道:“蠔傑也隱藏得太深了,不說龜丞相一時看不清,倘使鯢某身臨其境,也難以看清啊!過去之事,隻當雲煙,隻是目前得商量一策把龍王幹掉。”

    龜丞相說:“我出去不便,隻得靠你二人了。”

    鯢誌說:“你應獻獻計呀!”

    螃王後的心腹這時已經把珍肴美味端了上來。龜丞相怕鯢誌和螃王後會置毒,有些警惕;但見螃王後和鯢誌毫不顧忌地吃喝起來,自己在天牢裏餓了一天,也需要吃些東西,便拿起筷,揀二人吃過的吃。一邊吃,一邊沉思,忽然想出一計說:“要宰了龍王並不難,由特別大丞相和螃王後出麵,以龍王捉了我等以及破獲了管尖幫為借口,設宴為他慶賀,龍王哪有不就範之理!”

    鯢誌欣然道:“這是一極好辦法,但得委屈丞相幾天,待我們把龍王宰了,再把你請出來。”龜丞相點頭,表示忍辱負重,不得不如此。王後也表態,設法送些好吃的東西給他們。龜丞相立即謝過二人,又鋃鐺入獄了。

    龜丞相吃了一頓美味,舒舒服服地困了一覺,醒來時沒有什麽異樣,暗笑自己多心,怕二人殺了滅口,其實二人還是看重自己。能與這樣有義氣之人共事,確有價值,隻可惜失敗在自己手裏了……方胡思亂想之際,有一個獄吏提來一盆上好的東西,笑道:“這是螃王後為你備的,並命小吏轉告丞相,明天便可以把你們請出牢獄了,她今晚用計,定可成功。”

    龜丞相把食物接過,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對獄吏說:“本相一出獄,立即提拔你。”獄吏聽了,謝過丞相大恩,立即跪下叩了幾個響頭,見龜丞相把食物吃完,提了食盒,匆匆而出。

    龜丞相吃過一個時辰,漸漸有些口渴、肚脹,欲叫獄吏取些水來,但喉嚨像有什麽東西塞住,叫不出聲來。這時才知上了大當,趕緊爬到門前,企圖抓住鐵門搖響,喚來獄吏。但是剛到獄門,手腳酸軟,全身元力,癱到地上了。一癱到地上,立即見兩群乞丐走來索命;接著是蟹色藝、蟹海棠以及蟹家一家子;跟著又是自己的警衛趕來;方欲躲閃,又有被炮刑炸死的、腐刑腐死的,都來索命。自己走不及,被打得粉身碎骨。

    卻說鯢大丞相和螃王後聽了龜丞相獻上的計策,果然覺得可行,便大張旗鼓,擺起宴席,恭請萬乘至尊龍王赴宴。

    龍王問鯊禦史和蠔傑:“他們的建席如何?”

    鯊禦史說:“我看非赴不可,為了水族以後的安定,應該與眾臣同樂呀!”

    蠔傑說:“鯊禦史說得對,應該讓所有群臣一同赴延,讓鯢大丞相和螃王後多設幾桌。”

    龍王聽了,似乎明白什麽,立即叫鯨輝去通知螃王後和鯢誌,說聖上有旨,從龍宮撥款,由螃王後和鯢誌主席,遍詔群臣赴篷,為粉碎龜丞相的陰謀而慶賀。鯢誌把鯨輝拉住問道:“王上和鯊禦史、蠔傑沒有懷疑麽?”

    鯨輝說:“龍王有些猶豫,鯊禦史極力讚成,蠔傑是我們之人,隻怕不會有他變吧。”鯢誌聽了,方才放心。

    沒幾個時辰,延席擺好,首先把龍王迎到首座,然後是鯊禦史、海太監、乞丐王、來正氣、鯢誌、鯨輝、螃王後等同席。酒菜未齊,便有大牢獄吏進來報告說:“龜丞相病死獄中,鼇將軍撞牆而死!”

    龍王聽了,大吃一驚道:“朕還未審清楚,為什麽不把他們看好?”

    獄吏聽了嚇得說不出話。坐在異桌的蠔傑,見龍王發怒,忙起座說道:“微臣看也沒有什麽可審了,人死而不能複生,暴徒都已斐夷,免了法律程序也不要緊。”

    龍王聽得有理,笑道:“朕也不願掃今席之興,鯢丞相開篷吧!”

    鯢誌並不多言,舉起一個大酒壺,用於按著壺嘴,首先向龍王敬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把壺放下,舉起杯對龍王及眾人道:“恭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為聖上與眾臣共同粉碎了龜丞相篡逆陰謀而幹杯!”說完,把自己那杯喝得一滴不餘。再一看,龍王、海澇、來正氣、鯊禦史、乞丐王的酒杯未沾唇,便紛紛集到了桌中央,眾人都伸著手,抓住杯,卻不能把杯拿起來。眾人無不驚得目瞪口呆,隻有來正氣和鯊禦史像無事一般。

    鯊禦史趁人驚呆之際,立即命令道:“把鯢誌、鯨輝和螃王後抓起來!”

    來正氣二話沒說,早蹲到螃王後身後把她抓住。鯨輝方欲反抗,已被蠔傑的如意繩捆得結結實實。還有鯢誌,也想作最後掙紮,但是老太監海澇一聽鯊禦史之言,早已清醒過來,把他抓住。

    鯢誌、鯨輝和螃王後見事情敗露,隻得作最後一舉一一耍賴,連聲喊起冤枉來。

    蠔傑這時把自己與鯨輝、鯢誌訂的謀約呈到龍王麵前說:“這是微臣用手段弄來的證據,請聖上過目。”龍王一看,卻是謀害自己的篡逆陰謀,對鯢誌和鯨輝怒道:“不料朕把你二人當作心腹,也謀害起朕了,世間哪有如此奸險之人。給我推出去殺!”

    鯨輝和鯢誌還是連聲喊冤說:“這是蠔傑嫉功妒賢,偽造的證據,不能偏信。”

    龍王聽了,也覺一驚,或許真有其事呢。蠔傑卻不慌不忙說:“這張條子你可以耍賴,眾人皆知的,這酒中有毒,卻耍賴不了吧!”鯢誌說:“這酒是同一個壺裏斟出來的,本相都吃了,能有什麽毒!”

    蠔傑把壺蓋打開,對眾人說:“你們看,這酒壺有兩個空室,一邊的酒有毒,一邊的酒無毒,把左邊的氣孔打開,斟出來的便是毒酒,微臣先前見鯢誌換按氣孔而斟酒,所以知其故。”

    龍王立即命禦醫化驗,果然與蠔傑所說一般。

    蠔傑接著說:“沒有毒的酒隻三杯,就是他們三個人的。”禦醫跟著化驗,證實無疑,鯢誌和鯨輝隻得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眾人聽了,無不佩服蠔傑偵探高明,方法超群,洞察力強。龍王更是感慨她對自己忠誠。再看鯨輝和鯢誌,覺得二人臉上全是奸狡之色,於是對武士喝道:“把二人推出斬首!”

    鯊禦史奏道:“還請聖上讓他多活半個時辰,讓他把殺死龜丞相和鼇斤滅口之事說出來吧!”二人見一切敗露,也毫不隱瞞地說了。

    鯊禦史怎會知道鯢誌與螃王後殺人滅口之事?當獄吏進來報告時就估計到了。因為,來正氣是鯊禦史和蠔傑安插在鯢誌身邊的偵探,早偵察到鯢大丞相與螃王後有舉動,但沒有發現到毒殺龜丞相之事,卻預計到二人一定對他有異舉,所以,獄吏進來報告後,就斷定了九分。龍王見二人毫不掩飾,也不改聖旨,隻得由武士把二人推出斬後報來。

    鯊禦史又跪下奏道:“臣以為還有一人足夠殺頭之罪。”

    龍王問:“誰?”

    鯊禦史說:“聖上若能秉公執法,不計私情,微臣便奏,否則微臣也隻得緘口了。不過,留下此人,對聖上會有性命之憂!”

    龍王說:“朕隻按法律辦事便是,有眾臣作證,鯊愛卿說吧!”

    鯊禦史說:“螃王後與龜丞相同謀聖上,而且,藏匿罪大惡極的兇手墨黑,怎可不殺?”

    龍王聽了,猶豫半刻說:“鯊愛卿說話可要有證據阿!”

    螃王後這時忍不住怒火,大叫道:“本王後一時受龜丞相和鼇將軍挾持,對聖上有些不敬卻情有可原,隻是你誣陷哀家藏匿奸人,如果拿不出證據,該當何罪?”

    龍王看了鯊禦史一眼,有些怒意地說:“朕把她打入冷宮便是,鯊愛卿為什麽說出許多有傷朕體麵之言來?”

    鯊禦史說:“微臣早請聖上秉公執法,方敢揭穿事實,眾臣作證。可是,把事實揭穿了,聖上又欲食言,微臣也沒有辦法。但是耍弄清情況,立即派人到王後寢宮,如果搜不出墨黑,微臣甘當殺頭之罪。”

    龍王說:“立即寫下令狀來!”鯊禦史毫不猶豫地寫好。

    眾臣見鯊禦史立了令狀,怕搜不出墨黑,龍王真的會殺他,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但鯊禦史卻毫不在乎。

    龍王見鯊禦史立了令狀,立即命令蠔傑去搜。蠔傑提出要來正氣當助手,乞丐王去作證。因為,乞丐王從來沒進過宮廷,不會作弊,龍王立即表示同意。

    乞丐王怎麽會被龍王帶進宮來?鯊禦史在東海城龜丞相設的腐刑刑場上把他救出,問明原委,把他引見龍王。龍王考了他的武功,試過他的韜略,果然比一般臣子高明,便留他作隨行警衛,準備平亂後,讓他發揮才能,幫助治理水族。

    乞丐王見龍王讓自己進宮作證,當然不敢違抗,但是心裏也有一些疙瘩。如果搜不出墨黑,鯊禦史就要被殺頭,不說他救了自己性命,隻是他這一舉,便算以死效忠,為的卻是龍王,而龍王卻不留餘地,為什麽沒有疙瘩。他從龍王這一點的胸懷,看出龍王也非一個能與群臣同樂之人,遲早也會陷害忠臣,心中已產生了不願為龍王效力之意,所以猶猶豫豫地跟了進去。

    卻說墨黑天天在宮廷裏與王後取樂,雖然不愁珍肴美味,但整天吃了春酒與螃王後行樂,任你日能食鬥米,也是消耗的多,吸收的少。他進宮庭已經時間很長了,身體漸漸軟弱起來,對螃王後也厭惡起來了。隻是自己被通緝,不躲在宮廷又能躲到哪裏去。所以勉強應付著,總希望螃王後有事出宮,好讓自己多休息兩個時辰。

    這天,王後與鯢誌設籠賀龍王,僥幸擺脫她幾個時辰。因此,螃王後一出宮,立即蒙頭大睡起來,外邊發生之事,一點兒不曉。

    蠔傑在來正氣的帶領下,到王後寢宮把門推開。墨黑聽到門響,以為又是螃王後迴來了,吃語一般說:“王後啊!請你讓我多睡一會兒吧,確實無力上馬……”話未說完,被蠔傑抽了一繩,立即清醒,睜眼一看,見是來正氣和蠔傑以及一個自己不相識之人進來,嚇得屁滾尿流,忙跪著叩頭說:“幾位義士饒了我吧!饒了……”蠔傑冷笑道:“我們饒了你,隻怕有一人不肯饒你。”墨黑問:“誰?”蠔傑說:“龍王呀!”

    墨黑聽說龍王不饒自己,顫顫地說:“難道龍王沒被螃王後和鯢大丞相殺死?”

    蠔傑說:“原來你也參加了密謀,死不死你自己看去。”

    來正氣欲上前捆他,蠔傑說:“念他與我們角逐一場,讓他自己走吧,反正逃不了。”

    墨黑知道自己非蠔傑對手,何況還有來正氣和另一個人呢。不敢反抗,乖乖地被押出去了。

    螃王後見墨黑被押了出來,心生一計,上前對他扇了幾個耳光說:“你為什麽到我寢宮加害於我?我打死你。”

    龍王喝道:“一切讓大家說去!”

    墨黑見螃王後翻臉無情,心想:我是死定的了,我死你也休想偷生!於是,把經過統統抖了出來。龍王聽了,氣得龍須倒豎,龍眼翻白,三屍暴跳,七竅生煙。身為水族至尊,王後卻藏著一個男人在臥室作樂,怎能說英明呢,立即命武士將王後推出斬首。

    螃王後見龍王要把自己推出去斬首,忙上前抱著龍王大腿說:“念你我夫妻一場饒了我吧,哀家自願進冷宮去修身養性,饒……饒了…”一邊求情,一邊哭泣,淚水流出來把龍宮也淹了一層。眾人見了也覺有些寒心,且是龍王的家事,不敢多言。隻有鯊禦史對螃王後問:“倘若你與龜丞相得逞,能把龍王饒了嗎?”

    龍王本來見螃王後哭成這個樣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自己原配,已經三十餘年,也有些不忍殺她,但被鯊禦史這一問,卻下了狠心,暗道:鯊禦史說得對,你無情,怎怪朕無義呢!把你留下來,終是禍根,而且,讓立功之臣蒙上一層陰影。因此,果斷地說:“朕令出必行,給我殺!”

    眾武士七手八腳,把螃王後與墨黑推出去,隻聽刀“霍”的一響,兩人立即身首異處,流出一灘黑血來。

    龍王處決了罪魁禍首,方欲對有功將士封官賜爵,來正氣忽然跪到階前奏道:“小民有一事,冒死一奏。”

    龍王沉默了一刻,冷冰冰地說:“有事快奏,寡人不耐煩了!”

    來正氣說:“小民認為還有一人該殺!”

    龍王想:他肯定是說海馬,聯怎麽也不能殺她啊!這其中卻大有原因。龍王之所以不肯殺她,實是她有一套媚人之術。龍王把她帶迴宮中,海馬想:為了我的性命,為了王後的尊榮,我得用盡一切手段呀!於是,拿出手帕在房間拂了幾拂,立即香風繚繞,源源不斷,任你龍王見多識廣,三宮六院,妃娛姬婿,數以萬計,也未曾有一個能沁出這樣的香氣來。就是龍宮搜集來的各種香精、香水、香料,沒有一種能比得上這種香氣能吸引人。海馬就憑這種奇香迷惑了不少人,單這部書中的,就有白明、蝦朋、墨烏、墨黑、鼇斤、浩天、浩明、龜丞相、龍王等人。除了龍王初被吸引外,無一不為她這種香氣所喪身。

    海馬這種香氣不是任何動植物所能產生的,實是她兩腋間釀發出來的獨特之香。她把手帕藏於腋下,隻要欲勾引男人,便把它取出來一拂,沒有不中計的。

    龍王聞到這種異香,魂魄早已逍遙上九天,心意也為之蕩漾出宇外,把她當作傾城、傾國、傾宇宙的名花看待,上前抱住問:“你這種香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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