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圓月高懸夜空,北涼關口處。


    營地內篝火通明,秦澤端坐於一篝火旁,正烘烤著有些發冷的手。


    這時,一騎自關外而來,正是燕雲十八騎的支雄。


    待下了馬,支雄在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秦澤身畔,他恭敬道:


    “迴稟主公,通威城已破!”


    秦澤麵色波瀾不驚,看著那火光淡淡道:“今日破城,可遇到什麽阻礙?”


    支雄嘴角微揚,淡笑道:“一擊即潰。”


    秦澤嗯了一聲,接著道:“金禮呢?”


    “被典韋將軍砸斷了腿,等候主公發落。”


    秦澤搖搖頭,輕笑一聲道:“那還不如早點殺了他,要著也沒用。”


    支雄撓撓頭,“想著主公可能會有用處,這才沒殺。”


    “主公,城已拿下,今夜您可迴城?”


    秦澤看了眼正在增長的積分,搓了搓手道:“明日清晨再迴。”


    說完這句,他沉思半晌接著道:“這通威城靠近北涼,這裏的兵馬倒也不多,下一個要去的安陽郡,得來一次正麵攻城了。”


    ——


    翌日,清晨時分。


    營帳外,秦澤利用積分兌換了2400萬斤糧食。


    這些糧食加上之前從胡馬那裏繳獲的糧食,足夠嶽飛的兵馬吃上幾個月時間了。


    而幾個月後,秦澤並不擔心他們無糧可用。


    自有人會送上糧食來。


    關口處,秦澤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嶽飛,抱拳道:


    “鵬舉,這北涼,就交由你了!”


    嶽飛神色一正,當即抱拳道:“是,主公!”


    “有我在,北涼長安!”


    秦澤點點頭,不再多言,帶著張遼與支雄二人駕馬而去。


    身後的嶽飛快走幾步,大喊道:


    “主公!我在北涼等您入京的捷報!”


    此言一出,秦澤迴首朗聲一笑:“好!”


    “等我從頭收拾這舊山河,還大乾一個朗朗晴空!”


    紅日東升,白雪皚皚的地麵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三人騎著戰馬,踏過雪地,留下了斑駁的蹄印。


    離北涼越來越遠,離通威城越來越近。


    關口處,嶽飛轉過身,看向了眼前的兵馬,嘴角微微抿起。


    ——


    “好漢,就....就饒我一命吧。”金禮麵色慘白的躺在地上,下半身血肉模糊,氣若遊絲的看著典韋道。


    自從昨天被典韋砸傷後,金禮度過了此生最難捱的一夜。


    身上的傷勢加上夜間的寒冷,讓他此刻渾身發顫,聲音都小了起來,若不是這一身肥肉,真撐不到此刻。


    典韋端坐椅中,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哼,求饒?這時候知道求饒了?”


    “你這狗娘養的,趁我們不在,兩次派兵去攻打北涼,倒是打的好算盤啊。”


    “如不是顧及主公沒開口,我早一戟送你升天了。”


    說到這,典韋冷笑道:“也好,讓你受一日苦,讓我看的爽快。”


    聽到這話,金禮眼前一黑,差點就此昏死過去。


    他微微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又顫聲道:


    “你可知,殺了我會帶來什麽後果?我是王爺的侄子,你們這是....”


    話未說完,典韋眉頭一挑,笑著道:


    “王爺?主公什麽時候有了你這麽個大侄子?”


    “你可不要亂攀親啊。”


    聽到這話,金禮氣的身子發顫,但這虛弱的身體讓他不得不小聲辯駁:


    “我是當今大乾慶王的侄子金禮。”


    “我是金家人!你懂了嗎?你們倘若對我動手,勢必會....”


    正這時,堂外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會怎樣?”


    “金家的人,是不能殺?還是覺得我不敢殺?”


    聽到這聲音,典韋臉色一喜,立刻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主公,您來了!”


    聽到這聲‘主公’,金禮瞳孔一縮,如墜冰窟。


    他勉力抬起頭向外看去,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在幾人的簇擁下徐徐而來。


    這是一名麵容冷峻的年輕人,眸若繁星,豐神俊朗,身披一襲白色大氅,眉宇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數年前,金禮曾在京師見過秦澤,那時隻覺他不過一年少成名的少年將軍罷了。


    但此刻再見,看著那雙冷漠的雙眼,金禮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仿佛眼前的是一隻嗜人的猛虎又或者是兇態畢露的惡狼。


    他不敢再與這目光對視,急忙低下了頭,臉色也隨之愈發的蒼白。


    秦澤下巴微抬,臉上並無一絲表情。


    “金禮,你繼續說。”


    也不知是不是被凍了一夜,金禮這會再開口卻是牙關顫栗,他哆哆嗦嗦的開口了:


    “秦....”


    剛說一個‘秦’字,他指尖莫名一抖,急忙改口:


    “王爺,陛下知你秦家勞苦功高,忠心耿耿,這才將你北涼與你為封地,你....你怎能謀....做出這般事來呢!”


    “現在迴頭還來得及,你若是執迷不悟,不會有好下場的。”


    話音一落,一旁的典韋與張遼當即怒瞪雙眼,一個從背後拿出了鐵戟,一個抽出了刀。


    金禮渾身一顫,再難以控製情緒,嚇得是涕泗橫流,他急忙道:


    “不能殺我!”


    “殺了我!你就真的迴不了頭了!等待你們的,是陛下的滔天怒火!”


    聽到這話,秦澤嘴角微抿,走到金禮身旁後,他蹲下身直視著金禮那張涕泗橫流的臉,搖頭道:


    “金禮,我想你糊塗了。”


    “我秦澤起義,又怎會需要迴頭呢?倒是你金家,便是迴頭也已經來不及了。”


    隨後,秦澤探著身子,對著金禮輕聲道:


    “金禮,你是我要殺的第一個金家之人,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金家的人,是集全天下的人來供養,所以說,有一個算一個,我會徹底鏟除。”


    “懂了嗎?”


    秦澤笑了笑,探出手拍了拍金禮那慘白的臉,而後站起身朝外走去。


    話音落下,金禮臉皮不受控製的抽搐著,連帶著牙關都不斷顫栗起來,他哭喊了起來:


    “不.....”


    金禮隻吐出了一個字,便見刀光一閃。


    下一瞬,急速擴散的瞳孔看見的是飛濺而出的鮮紅血液。


    “嘭”的一聲。


    落地的人頭上,隻剩一張由於極度恐懼而徹底扭曲的臉。


    “什麽意思!”


    “你怎搶我人頭!!是我捉住他的!”


    典韋氣憤的追著已經收刀,一臉冷酷往外走出的張遼而去.....


    ——


    府外。


    劉牧之頭戴嶄新的綸巾,在他身後,則是烏泱泱一大群百姓。


    與其他人臉上那或恐懼,或不安,或慌張的神色不同,劉牧之的臉色,出奇的平靜。


    眼見那身披白色大氅的男子在眾人簇擁下走出府邸,百姓們當即齊齊跪地。


    劉牧之腰杆筆直,隻拱手道:


    “草民劉牧之,參見王爺!”


    這時,支雄走到秦澤身旁,輕聲低語了幾句。


    秦澤眸光一閃,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後看向了他身後的百姓。


    “都起來吧。”


    話雖說出,百姓們卻仍舊是跪著。


    劉牧之麵色凝重,他開口道:“王爺,草民鬥膽,想問王爺如何攻入通威城後,又當如何?”


    秦澤看了一眼那烈日,而後目光落下,看著他道:


    “有屋以避風雨,有衣以避嚴寒,有食可充肚饑。”


    “無人被欺,人人可活,這便夠了。”


    “你們都起來吧,雖然通威城已經被我拿下,但你們放心,我不會動城中一人一物。”


    “你們的,就是你們的!”


    語必,劉牧之神色一緩,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而身後的百姓當即大喊道:


    “多謝王爺!”


    “嘩”的一聲,百姓們這才站起了身。


    秦澤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接著道:


    “我秦澤起義反金,無非也就是討個公道。”


    “人在做天在看,這公道卻在人心,是義舉還是謀逆,這公道又在何處,諸位自有分辨。”


    話音一落,百姓們大多臉帶茫然之色,他們隻知曉通威城被破,不要牽連到自身便是好事。


    畢竟在以往的戰亂之中,不論一座城池被何方所攻破,等待城中百姓的往往都是慘禍。


    但此刻,劉牧之卻是神色激動。


    “嘭”的一聲,他跪下了。


    “王爺敢教日月換新顏,孰是孰非,何功何過,自有後人說!”


    秦澤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走過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起來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秦澤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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