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看著卡茲克,後者也看著他。蕭影知道對方的視線其實是注視著他的身後。

    他沒有再揮劍,鬆開了按住卡茲克利刃的手,竟是再也沒有去理會已經放棄抵抗的卡茲克,轉身對著這個女人說“說吧,我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聽著蕭影完全對陌生人交易一般口氣的話語,艾維尼亞鼻子一酸,她走到蕭影的麵前,緩緩的伸出手,想要觸摸蕭影的臉頰,但她突然想到蕭影現在似乎並不認識自己,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又默默的把手伸了迴去,看著他熟悉的眼睛愣愣的出神。

    蕭影看著她的表情,心裏十分的奇怪,但他此時更加在意的是涼冰的安危,他避開艾維尼亞,急忙尋找,才發現涼冰就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女孩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身上還殘留著血跡。這種安靜也不知道是睡著了,亦或是......

    “她...死了?”蕭影不知所措的跪在了涼冰的麵前,看著涼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大腦裏嗡的一響,之後便是一片空白,似乎一切都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艾維尼亞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雖然她明白現在並不認識自己,但看到她在自己麵前如此在意一個女孩,還是讓她心揪的疼痛起來。

    突然,蕭影似乎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般,站起來轉身走到了艾維尼亞的麵前,看著艾維尼亞的臉龐用顫抖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求你。可不可以...救救她。”

    熟悉的一幕迴蕩在艾維尼亞的腦海,她怔怔的看著蕭影,仿佛迴到了很久以前,蕭影用同樣的語氣站在她的麵前,向她乞求著:“求你。可不可以...救救她...”

    蕭影一生沒有求過人,而現在為了涼冰,他毫不猶豫的祈求著。

    “一次次讓一個。把你視為生命的女孩子,去救一個被你視為生命的女孩子...影,你真的很過分......”

    艾維尼亞心裏想著,但她還是看著蕭影通紅的眼睛,十分勉強的笑了笑搖搖頭說道:“她的生命已經完全衰竭,隻差一點就是死亡,救她不是不可以,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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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天使皇宮是靜謐的,如果拋開四處的殘垣斷壁,這種寧謐還是很不錯的。

    也因為這種寧謐,當涼冰睜開眼睛的時候才會有睡了一個好覺以後醒過來的感覺。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正伏在哥哥的背上,接觸還挺......呃,挺親密的。

    “啊呀!”涼冰發出短促的可愛聲音,因為女孩的矜持而悄悄直起了自己的身子。

    “你醒啦,涼冰。”蕭影沒有迴頭,也沒有停下步伐,依舊向前走著。他的步子很輕,身子也很穩。所以涼冰才能在他的背上熟睡那麽久都不曾被吵醒吧。

    背著自己的男人看起來很平常,沒有表達喜悅也沒有表達擔心,就像是真的在問候早起的她。然而涼冰卻發現自己似乎能夠感覺到他隱藏在這平靜表象下的內心。再者,在發生了之前一切之後,他還能保持這種平常,本身就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影......”涼冰張了張口,然而卻說不出話來。

    她早就知道一切啦,在她昏迷後發生的一切,那個叫艾維尼亞的女人已經全部告訴她了。隻是這個背著他的笨蛋還以為她不知道吧。而如果艾維尼亞不把這些告訴她,身下的這個笨蛋隻怕一生都不會對別人說半個字的。

    “笨蛋。”涼冰輕輕的罵著:“笨蛋......”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落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背上,彈開或者浸濕。她還是不留情的罵著:“笨蛋......”

    蕭影停住了,他的肩膀在顫抖,然後他繼續前進,在前進中,顫抖開始消失。亦或者,顫抖隻是被前進的步子所掩蓋。

    “為什麽要把武器丟掉啊。”涼冰哭著問他。

    “因為,你是我妹妹呀。”蕭影沒有迴頭,輕輕的說道。

    維魯斯抓住了涼冰,他能怎麽選擇呢?一但他不丟下自己的武器,那麽涼冰將必死無疑,所以...他隻能將自己的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來換取涼冰的一線生機。

    “笨蛋......”涼冰眼裏含著淚水,無聲的張了張口,最後卻輕輕的說道:“就不能撒個慌騙我麽......”

    “騙你什麽?”

    “騙我說是因為我喜歡我,而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妹妹啊。”涼冰擦去眼淚,對他笑了笑。當她的手滑過臉上那道雖然不明顯,但是畢竟存在的疤痕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沒再管它了。

    隻不過這個微小的停頓還是被蕭影發現了,他依舊沒有迴頭,留給涼冰的是一個堅定的背影。

    “涼冰...對不起。”蕭影的聲音有些低。

    “啊,我不是說了你不用感到自責麽,那不是你的錯。”

    “不,涼冰,對不起......”

    “......

    是啊,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是他也該看出來啦。涼冰想到這裏,嘴角上翹似乎想要做一個“嘻嘻”的笑臉來笑話自己的天真。但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涼冰,對不起......”蕭影再一次說道,隻是這一次他低沉的語氣中帶著堅定:“我會負起責任的......”

    艾維尼亞已經告訴了她,雖然她把她從錘石的那一刀之下救了下來,但是,她還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其中遺留下來的後遺症最嚴重的不是臉上的疤痕,是她身體裏邊的“傷疤”,錘石傷害了她的一些基因,她啊,已經失去了一個女性最基本的權力,她啊,已經再也不能做母親了。

    “笨蛋,下一次說話說快點啊,都害我哭了。”她哭著笑了,伏在他的背上,任由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浸濕了他的背。她沒有拒絕,雖然過程充滿了痛苦,但...自己終究還是等到了他的承諾。

    “影......”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的溫度。

    “嗯?”

    “我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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