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上赤紅色發帶後,宇智波泉奈認真看了看,滿意點了點頭,又說:“瞳姐,你有胭脂和唇脂嗎?有的話,今夜大喜的日子,用一些吧。”


    “有的。”宇智波帶子於是又打開抽屜,從裏麵翻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全部都是大貓之前出門迴來帶給她的。他其實也不懂這些,但他自己的說法是“看到老板說別人丈夫都給妻子買,我就全部買迴來了,怎麽樣?喜歡嗎?”。


    ……明顯是被忽悠了。


    他很喜歡送她各種東西,就像是一條巨龍……在外拚命搜索任何一件亮晶晶的東西,然後帶迴家獻寶似的堆成山給她看。其實,他送的很多東西她都興趣不大,但是,她也確實是很高興地收下了它們,一來因為這是他送的,二來她不想要潑他冷水,打斷他的這點小小快樂。更別提,他“獻寶”時的表情和話語,真的很可愛。嗯,他的這份心意,比什麽東西都要可貴。


    宇智波泉奈拿起這些瓶罐,打開幾個後看著裏麵的顏色,額頭上冒出了幾根黑線,他有理由懷疑,自家哥哥被無良商家給忽悠了,才會買迴這種顯然不可能賣得好的顏色。


    ……這商家膽子夠大的,是真不怕死啊?


    但是,在這個大喜的時刻,他選擇閉嘴。


    好在,一堆裏總算有點正常的顏色。


    他拿起胭脂,用食指和中指蘸取了一些,輕輕地幫眼前人塗抹在臉頰上,眼看著她有些緊張地瞪大了雙眸,他沒忍住笑了出來,低聲說道:“別緊張,瞳姐,我對自己的審美很有信心,絕對不會讓你變難看的。”


    惠姐的臉,確實是很好看的,就算此刻有些憔悴且沒有任何妝點,亦是這樣。不過若非如此,北條族長也不會在訂婚時酒後對當時還在世的父親說“田島大人,請安心,我女兒絕對是能配得上斑少爺的美人”。


    隻是,不知道瞳姐真正的長相是怎樣。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說不定是一張既漂亮又可愛還相當惹人憐愛的臉孔,如此才與她的性格相稱。而且,根據她的說法,這具身體越來越受她靈魂的影響,應當也漸漸展現出了部分屬於她自身的特征,譬如說眼睛,還有……


    “就像是……”宇智波帶子想了想,打了個比方,“在我的臉上作畫?”


    “這個比方不錯。”宇智波泉奈笑著點頭,“我的畫功如何,瞳姐你是知道的。”


    宇智波帶子頓時鬆了口氣:“嗯,那我就安心了。”


    這時,快速換好了衣物的宇智波斑也快步走了過來,盤腿坐在了兩人身邊,看著妻子的臉,滿意地點頭說道:“嗯,好看。”與此同時心中其實有些嘀咕——這……真的打扮了嗎?


    大貓撓頭。


    不過,這種時候該說什麽,他還是懂的。


    隻能說,有了心愛的女人後,某些人的求生欲確實是越來越強了。


    宇智波泉奈看了眼自家哥哥,選擇看破不說破,然後,挑選了一盒合適的唇脂塞入了自家哥哥手中,微笑著說道:“哥哥,你幫瞳姐上點唇脂吧,我也幫你束個發。”說話間,他又從梳妝台上拿起了一條赤紅色發帶。


    夫妻二人,自然該成雙成對。


    “唔,好。”宇智波斑點了點頭,壓根沒拒絕地接過了唇脂,然後低頭嗅了嗅味道,頓時被撲鼻而來的濃鬱花香給嗆到了,他下意識吐槽說道,“味道這樣濃烈,簡直好像在刻意遮掩毒藥的氣息。”


    他在有關於忍者修行的方麵向來都是個“優等生”,所以自然也學習過“投|||毒”相關的內容。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帶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無奈,然後好似找到了隊友,瞬間達成了互相理解成就。


    緊接著,宇智波斑自己也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於是咳嗽了聲,食指探向唇脂,卻再次被自家弟弟提醒了——


    “哥哥,用小指。”


    食指的話,隨時可能畫“飛”出去吧?


    “哦。”宇智波斑從善如流地換成了用小指頭的指腹蘸取胭脂,認真且小心地塗抹在了妻子的嘴唇上,塗著,塗著,他心裏就一個感受——哦,這樣看,確實是化妝了,嘴巴都變成紅紅的了。


    與此同時。


    宇智波泉奈也是快速地幫自家哥哥束好了發,不過並不似宇智波帶子那般徑直拖在身後,而是高高地梳了起來。


    宇智波斑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腦後的馬尾長辮,點評說道:“這樣束發再這樣穿著,倒有些像是武士。”


    “哇……”宇智波帶子抬起雙手捧住丈夫的臉,點評說道,“還沒看過你這樣的打扮呢,好帥氣~”


    “是麽?”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好滿足的宇智波斑笑問,“既然你喜歡看,那我以後都這樣梳?”


    “不。”宇智波帶子笑著搖頭,“怎樣舒服怎樣來就好~唔,不管什麽時候的斑,都超好看的。”


    “不錯,有眼光。”宇智波斑自信點頭。其實他對自己的顏值不是那麽有數也向來不如何在意,畢竟大男人又不靠這個吃飯生存,不過,能討她喜歡就是好事。


    “好了,別光顧著互誇了。”再次被秀了一臉好恩愛的宇智波泉奈無奈提醒說道,“開始儀式吧。”


    “嗯。”宇智波斑點了點頭,然後,從剛剛隨身提迴來的布包中,取出了五個靈位,放在了屋內的桌子上。


    “……這是?”宇智波帶子若有所覺地開口問道。


    “是我父母和兄弟們的靈位。”宇智波斑迴答說道,“我方才去祠堂中臨時請了迴來。”


    一旁的宇智波泉奈一邊幫忙點燃香爐燭火,一邊解釋說道:“常理來說,最常見的婚禮是‘神前式’、‘佛前式’,不過宇智波一族一直是‘人前式’,也就是在先祖和族人的注視和祝福中成婚。唔,很多忍族其實都是如此。”不過舉辦地點一直都是在家中祠堂,但是,為防火考慮,那裏相對陰涼,這會兒又是深夜時分,確實不方便現在的瞳姐過去。


    所以,哥哥才會特意將父母兄弟們的靈位請來。


    “……原來如此。”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看著牌位上的名字,“宇智波田島……宇智波晴華……宇智波新……宇智波刹那……宇智波真紅……”斑,原來曾經有過這樣多的兄弟呀……然而如今,身邊卻隻有泉奈一人,如若連她都離開了,那麽……


    突如其來的心疼和悲痛擊中了宇智波帶子的心,她的唿吸亂了一拍,下意識攥緊了膝頭的衣物,然後,趁著男人還在認真擺放家人牌位,努力調整起了自身的狀態。


    宇智波斑摘去手上的手套,用幹燥而溫暖的手一個個撫摸過家人們的靈位,低聲說道:“瞳,雖然之前也對你說過一些,但我現在再向你介紹下——田島是我的父親,晴華是我的母親,剩餘三位,是我早逝的弟弟們。”


    “……嗯。”宇智波帶子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眼下,我們在家人的注視和祝福中成婚,”宇智波斑一字一頓認真說道,“你就是我真正的妻子了,就算將來下到淨土,你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沒人可以說個‘不’字。”


    其餘人的看法他全都不在意,隻要家人認可了,那麽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


    家人又怎麽可能不認可呢?


    他們如若一直在淨土看著,理所當然該知道她有多好。


    他娶了她,是他的福氣。


    宇智波帶子的雙眸中湧出淚意,她努力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正俯身湊近自己的男人,用力點頭說道:“嗯,嗯,好,我們當著你家人的麵成婚,我做你真正的妻子。將來……將來,去到淨土,我去向惠磕頭謝罪,我……我……搶走了她的丈夫,我對不起她,她怎麽懲罰我都可以,下十八層地獄都可以,但我不後悔,我絕不後悔。”


    雖然最開始她確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她不會推卸責任。


    “……別這樣想。”宇智波斑微微用力,一把抱起妻子像個孩子一樣地樓在懷中,一邊幫她擦拭眼淚一邊低聲說道,“你沒有錯,是我先看中你追逐你的。如若真有人需要謝罪,也該是我。好了,別哭了,再哭胭脂都要被衝掉了,就不漂亮了。”


    “……嗯。”宇智波帶子更咽著點頭,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宇智波泉奈看著自家哥哥柔聲細語的樣子,心中歎息:何曾見過這樣的哥哥,他以往對女人的眼淚向來最是不耐。果然……人遇到深愛的人後,自然而然就會發生改變。


    想到此,他開口說道:“之後,我會想辦法將瞳姐的名字加入族譜。”


    “好,就該如此。”宇智波斑笑著點頭,“那麽,瞳,我們開始吧。”


    “等等。”宇智波帶子一把抓住男人的衣物,與此同時,側頭看向宇智波泉奈,認真說道,“你們答應我,將來……等孩子們能接受了,一定要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


    她願意像母親一樣照顧他們。


    但是,她不是惠。


    惠不應該被取代,更不應該被遺忘。


    而孩子們,也理所當然地應該知道一切真相,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兩個母親。不管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都愛著他們。當然……如若他們知道真相後無法接受第二個也沒關係的,但總之,總之——


    “不要讓他們忘記惠。”


    “他們是惠拚盡全力才帶來人世間的珍寶。”


    “保護好他們,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宇智波斑無聲閉了閉眸,然後,麵色肅然地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他是個一諾千金的男人,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踐諾。


    “我也是。”宇智波泉奈同樣點了點頭,“這樣的話,瞳姐你也可以安心了吧。”其實就他的角度來看,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


    很不容易。


    但也許,對她來說這是很容易且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正因如此,才格外可貴。


    “這樣……”宇智波帶子露出了個釋然的笑容,“我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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