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宇智波佐助稍微花了點時間,確定手臂的確沒有半點需要調試的問題,他知道,這隻說明小櫻在這件事上的確很上心。


    所以……


    與之前不同,這次他開始很認真地與一些人告別。


    畢竟,此次一別……他也不知道下次迴來是什麽時候,至少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迴來的。


    鳴人、小櫻、鹿丸、井野……


    在手臂一事上出力甚多的綱手大人……


    還有一些其餘此次迴村後對他表現出了友好態度的人……


    最後,宇智波佐助還去了好友常去的孤兒院。這段日子以來,或被他帶著,或被她拖著,他也偶爾會去一次。


    事實證明,忍界的孩子大約都成熟得比較早,哪怕年紀再小,也知道什麽是好看。於是乎……


    “佐助哥哥!”


    “佐助哥哥又來了!”


    “佐助哥哥陪我玩!”


    ……


    一群小鬼蜂擁而上,結結實實地給了宇智波佐助很多“愛的抱抱”。


    宇智波佐助:“……”喂喂,之前可沒這樣熱情,所以,這裏的不靠譜大人都教給了孩子些什麽?


    “……別看我。”跟在孩子們身後看護的藥師兜略有些心酸地推了推眼鏡,“不是我教的。”


    另一邊的佐井雙手抱臂:“也不是我。”他教這個做什麽?就算教,也是教這群小鬼抱鳴人好嗎?


    “……”宇智波佐助有些無奈地將身上掛著的一堆小鬼往下扒拉,但又怕控製不好力度傷到他們,一時之間有些焦頭爛額,然後就聽到他們七嘴八舌地說——


    “是夕顏姐姐讓我們做的!”


    “她上次來時,讓我們再見到佐助哥哥的時候給你一個愛的抱抱~”


    “啊,對了,對了,還有要對佐助哥哥說……”


    “佐助哥哥我喜歡你!”


    “佐助哥哥我也喜歡你!”


    “佐助哥哥我超喜歡你的!”


    宇智波佐助:“……”他愣了下後,不禁垂眸失笑,心想,這算什麽?


    奇奇怪怪的……


    但是,也許愛這種事物本身,的確能夠給予人們力量吧。所以不知不覺間,在這群小鬼的圍繞下,他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點緩解。


    與此同時,突然覺得……


    有個孩子也沒什麽不好。


    因為孩子也許的確是世界的珍寶。


    但是,他是不可能了,不知道鳴人和小櫻的孩子會是怎樣,一定……會像他們一樣,溫暖又可愛吧……


    再之後……


    他終於下定決心去找了自家老師——旗木卡卡西。


    雖然也許壓根用不著他叮囑,他也沒什麽立場去叮囑,但是,他還是希望眼下身為火影的對方能夠好好照顧她。


    兩人沒有談太久,對話時的氣氛也還算平和。


    而對於他的要求,某位心中有數的銀發男人也是滿口答應,全身心闡述了什麽叫做“有求必應”,態度好到讓容易炸毛的弟弟喵沒半點話可以說。


    不過……


    因為各種各樣原因,宇智波佐助還是有點憋火。至於原因……嗯,懂的都懂,且不足與外人道。


    很快,就到了臨別前夜。


    宇智波佐助沒去找大蛇丸,後者反倒主動找了上門,不過不是來道別的,畢竟對於大蛇丸來說,人生如逆旅,人人皆行人,離別這種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未來,說不定黑發少年以及黑發少年的後代死了他還活著,所以,既然離別是生命的主基調,所以,又何必在意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呢?


    某種意義上說,摒棄掉了部分人性的大蛇丸,說不定是全世界最想得通的那個人。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會去找綱手吃上一頓飯,慶祝下某個八嘎從前最喜歡的亂七八糟紀念日。


    隻能說,每個人都各有其堅持了。


    “你來做什麽?”


    麵對著自家“曾經弟子”的冷臉,大蛇丸完全不以為意地自袖子中掏出一個瓶子,丟給了對方。


    宇智波佐助抬起手一把接住,蹙眉問道:“這是什麽?”


    “上好療傷藥,效用絕對比你至今為止用過的都要強。”大蛇丸表情罕見誠懇地迴答說道,“備著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當然,”他隨即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如果下次再要,你就得拿點我感興趣的好東西來換了。”


    宇智波佐助:“……”你這家夥自己留著用吧!


    話雖如此……


    他還是“嘖”了一聲,隨手將這瓶藥收了起來。眼前這人雖然做人不怎麽樣,但做藥還是相當可以的。出門在外,水月他們偶爾也難免受傷,這種時候,有好藥用比什麽都強。


    他倒是不擔心大蛇丸在裏麵搞什麽鬼,畢竟後者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都會在木葉,也就是說,這家夥少了“行蹤不定”的屬性,他隻要想隨時都可以迴來捶人。


    在這些該有的不該有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告別結束後……


    宇智波佐助也不得不麵臨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那就是——


    他還沒對她說這件事。


    之前她發燒時,他承諾過以後會堂堂正正地和她告別。既然承諾了,那就肯定會做到。


    可怎麽說……


    嗯,是個好問題。


    他還沒想好。


    是夜。


    洗漱完畢的宇智波帶子坐在床邊,“好奇”問道:“明天就要離開了,今夜你不去找鳴人睡嗎?”


    宇智波佐助:“……”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


    “原來如此,我懂了。”她驀得說道,然後在眼前黑發少年略有些緊張的目光中,緩緩說道,“之前幾夜都手疼沒睡好吧?所以今夜來找我一起睡。”


    “……”嘖,壓根不是這麽迴事好嗎?!


    “那就去洗漱吧。”宇智波帶子翻身上了床,單手托著頭黑發披散著對人說,“我等你迴來。”


    “……”嘖,壓根不需要好嗎?!


    ……話雖如此。


    當宇智波佐助迴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乖乖地走進了浴室。


    “……可惡。”他低罵了一句,抬起右手砸了下浴室牆壁上貼著的白色瓷磚。


    這不是簡直就像是一隻被馴服的野獸嗎?一聲令下就乖乖去做事什麽的……嘖,他可不是這樣沒用的男人。


    “佐助,怎麽了?”


    她的聲音自外麵傳來。


    他立即收迴手,站直身體迴答說道:“沒事,不小心碰到了東西。”


    “哦,那你小心點。”


    “嗯。”


    ……可惡,下意識就這樣迴答了。


    一段時間後……


    把自己洗刷刷幹淨的某些人滿心別扭地走了出去,就見黑發少女正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好似壓根沒注意到他出來。


    “……”睡著了?


    別啊……


    他還打算跟她說下那件事呢。


    雖然略有些苦惱,但不可否認,他心中同時又覺察到了一絲難言的輕鬆。


    於是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熟練地躺了下去,默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傾聽著她的唿吸聲。


    這就是……


    最後了麽……


    他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怎樣的情形,但是,大約是再不能像現在這樣睡在一起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少年的心中驀得浮起了很多不甘,以及很多悲傷。


    這樣的情緒,驅使著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腰上。再接著,他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就這樣自身後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將臉孔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間,緊閉上雙眸近乎於痛苦地想——


    喜歡你。


    不想……和你分開。


    所以,你能不能、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如此想的同時,他驀得有點茫然,所以……為什麽一定要固執地將她留下來呢?他確實騙了她,但如今也是真心喜歡著她。她也許不屬於他,但目前顯然也並不屬於其他任何人。


    所以,就算他再度將她帶走,任何人也都無話可說吧?


    她本來就是他撿到的。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則,他撿到的就是他的。


    所以……


    他這段時間以來到底都做了什麽蠢事?


    “……”


    但是,做都做了,說都說了,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很多人叮囑過要“好好照顧她”了。


    事到臨頭再反悔,顯然也有些太遲了。


    更別提……


    在他這段時日的“建議和縱容”下,她最初那份堅定的心情說不定也早已偏移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還是說……


    他命中注定了抓不住任何想要的事物呢?


    思來想去,宇智波佐助決定不再去想這些會讓自己無比煩惱的事情,硬著頭皮咬緊牙關將一切進行到底。下這個決定的同時,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家哥哥。然後有些自嘲地想:他們兄弟倆,在很多事情上,還真的是……


    一模一樣。


    哥哥,稍微……有點更加理解你了……


    雖然,這大約不是什麽好事。


    黑夜中。


    宇智波帶子無聲地睜開雙眸,心想:要給這家夥一個說話的機會嗎?


    ……算了。


    萬一身後的八嘎再次犯倔,他們又一言不合吵起來,他說不定又要大半夜往外麵跑了。嗯,明天再說吧。至於他今夜睡不睡的好……哼,那也是他活該了。


    想到此,她不禁磨了磨牙,然後就聽到身後人說……


    “……會說夢話到處滾亂踹人也就算了,怎麽現在還會磨牙了,睡相真差。”


    “……”喂!嫌棄誰呢!


    宇智波帶子心中冷哼了聲,驀得一個“鱷魚翻滾”,直接離開了某些人的懷抱,滾到了靠牆的位置——說我睡覺喜歡打滾是吧?那就滾給你看!


    然而片刻後……


    她感覺到他也“追”了上來,並且再度張開手臂,將她抱入了懷中,低聲嘟囔著說道:“睡覺不老實的家夥,以後沒有我在,當心滾到地上去。”一邊如此說著,還一邊低下頭,輕輕地在她被濃密黑發遮蓋住的後脖處,落下了一個溫柔至極的輕吻。


    “……”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再度翻了個身,一頭紮入了他的懷中。


    真是個……八嘎。


    又惹人生氣,又惹人憐愛的那種。


    所以,早點向她妥協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我不。【倒數第二章都還在作,不愧是你呀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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