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告訴她,他沒有找到,從她離開家以後,她的媽媽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也許她也在滿世界的找她,這麽多年,每一年,燁宸都會給她帶來一些關於母親的消息,最近的時候,她甚至聽到過她的電話留言……


    她的媽媽……


    死了……


    十幾年期盼,在這一刻化為泡沫,從此以後,陪伴她的,隻有無盡的冰冷孤獨……


    她再也沒有親人了……


    清歡捧著那個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發卡,在寂靜飄雪的深夜裏,痛哭出聲。


    墨許諾轉頭看門外。


    她才十八歲,又一直生活的幸福美滿,沒有經曆過痛徹心扉的東西,還無法平靜的麵對人生中那種沉重的失去……


    站在對麵的男人,用那雙冰冷仇恨的眼睛,欣賞著清歡的眼淚和痛苦,聲音裏滿是扭曲的快意,“痛苦嗎?跟我的痛苦比起來,你這種被人保護了十幾年,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簡直太幸福了……”


    清歡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想看出他是誰,看出他為什麽這麽恨她,恨燁宸,甚至是恨著燁家所有的人……


    隔著短短一段距離,兩雙眼睛對視,一個滿是悲苦,一個仇恨中帶著快意,時光在這一刻似乎定格……


    門外漆黑的夜風,夾雜著凋零的雪花,狂飛著卷進來,清歡靜靜地看著那雙滿是仇恨的眼睛,喚醒了一些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早已模糊的東西……


    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那是一種防備的,兇狠的,害怕的眼神……


    看著她,好像她會搶走他重要東西的敵人。


    年幼的她,不懂那樣的敵意從何而來……


    後來長大了,也沒有去深想過……


    她隻是想要找迴母親……


    那雙稚嫩防備的眼睛,忽然就這樣猝不及防,又理所應當的,跟對麵那雙冰冷仇恨的眼睛重合……


    清歡忽然發起抖來,她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害怕,隻是看到那雙眼睛,就下意識的想逃跑……


    她不想麵對他……


    他會說出很可怕很可怕的話,他會毀掉她……


    她白著臉,心中的恐懼,在這一刻達到極致。


    “不——”她在極致的黑暗裏,崩潰的尖叫出聲。


    一隻漂亮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手的主人,年齡比她還小,臉上甚至還帶著稚嫩的氣息,她的聲音,也有些冷,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味道,“別怕,燁宸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不管。”


    墨許諾黑亮的雙眼直視對麵的男人,“你可以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但你最沒資格恨得,是她,她沒有傷害過你,而你們,毀了她的一切。”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裏,恨意幾乎要溢出來,“所以我沒有把她怎麽樣,我要殺得,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和女兒,她讓我失去了一切,我也要讓她嚐一嚐,這種痛苦……”


    “你永遠都不可能會成功,”墨許諾冷酷的說,語氣有幾分犀利,“她們的死,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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