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永遠不見她的小九。


    那樣他就會徹底拋棄這個家,成為孤家寡人。


    佩蘭戈多聽到她焦慮的聲音,沉默了許久。


    “師父,告訴我吧,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兒子病了這麽多年,我卻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


    “小九說的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師父,求求你,告訴我吧……”


    黑夜中,傳出佩蘭戈多一聲憐憫的歎氣,“我不知道。”


    葉微瀾痛哭出聲,這一刻忽然絕望。


    “但有個地方,應該能告訴你答案,”佩蘭戈多聲音很空,“如果你有勇氣走進去,看一看,也許……你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


    葉微瀾眼睛睜大了一下,恍然猜到了那個地方是哪裏。


    “當年關著那小子的地方,那裏麵的所有,都會告訴你,你的兒子,當年究竟經曆過什麽。”


    但前提說,那個惡夢開始的起源地,她得有勇氣走進去。


    那是包括祁夜在內,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埋葬在心底,不願意提及的地方。


    葉微瀾淚盈於睫,眼神漸漸地變得堅定下來,又問,“師父,小九這樣下去……會怎麽樣?”


    “都這麽多年了,他早就習慣了,千萬不要想著去“治療”他,那樣隻會適得其反,之前怎麽樣,在你找到答案之前,就維持著什麽樣子……”


    “他會不會……”


    “我不知道。”


    “師父……”


    “要麽你就不要去碰,如果你決定去碰了,就做好承受最壞的結果的打算。”


    “我……”


    “丫頭,這一關考驗不是給他的,是給你的,你不要覺得你一定會成功……”佩蘭戈多聲音低了下來,“在我看來,你十有八九會失敗。”


    葉微瀾蒼白了唇色,“為什麽?”


    佩蘭戈多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相當諷刺的話,“人類真是一種偉大的生物,他們總會想出一些天才的辦法來折磨同類,有個地方,比地獄還可怕。”


    “我要試一試……”葉微瀾哭著說,“我不在乎我的兒子是好是壞,我也可以不在乎他是不是厭惡我,但我無法看著他……”


    那樣孤獨。


    佩蘭戈多歎了一口氣,“等著。”


    說完這兩個字,他將電話掛掉了。


    葉微瀾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讓她等著,就是要和她一起去。


    她看著掛掉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給祁夜打一個……


    門外忽然傳來按門鈴的聲音。


    葉微瀾心裏一跳,抬起頭。


    片刻後,她擦幹淨眼淚,走過去打開了門,笑著問,“小九也睡不著嗎?”


    燁宸盯著她紅紅的眼眶看了一會兒,才說,“媽咪,不要去做多餘的事情,不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葉微瀾走出去,溫柔的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晚上天氣涼,以後出門的時候,記得多加件衣服,小九放心,媽咪什麽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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