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窗外。


    黑暗的天光下,幽靡冷風唿嘯而過,萬裏世界,開始飄起雪花。


    ……


    第二天。


    淩晨四點鍾。


    一個小小的身影,睜開眼睛,側頭,就著黑暗的光線,注視了一會兒身邊恬靜可愛的小臉。


    他悄無聲息的下床,穿好衣服,臨出門前迴過頭,目光對上正看著他的男人,低聲說:“爹地,我迴來的時候,跟我打一架吧。”


    這是——


    父子間的戰書!


    祁夜白皙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目光詭灩;“看你的本事。”


    小燁宸銳利一笑,抬步出門。


    他小小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沉睡”的葉微瀾翻了個身,抱住祁夜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雙手揪的顫抖。


    祁夜輕拍著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


    小燁宸會離開,除了小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小雪若是醒著,必定會哭著糾纏。


    小燁宸不想看見妹妹的眼淚,隻好選擇在這個時候走。


    ……


    離開溫暖的家,走進黑暗,唿嘯的風雪幾乎將他的身體吹倒刮走。


    一抹漆黑的影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側,用修長的身軀擋住了雪花。


    “真的一點兒都不留戀?”影子問,聲音在風雪中,幾乎聽不清。


    小燁宸脊背挺得筆直,黑漆漆的眼神落在前方未知名的黑暗中,許久,才說了一句話,低不可聞;“媽咪懷孕了。”


    盡管葉微瀾掩飾的極好,小雪也是隻字不提,但她在某些小細節上,下意識護住腹部的行為,還是沒有逃過小燁宸的眼睛。


    影子腳步一頓。


    小燁宸玉白精致的小臉,冷漠的像冰:“如果這一胎她生的是兒子,以後,我就徹底沒有牽掛了。”


    天倫血緣,割不斷的血脈親情。


    纏著他,也纏著她。


    若是另有一個兒子,轉移葉微瀾的注意力,填補她受傷的內心,他的負擔,是否能夠輕一點?


    當恨已成灰,愛又不能愛的時候,遠離是最好的抉擇。


    小燁宸得知葉微瀾懷孕的第一反應,並非憤怒,而是,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心希望,葉微瀾生個兒子。


    他不會去嫉妒,更不會羨慕。


    從今以後,他可以一個人,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影子看著這個脊背挺得筆直的小孩,他還是個才五歲的孩子,心境怎麽就過得如此荒涼?


    “影子叔叔,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小燁宸的聲音,透過風雪又傳了過來。


    影子默然。


    他自然知道小燁宸說的是什麽。


    盡管小雪說了,葉微瀾找到他完全是意外。


    但是,是影子建議他來這裏的。


    他跟祁夜一直有聯係,這一點小燁宸也知道。


    迎著深夜的冷風暴雪,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


    陽台上。


    葉微瀾光腳站在那裏,看著那個小小的影子,一步一步的遠離她的視線,心如刀割。


    她很想大聲嘶喊著,撲上去,祈求小九不要離開。


    但是——


    小燁宸去意已決,若小雪都留不住他,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能留得住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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