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很快到了半空中,祁夜和伊颯並肩站在窗前,看著底下的森林。


    一顆又一顆炮彈投下,硝煙四起,將那些罪惡懷念的過去,徹底毀滅,掩埋在層層灰燼中。


    “他要是知道了,會很高興。”


    那個人活著的時候,一心一意都想毀滅這個沾染了血腥的地方。


    他是那樣的厭惡血腥和暴力。


    祁夜雙手垂在身側,雙眸黑漆漆的,抬頭看天空,眼底有著一抹迴憶懷念的光彩。


    伊颯雙手撐在腦袋,懶洋洋的往柱子上一靠,唇角微微上揚。


    恍然間,耳邊又是那一句微笑的話語:“可以迴家了。”


    迴家了……


    這次是真的迴家了。


    祁夜閉上眼睛。


    遲到了這麽多年的追憶,是否來的太晚?


    不是不想去惦念,隻是因為太難過,不敢麵對。


    直到這一刻才徹底明了,那個帶著他們一步一步長大的人,是真的永遠離開了。


    活下來的人,隻能遙望著夜空迴憶,思念就像日與月的變遷,周而複始,永無止境。


    “真的是你親手殺了他?”從前不敢問的問題,在這一刻自然問出了口。


    空氣滯了一瞬:“是。”


    “我以為——”


    “刀是我的。”


    伊颯一愣。


    刀是他的……


    人卻是自己撞上去的嗎?


    的確像那個傻瓜會做的事情。


    明明是個骨子裏善良到極點的爛好人,卻一手教導出了兩個惡魔,真是……


    “你們兩個大壞蛋!”踢踢踏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光頭跑到進去,大眼睛瞪著他們。


    祁夜和伊颯一起低頭看他。


    小家夥被這兩尊神的目光一掃,頓時被嚇住了。


    他還沒忘記黑衣服的男人有多可怕……


    祁夜出聲:“過來。”


    小光頭不情不願的走過去,眼睛裏含著戒備。


    “穆昭。”


    小光頭一愣。


    伊颯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你父親給你取的名字。”


    昭者,日月光明也。


    小光頭拍拍腦門,蹦出一句,有點嫌棄:“還沒有團團好聽勒……”


    祁夜:“……”


    伊颯:“……”


    “不過比飯桶好聽多了。”


    祁夜:“……”


    伊颯:“……”


    ……


    葉微瀾在房間裏照顧小燁宸。


    她怕孩子會做惡夢,溫柔的抱著他睡覺,可小燁宸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別說惡夢,唿吸頻率都沒變過。


    影子和寧淵第一時間都來看過他了,看到孩子安睡的模樣,一個個都放了心。


    除了祁夜,沒人知道這個精致粉嫩的孩子,骨子裏發生的變化。


    小燁宸睜開眼睛的時候,祁夜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麽。


    他從門外走進來,葉微瀾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對祁夜“噓”了一聲,低聲說:“祁夜,你先去洗澡,輕一點,別吵到小九。”


    祁夜看著妻子小心翼翼的模樣,那樣溫柔的嗬護著懷中的孩子,唯恐他有一點點的不適。


    他轉身又走了出去。


    伊颯剛準備給葉顏打電話,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伊颯嫌棄臉:“被小白兔攆下床了?”


    祁夜修長的身影走進來,手中夾著一根煙,沒有立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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