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出生的時候,像一隻剛剝殼的水煮蛋,粉嫩嬌軟,在她懷裏哇哇大哭。


    子櫻至今還能想起那一瞬間的悸動。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進去吧。”


    小雪眉眼彎彎的溜進去,跟隻軟萌的小貓咪似的躲在簾子後,大眼睛觀察四周。


    確定了那個兇兇的阿姨不在,小姑娘嫩聲喊:“壞爺爺,小雪來看你啦。”


    房間裏一片安靜。


    小雪穿透層層簾幕,進到最裏層,死神在墊子上打坐。


    小雪站在他麵前,咬著一根小手指:“壞爺爺,老師說多曬太陽會身體棒棒,為什麽你從來都不曬太陽?”


    “……”


    “你是不是睡著了?為什麽不理小雪?”


    “……”


    “小雪的糖你吃了嗎?好不好吃?”


    “……”


    小姑涼唱了一會兒獨角戲,委屈了,撲倒死神懷裏拽著他的鬥篷,跟隻團子一樣拱:“壞爺爺,爹地隻讓小雪在這裏呆兩天,你不理小雪就沒有機會啦……”


    死神大概是被磨去了耐性,睜開了眼睛。


    那雙紅如鮮血的眼眸每次睜開的時候,都有一種三千繁華盡數落幕的蘼豔。


    他低頭看著賴在身上的小不點。


    離開了惡鬼島,出落的越發滾圓白嫩,大眼睛水靈靈,漾著歡喜的笑意。


    “壞爺爺,媽咪在睡覺,兇姨姨不在,來抱抱,小雪保證不告訴別人。”


    “……”說的他好像做賊一樣。


    小姑娘見他不動,大眼睛一汪,鼓著腮幫子:“你現在不抱小雪,等小雪走了你就再也抱不到了……”


    死神雙手放在小姑娘腋下,拔蘿卜似的把她端起來。


    小姑娘在空中蹬著腿,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扒拉在他身上,拽著他的手,一隻放在背上,一隻放在小屁屁上,奶聲奶氣的教育:“應該這樣抱。”


    “……”


    小姑娘舒服了,開始談天說地:“壞爺爺,為什麽你不跟媽咪他們一起玩?”


    “……”


    “有好多壞蛋來抓媽咪和小雪,小雪每次都好痛痛……”


    “……”


    “小雪給壞爺爺帶了禮物,一會兒讓姨姨送過來。”


    “……”


    懷裏這張粉嫩可愛的小圓臉,總能勾起人心底最柔軟的一麵。


    這個小女孩,無論誰見了,都能想到她的外婆。


    他和秦羽靈的相遇是一場孽緣。


    他說過會照顧她一生一世,護她一雙女兒周全,可他食言了。


    葉微瀾……


    死神忽然出聲,威冷邪佞:“子櫻!”


    “死神大人。”子櫻在帳外應聲。


    死神將懷中的小雪扔出去:“送她出去。”


    小雪姑娘坐了一場天旋地轉的雲霄飛車,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子櫻懷裏。


    小姑娘捂著腦袋,崩潰妝:“壞爺爺真是太壞了,小雪話還沒投說完!”


    子櫻抱著她往外走,一邊輕聲說:“你叫死神大人壞爺爺,他生氣了。”


    小姑娘弱弱的說:“……可是這個爺爺……對媽咪很壞啊……”


    子櫻一愣,沒想到小姑娘還挺記仇:“死神大人對公主……其實一點兒也不壞,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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