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再次立在秦家大門外,秦鈺的心情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


    子櫻站在他身邊:“後悔了嗎?”


    當初那麽輕易隨她離開。


    秦鈺極慢的搖了一下頭:“也許你不知道,隨你離家,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任性。”


    子櫻略感意外。


    “我是爺爺看重的長孫,秦家是軍政世家,每一代子孫都必須從軍,我從小學什麽將來做什麽,每一步都被人安排好了,雖然知道他們是為我好,可有的時候難免抑鬱。”


    想要得到什麽樣的光環,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看起來不像不開心的樣子。”子櫻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秦鈺的樣子,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眼神裏充滿了被搶走愛人的不甘和憤怒。


    秦鈺唇角緩緩的挑了起來:“因為那個時候,我有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未婚妻。”


    秦鈺沒有因為重壓而叛逆,唐小池沒有因為不聰明而自卑,葉微瀾功不可沒。


    子櫻不說話了。


    黑色的大鐵門裏傳來汽車出行的聲音,秦鈺熟悉這個聲音,少年時期他聽過無數次,那是顧婉的車子。


    他的眼神透過鐵門縫隙,看著蘭色的保時捷漸行漸進,大門打開,車子跑出來,到近處的時候,突然一個猛刹車,發出刺耳的聲響。


    車門被極快的打開,一個女人從裏麵奔出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沒說話,表情像在做夢。


    女人呆呆的走到近處,想伸手抱他卻又恐懼著什麽,過了很久,才極輕的喊了一聲:“小鈺?”


    秦鈺看著母親鬢角星星點點的白,鼻子有點酸,喊了一聲:“媽……”


    這一聲“媽”,終於把顧婉的神智給喊了迴來,自從五年前出了那件事情以後,她就在沒有聽見這麽一句情真意切的“媽”了。


    她的兒子離家出走五年了,一直杳無音信,她的心每天都被架在火上烤,這些年時刻擔心他在外麵會不會出事,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顧婉抬手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淚水滿麵:“小鈺,媽媽錯了……”


    這一聲是心痛,也是悔恨。


    當初那樣信誓旦旦的說著不悔,可這麽多年日日夜夜的痛苦煎熬,她早就已經悔了無數次。


    可是再悔,已經什麽都改變不了了。


    秦鈺拍了拍:“都過去了。”


    顧婉的眼淚落得洶湧,她拉著秦鈺:“快迴去看看爺爺和爸爸……”


    秦鈺轉頭看子櫻:“媽,我帶了朋友迴來。”


    子櫻本來在一旁安靜的站著,似乎沒有料到秦鈺會突然說到她,不沒有麵具的遮擋,她的眼神略顯局部,喊了一聲:“伯母好。”


    顧婉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表情似哭似笑:“……好……好……”


    她一手牽著秦鈺,一手牽著子櫻,把兩個人拉著走了進去。


    ……


    與唐家秦家的傷感不同,葉家是一片熱鬧。


    女兒女婿外孫外孫女一起迴家過年,四代同堂的畫麵,葉家幾個長輩幾乎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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