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你也知道,我倆啥也不懂,又不想往領導那靠,自然的我們倆就在墓室的右邊晃悠”,何超沉默了一下,又接著對我說:“整個墓室也啥稀奇的地方,我倆純屬是到那吸引下領導的注意力,可是我倆到了那吸沒吸引領導的注意力我不知道,倒是牆壁上有道裂縫把我倆的注意力吸引了!”


    聽何超的訴說,他們倆走到那就發現牆上有道裂縫,本來他倆也不是很在意這裂縫,這井下的巷道壁上裂縫多去了,誰會在意這一小塊。


    可是那條漆黑的裂縫在土黃色的牆壁上顯得格格不入,鬼使神差的他們倆也就走了過去,裂縫長30公分,深20公分左右,不算太寬,剛好可以把拳頭塞進去那種。之前礦燈照不到,所以也就沒注意,現在正好走到這,倆人也就用燈往裏麵照了照。裂縫中全是黑黝黝的煤炭,在礦燈的照射下有的地方還折射出燦爛的光暈。


    倆人挺失望,本來以為能發現點寶貝,哪知道是個再平常不過的牆體裂縫。何超說他當時覺得沒啥意思,也就沒在繼續看,他先是看了一眼領導那麵又順便看向我,說我當時正小心翼翼的往墓室門那湊,跟個娘們是的。


    看我沒看完,他就又掃了眼還在洞口聊天的領導,等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看見劉亞新張個大嘴巴,瞪著個眼睛瞅著那條裂縫,他也順勢看去,這一看就不得了了,裂縫還是那條裂縫,隻是不知道裏麵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截斷手。


    那斷手是右手,正五指向外,就像是牆壁裏有個人要出來,先是伸出了手。何超轉過頭來發現它的時候,那斷手似乎也發現了他。他楞住了,大概過了幾秒那斷手竟然動了起來,張開五指便飛快的“爬”出了裂縫,他倆緊跟著用礦燈向外照的時候,那斷手已然消失了。


    何超給劉亞新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叫我,然後他仔細的觀察了那個裂縫,他說那裂縫很正常,斷手之前不可能藏在裏麵。


    而劉亞新說的卻是,他本來在看那些光暈,那截斷手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最讓他驚恐的是那截斷手竟然會動!先是對他做了個勾勾手指的動作,似乎是示意他過去,不過不等他反應,那斷手竟然就向他“爬”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就瞪大了眼珠張大了嘴。


    說到這也就吻合了,何超迴過頭正好是斷手要“爬”向劉亞新的時候,然後斷手“爬”走,來到我的肩頭,劉亞新又過來找我。不過我還是佩服何超的膽子,竟然還敢往裏看?這要出來另一隻手他怎麽辦?難不成還要跟它“握手”?


    這一天我們三個都很少和人說話,從對方的眼神裏都能看見彼此的慌張、驚恐。


    當天晚上我們買了些酒和熟食,三個人坐在桌子前,半天都沒人說一句話。過了好久何超先是點燃了一根煙,又遞給我一根,他猛吸了幾口,然後張了張嘴,隻是什麽都沒說出來,緊接著又拿起桌上倒好的白酒猛的喝了一大口,開始低著頭。


    憋了半天,何超才張嘴唿出了一口酒氣,轉頭望著我。


    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的眼睛通紅,唿吸似乎也有些粗重,聲音顫抖著對我說道:“森哥,就算我當時不清醒,可咱們三個不可能都不清醒!”說完他又沉默了,然後抬起手又是猛地抽了兩口煙:“不怕你們笑話,這事,咱仨肯定是遇到靈異事兒了,就像建井初的那些事”。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咯噔一下。715煤田鎮不正常,我來了不到三個月我就知道了,而這些我也在之前給他們全都講過,隻是那時候我是當牛逼吹,他倆當笑話聽。而這次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卻再也吹不出來了,內心裏隻有深深的恐懼。


    715煤礦已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采了快40年,715煤田鎮的居民也靠它吃了快40年的飯,所以礦裏的領導很多都是這得原居民,而那些在礦上工作的工人也很多都是家族性的,快點的是爺孫三代人,慢點的也是兩代人,他們在這裏呆的時間最久,所以經曆了很多的事兒,也就留下了很多故事。


    那年我剛到這沒多久,因為礦井不是很大而且也是新建礦井很缺人,所以我應招進來的時候就是技術員,一個什麽也不會的技術員。後來不算很忙的時候,領導為了讓我能速成,就把我扔到了掘進隊隊長的手下(正常在大型煤礦任職技術員,都要在井下工作3-5年不等才能提幹,我隻去了幾個月,純屬就是下去認識設備去了)。


    隊長具體叫什麽他也沒跟我說,我也是隨著大夥管他叫趙哥,不過他的輩分都夠當我大爺了。他今年五十多歲,典型的一家三代都貢獻給了煤礦,他兒子都跟我差不多大。


    趙哥為人有些驕傲,動不動的就批評我,說我得認真學多動手不要嫌累,我也不跟他強,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偶爾再拍個小馬屁,久而久之的我倆就熟了。


    當然,跟他學習難免得請他吃飯喝酒,喝了很多次,具體的是哪一迴我也忘了,反正就是我倆不知道怎麽就聊到了這煤礦的奇怪事,他便跟我講了起來,講到最後,本來已經喝的八分醉的我愣是聽的醒酒了。


    他零零碎碎的說了幾件,有大有小,建礦初期那些異常死人的事也是聽他說的。


    其它的像什麽三礦冒頂二十多人遇難,挖了半個多月,領導都放棄了,結果挖出來的時候楞是有兩個人還活著,而那兩個人除了精神很萎靡,完全沒有虛弱的感覺。後來大家問他們兩個怎麽堅持過來的,兩個人竟是異口同聲的連說著不知道,隻是看表情怎麽都感覺他們是不願意說。


    這都是詭異程度比較普通的,還有一個是我聽他說完就細思極恐的事,煤田鎮上對這事兒沒有具體的稱唿,大家也都不願意細想,我就姑且的給這件事起個名字叫做“鬼找伴兒”吧。


    看名字,顧名思義,一個人死後成鬼,可能是覺得太孤單,所以找另一個異性結伴而行。


    那天我出門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到了礦上後就聽幾個同事在那議論著什麽,我對這種事是不好奇的,可偏偏他們後來說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就了解到了。


    據說是昨晚礦上的一個工人下夜班,幾個工友一塊去喝了點,結束的時候那人才想起來有東西還在礦上沒拿迴來,於是騎摩托車迴去,酒駕在這地方很常見,而且迴礦上的路都是五米多寬的水泥路,平時去的人就少晚上更沒什麽人,所以也沒什麽人勸阻。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具體情況不知道,反正就是在路上和另一個也酒駕開車的相撞了,按理來說那騎摩托的肯定是死定了,可偏偏他就沒有,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就站起來了。反而那個酒駕開車的撞車後,急打舵盤導致翻車,整個人因為沒紮安全帶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老遠,被人發現的時候說是脖子都擰了180度,爬在地上的屍體你卻能看見他的臉,嚇人的很。


    之後的事我因為忙於工作也就沒再繼續聽,隱約的最後聽到他們說什麽橫死的不行啊,這過幾天還得死一個才行。


    大概過了三天多吧,我吃飯的時候聽見別人說,誰誰家的老婆在南山的樹上上吊自殺了,我也沒怎麽在意。


    可那次喝酒聽趙哥說完我才恍然大悟,可不,結果完全就再那幾個人的意料之內!我不禁仔細一想,我說的那隻是其中一次而已,而且那時候我也沒細想,現在想想,這地方果然是每當有橫死的人,不出一個星期肯定會有另外一個異性死亡,全部都是非正常的自然死亡,然後煤田鎮才能保持平靜,直到下次有人再橫死的時候,必然再死另一位異性。


    而這麽快就輪到我們經曆了?怎麽辦?如果那斷手隻是嚇唬人還好,可劉亞新說那斷手明顯是想衝他去的,而且那斷手也“爬”上的我的肩,要說它是為了“撫摸”我倆,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酒桌上的氣氛依舊很壓抑,我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隻好對他倆說:“最近就不下井了,你倆還是跟我弄地麵上的資料,咱們看看其他人什麽情況。”


    他倆也很認同我的想法,一勁的點頭。有了解決的辦法氣氛也就不再那麽壓抑了,隨著幾杯酒下肚,慢慢的也就打開了話匣子,最後我們竟然又吹起了牛逼,我也不得不感歎:“真是酒壯俗人膽!”


    何超又喝了口酒,對身旁的劉亞新說:“他媽的,新哥,下次咱們再下去你就揣把螺絲刀子,那斷手要再出來,你敢不敢就上去給它一蹴溜,教教它如何乖巧的做一隻斷手,順便給兄弟我壓壓驚,你看行不行!”


    被他這麽一說,劉亞新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行!何二狗子,今天就衝你這話,哥哥我必保的給你這麵子,不過我出手了你怎麽也得意思意思吧?”說完還一臉鄙夷的瞅著何超。


    “我草,你特麽要給他一蹴溜,兄弟我二話不說,當下就掏開褲襠給他洗個溫水澡!”


    劉亞新笑著點點頭,然後倆人同時的轉頭看向我,也不說話,看得我直發毛,不得已的我才告訴他倆:“你倆要是真敢,我也不能拖了你倆的後腿,省的你倆說我沒骨氣!”


    倆人讚賞的點了點頭,然後含笑的看著我,等著我的具體實施步驟。


    “那你們看我給你倆當拉拉隊行不行!”


    倆人一愣,沒想到我竟這麽不要臉,異口同聲對我說道:“滾!”


    “嘿嘿,那我加油?”


    “再滾!這倆一個意思!!”


    “行,你倆要是真上了,我特麽也豁出去了!我直接就把它抓迴來養籠子裏!”


    “好嘞~來,喝!喝!喝!”


    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在這一頓吹牛x裏消失了,可是,迎接我們的明天還會是這樣嗎?還能靠吹牛x來解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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