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氣味混雜,煙味,酒味,還有各種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濃烈又刺鼻。


    若是不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大概會極度不適。


    方玫敲房門,眼神在包廂裏掃視了一圈。


    包廂裏有四個男人,在方玫來之前,這裏已經有兩個女人在陪著喝上了。


    她朝著坐在中間的男人走去,跟裏麵的人打招唿。


    “哥哥們好呀~”


    包廂裏的幾人是常客,他們也是認識方玫的。


    很快,她就和包廂裏的人玩兒在了一起。


    時至深夜。


    男人們意猶未盡。


    “真是勾人的妖精,哥哥真想天天都來~”


    方玫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又妖嬈魅惑的整理衣服。


    唇上的口紅花了,沾著晶瑩的光澤。


    “哥哥就會哄人。”


    男人扣上皮帶,滿臉紅光。


    “我可沒哄人,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啊~”


    這樣的好地方,那可不是男人的溫柔鄉麽?


    方玫嬌笑一聲。


    “我才不信呢~”


    方玫眼珠子一轉,找出一張照片來。


    “哼!那你說說,我跟她誰好看?”


    男人眼睛直直落在屏幕上,雙手捧著手機,指著其中一個問:


    “好妹妹,這個女人是誰呀?也是你們這裏的姑娘?”


    這麽漂亮的女人,他不可能沒注意到。


    方玫一副你果然是個負心漢的眼神。


    “嘁,剛才還在對我甜言蜜語,現在就看上別的女人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生氣倒是沒有,反而眼底還藏著絲絲興奮。


    男人好好聲好氣哄著:


    “哎喲,小孩子才做選擇,哥哥我啊,都要!”


    方玫哄著人,又買了兩瓶酒,還將某個人的聯係方式也給了男人。


    憑什麽,她要在淤泥裏越陷越深,而墨芩卻可以高高在上,幹幹淨淨?


    她要讓墨芩也嚐嚐她吃過的苦。


    像那種溫室裏長大的嬌花,若是落到了泥裏,能承受得了嗎?


    到時候,那些捧著她的人,還會覺得她冰清玉潔麽?


    -


    晚上八點多。


    墨芩收拾好東西,穿上外套,背上書包迴家。


    她需要在九點之前到家。


    陸離當然不可能讓女孩一個人走夜路迴家。


    即使墨芩說並不需要他送,可他依然堅持,學習了一天,這點路程也就當作是鍛煉了。


    小區外麵的綠植早就已經光禿禿的了,今天又才下了雪,幹枯的灌木枝丫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細雪。


    冬季的八點,天色已然黑沉沉的了。


    厚底的棉靴踏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隻要是和她在一起,就算是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待著,也覺得心滿意足。


    陸離將墨芩送到她家小區樓下。


    他看電梯上跳躍的數字,待著幾分不舍。


    “真的不用我送你上去嗎?”


    墨芩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送我上去以後,是不是還想去我家做客?然後順便再見見我父母?”


    陸離立刻就不敢說話了。


    他倒是想上去見見。


    但,若是叔叔阿姨知道,芩芩每個周末都會去男同學家裏寫作業學習,估計以後他就再也不能在周末見到她了。


    叮——


    電梯到了。


    墨芩兩步走進電梯,毫不留戀地朝他揮了揮手。


    “早點迴去吧,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又不是明天就見不到了。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陸離點點頭,朝女孩露出一個微笑,可以稱得上是乖巧了。


    “好,我知道了。”


    直到看著電梯到了墨芩所在的樓層,他才離開。


    -


    墨芩到家的時候,墨父墨母兩人正依偎在沙發上看電影。


    見到女兒迴來,墨父抬眼看了過來。


    “這太冷天的,怎麽要天天都跑到同學家去寫作業?”


    以前也沒見多她這樣,也就是這學期才開始的。


    墨芩換好了鞋,路過客廳的時候,看了一眼正在放映的電影。


    是一部愛情片。


    桌上還放著些水果零食,兩人好不愜意。


    她衝兩人笑著道:


    “我可不想成為電燈泡,所以隻能跟同學一起遨遊學海嘍。”


    墨父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手臂攬在墨母的腰上。


    “咳咳……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感覺洗洗睡去吧。”


    墨芩笑了笑,提著書包一溜煙跑迴了房間。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


    墨母抬手在墨父腰間擰了一下。


    “嘶~”


    墨父連忙抓住妻子的手,將自己的老腰解救了出來。


    “老婆,你掐我幹什麽?”


    墨母瞪了墨父一眼。


    “你就沒發現你女兒有什麽不對勁的?”


    墨父笑嗬嗬地說:


    “有什麽不對勁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機靈又漂亮,隨你。”


    墨母可不吃這一套,她說出自己的猜想。


    “你說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最近看手機的次數也變多了,每次周末都往外跑。


    墨父不以為然。


    “怎麽女兒這麽優秀,又很多人追也是正常的嘛!”


    “隻要不影響到學習,能促進共同進步,也沒什麽不好的。”


    “當年我們不也是……”


    聽到墨父這樣說,墨母也就沒那麽擔心了。


    女兒向來懂事,明白自己的目標。


    “那還不是你主動追我的?”


    說到這件事,墨父臉上止不住的得意。


    “誰讓你當時太優秀了,班上好多男生都喜歡你,我要是不早點下手,哪裏還能抱得美人歸?”


    -


    陸離家離墨芩家並不算遠。


    畢竟都是在學校附近,坐公交車也就是十幾二十分鍾的路程。


    寒涼的冷風刮過,陸離的心裏卻是暖唿唿的,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他滿心期許的未來,好似近在咫尺,再也不會迷茫孤獨。


    一迴到家,陸離就立刻發了消息給墨芩。


    又在手機上聊了兩句後,他才去洗漱收拾。


    接著,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學習。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他才收拾了書,打算休息。


    將東西放迴書房時,陸離的視線忽然觸及那個一直被放在角落裏的,裝了母親遺物的箱子。


    沉默片刻,他朝著角落走去。


    箱子裏其實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裏麵放著幾本書,幾個裝著母親照片的相框,還有一些小東西。


    陸離將那些東西一一翻看,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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