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好奇的走過去,當看清楚那個人的背影時,她情緒激動的跑了上去。


    “爸爸?”


    背對著她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他臉上依舊帶著熟悉的慈祥,隻是比起安然記憶裏的樣子似乎年輕了許多,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子,袍子幹淨的一塵不染。


    “安然,你現在好嗎?”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掠過的一縷清風,安然走到他麵前怔怔的看著他。


    “爸,真的是你嗎?你怎麽在這兒呢?”看到葉長海,安然隱約記著他好像已經死了,可眼前的葉長海又這麽真實,這裏的一景一物,包括周圍的清風都格外清晰,安然有些恍惚,究竟現在是夢境還是前麵那場噩耗才是她做的噩夢呢?


    葉長海緩緩抬起頭,寵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孩子,爸爸今後和你媽媽就要住在這裏了,他們說這裏是陰陽界,介於陽界和陰界之間,這裏比那個世界還要美好,我和你媽住在這裏很開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露露,你們姐妹兩個今後一定要互相照顧彼此,爸爸是來給你告個別。”


    安然急切的抓著他的衣服苦苦哀求:“爸!你不迴來了嗎?你就這麽走了我怎麽可能不難過?一想到今後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你了,我真的很難受,爸,你迴來好不好?”


    葉長海依舊在微笑,隻是模樣有些模糊起來。


    “安然,照顧好自己,爸爸會在另外一個世界為你祈禱,好好活著,一定要幸福!”


    “爸……爸!殺你的兇手是誰?”


    那抹身影從真實到虛幻,最終變成了一縷白煙漂向湖泊裏,安然悲痛的唿喊著。


    “爸,你不要走!爸……”


    “安然?”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四下裏看去,原來的草地和彩色的房子瞬間不見,她被一團濃濃的霧氣包圍,緊隨著,好像又有一股強大的吸力猛地將她拉了進去。


    “安然,你醒醒!”


    意識漸漸清醒,安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原來剛才的拉力是從這裏來的。


    緩緩睜開眼睛,屋內隻開著一盞橘色的台燈,秦曄關切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做惡夢了?”


    “我夢到我爸了!我想問是誰害的他,他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這個夢太真實,我覺得是他給我托夢迴來了,可是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害他的人是誰呢?”安然越想越懊惱,當時就該先問這個問題的,也許養父真的能透露給她一些信息。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別想太多。”


    安然雙手撐起身坐了起來,朝窗外看去,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


    “現在幾點了?”


    “淩晨三點。”


    安然轉迴視線看向秦曄,他穿著一身熨燙平整的墨藍色西裝,一看就是剛從外麵迴來的樣子。


    “你剛迴來?”


    秦曄點頭應了一聲,隨手將外套脫了下來:“出去辦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安然眼底劃過狐疑,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他平時工作都沒今天這麽忙過。


    “哦,早點迴去睡吧!”


    正解扣子的男人手指頓時停了下來,他抬起眼皮看向安然:“我還是不能迴來睡嗎?”


    安然沉默的盯著他看了一陣兒,菱唇緊緊抿著。


    秦曄見她不迴應,他伸手將她拉向自己懷裏:“安然,對不起,我知道這次自己做的很過分,可你不知道被一個深愛的人背叛是什麽滋味,看到那段視頻我真的恨不得和你一起死了算了,但是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和你離婚,哪怕我們彼此互相折磨一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開你。”


    安然的下頜抵在他堅硬的肩上,眼皮沉沉合上:“不止是這件事兒,秦曄,可能我們從開始結婚就是個錯誤,現在這個錯誤已經初露端倪,我不知道該怎麽來麵對你和我自己。”


    秦曄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用力收緊雙臂,想要將懷裏的女人揉碎到身體裏,未知的恐慌在心裏不斷蔓延開來。


    “安然,我不會放手的,這輩子我認定的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對於你,更不可能!”


    安然沒有再直麵這個問題:“我現在滿心想的就是找到殺害我養父母的兇手,查出真相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吧。”


    秦曄眸低一抹黯然掠過,他輕輕推開她一些,目光低垂著緊緊盯著她,良久,他湊過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睡吧!我去書房!”


    等安然躺下後,他坐了一會兒才落寞的起身離開。


    安然又關上了那扇心門,將他避之門外,結婚後他能感覺的出她在試著接受這份感情,卻因為他這次的舉動又讓她小心翼翼的退迴了原點,再加上她懷疑葉長海的死和他們有關係,心門像是加了一道鎖,而唯一的鑰匙就是解開葉長海死亡的真相。


    秦曄心裏越發恐慌,真相唿之欲出,可他該怎麽讓她知道?她知道真相背後的殘忍時,可能會更離他越來越遠……


    第二天一早


    一個小肉團子蹬著小腿一搖一晃的跑進了藍海雲俯的大門。


    “小怒!小怒我來啦!小兔紙,我來看小兔紙。”


    過新年,小鴿子打扮的格外妖嬈,一身大紅色的卡通羽絨服,同色的兔耳朵帽子,一雙紅色小短靴,不知道是誰,還給她額頭上點了一點朱紅,活脫脫壁畫上的小童女走了出來。


    “哎吆,是我們小鴿子來啦!”林嫂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小鴿子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小鴿子前陣子每天等小諾放學後準點來報道,期間兩人冷戰過幾天,小諾忙別的事情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小鴿子等呀等,等呀等,簡直是望穿了秋水,都沒見小諾去張家找她玩。


    最後,她拖著明姐說來看安然,其實是想來找小諾玩,她主動過來,小諾心裏暗喜,麵上卻裝作很冷淡的樣子。


    小鴿子的性格小諾已經摸的一清二楚,典型的吃軟怕硬,你越不理會她,她越是上杆子的追著你跑。


    在小鴿子極力討好之下,小諾才“勉強”和她繼續做好朋友。


    “小鴿子,你一雙小短腿竟然跑的這麽快!”張慧雯一身皮衣皮褲,踩著*公分的高跟鞋跨進了門。


    “嘟嘟,我去看小怒!小怒,小怒,我來找你惹。”小鴿子噔噔噔就跑向小諾的臥室。


    “小怒!”她推開門,探出圓圓的腦袋看向裏麵。


    屋子裏的光線很暗,窗簾拉著,一抹身影正坐在電腦跟前,雙手快速敲打著鍵盤,聽到房門的響動,小諾和裏麵的人迴了幾句話,立刻下了線。


    “小怒,我來找你玩惹!”


    小諾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小鴿子跟前,伸手摸了摸她嫩嫩的小臉:“小鴿子,最近我可能都不會找你玩了!”


    “為森麽?”小鴿子一臉不懂的樣子。


    小諾抿了抿唇,黑亮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冷冷的光:“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等忙完了我會來找你的!”


    小鴿子嘟著朱紅的小嘴,大眼睛眨了眨:“可似你不陪我玩,就沒人陪我玩了呀!”


    小鴿子是正常三歲孩子的心智,雖然古靈精怪了些,想法還是很幼稚,甚至她說話比一般孩子還晚了一些,到現在聲調都還不標準。


    小諾沒和她解釋,伸手將她抱起來走了出去,張慧雯正和林嫂說話,看到小諾走出來,衝著他看了一眼。


    “林嫂,你幫我照看小鴿子,我上去看看安然!”她昨天晚上才從外國迴來,今早本來帶著小鴿子找安然串門,卻聽林嫂說安然家裏出了事,整個人情緒都不太好。


    “好的張小姐,你去吧,正好勸勸我家少夫人,自從昨天早上迴來就沒吃過飯,她不吃少爺也跟著不吃,哎。”


    “別擔心,我去看看!”


    “張阿姨!”小諾將小鴿子放在地上,走向張慧雯。


    “怎麽了小諾?”張慧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眼前的孩子。


    小諾緩緩昂起頭,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沒有了往昔的童真,到是多了一抹銳氣。


    “我聽說張阿姨很厲害,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戲子無情?”


    張慧雯的眼眸頓時眯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小諾好長一陣兒:“你認識他?”


    “我聽他說和你是同門師兄妹,他說,隻要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可以來找你!”


    張慧雯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她略帶驚異的盯著小諾:“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小諾側目看向林嫂,她抱著小鴿子一臉懵懂。


    “這裏談不方便,今晚戲子無情會把你拉到我們的交談群裏,到晚上再說吧!”


    張慧雯心裏的疑雲更大了,見到小諾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子的眼睛裏有內容,看來她還真不能將小諾這孩子當一般兒童看待。


    小諾眼底的睿智一閃而過,隨即換上了往日的清澈單純模樣:“我去陪小鴿子玩了。”


    禮貌的和張慧雯說了一句,小諾轉身走到林嫂身邊。


    “走吧小鴿子,我帶你出去玩!”


    “好呀好呀!”


    小鴿子立刻伸開小短胳膊求抱抱!小諾伸手將她抱在懷裏,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張慧雯盯著小諾的背影沉思,小諾竟然認識她師兄,這小子什麽來頭?


    安然一早就醒了,起身走到浴室裏洗了一把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卻出現了蒼白憔悴的一張臉。


    她不能這麽悲傷下去,秦曄說的對,她如果繼續這麽折騰自己,兇手還沒找到,自己就先病倒了!


    伸手將衣服脫了仍在一旁,打開蓮蓬頭,一股溫熱的水流從頭頂直接噴灑下來,安然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整個人精神了許多,思維也比平時活躍起來。


    以秦曄的勢力,加上劉睿的幫助,調查小區門口的監控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消息?


    安然心裏很焦急,她不能總是等著別人幫助,這件事沒有誰比她更迫切想知道答案,葉家唯一活下來的葉白露才是關鍵,劉詢已經帶葉白露去醫院裏治療了,或許去找她能獲得一些有價值的消息也說不定。


    心裏有了想法,安然快速洗了個澡就走了出來,吹幹頭發換上外出的衣服準備出門,沒想到在樓梯口正巧遇到走上來的張慧雯。


    “你這是要出門?”張慧雯上下打量了安然一眼。


    “你迴來了!”年前張慧雯說要出國一陣子,沒成想一走就是整整二十多天。


    “恩,昨晚剛迴來,本來打算趕上年三十的,結果有些事情耽擱了!安然,你還好吧?”


    “下去說吧!”安然勉強衝她笑了笑,率先下了樓,張慧雯跟在她身後,坐到客廳沙發上。


    張慧雯四下掃了一眼,詢問安然:“秦曄不在家嗎?”


    “不知道,可能出去了。”


    張慧雯抓住了安然話裏的重點:“不知道?你們不會分房睡吧。”


    張慧雯向來很喜歡八卦安然的事情。


    “恩,他最近比較忙,都睡在書房裏。”安然掩去眼底的尷尬,隨便胡謅了個借口。


    張慧雯一眼就看出安然的窘迫,她也不揭穿,小夫妻誰還不鬧個別扭啊。


    “我聽說你家裏出事兒了,有需要幫忙的嗎?別的不敢說,龍城各大警局裏我都可以幫你照應一聲。”


    安然搖頭:“秦曄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張慧雯點了點頭:“也對,有你家秦少在的確沒我表現的機會!”


    安然感激的看向張慧雯,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張家和秦家的勢力相當,也許真應該讓張慧雯幫她調查一下,最起碼,調取明月城附近的錄像對張慧雯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慧雯,我可能真的有一件事兒需要你幫忙。”


    “你說!”


    安然把葉家發生的整個經過詳細說給了張慧雯,張慧雯聽後很是愕然,她隻是聽林嫂粗略說了一下安然家裏似乎出了點事兒。


    林嫂說安然從昨天一早迴家就不吃不喝的關在房間裏。


    再加上剛才小諾的神色和平日裏也不大一樣,直覺安然家裏可能出了不小的事情,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安然,你放心,我立刻讓人去幫你把監控視頻弄過來。”


    “目前我也是一個無頭蒼蠅,對方反偵察意識很強,現場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證據,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段視頻了。”


    張慧雯沉思了一會兒,疑惑道:“按道理調取視頻對秦曄來說很簡單,以他的能力不超過一個小時視頻就能弄到手裏,你不是說顧局當時也在嗎?一個區域的局長秦家可不放在眼裏,顧局巴結秦曄還來不及,一定會立刻派人去弄那段視頻送給秦曄。”


    安然凝眉,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她問起這件事兒的時候秦曄總在三鹹其口的搪塞過去,是他真的還沒查到什麽,還是他並不想讓她知道?


    “算了,別瞎想,這件事交給我,今天晚上給你答複!”


    張慧雯陪著安然閑聊了一會兒,因為答應了幫安然調錄像,沒坐多久就起身離開了。


    安然從包裏拿出手機準備給蘆笙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上幾十條未接來電,點開看了一眼,全都是橙橙打過來的。


    她立刻按下迴撥鍵打了過去,那邊很快接聽了電話。


    “安然,你怎麽一直都不接電話?你可嚇死我了,從昨天到現在我都打了多少通電話了,你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


    “我在家,手機昨天放在包裏忘記拿出來了。”


    “可是我不知道你家住址啊!”自從昨天得知葉家的情況後陳橙橙立刻趕去葉家,可門口已經上了封條,聽周圍的鄰居說現場很血腥,陳橙橙沒有看到葉叔最後一眼哭了很久。


    她知道安然比她還要難過幾倍,等穩定了情緒之後就立刻給安然打電話,可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她又不知道安然現在的住所和秦曄的電話,生生擔心了一整天。


    “我正要出門,你來接我吧,地址是藍海雲俯b棟。”


    “好,你等我,我馬上開車來接你!”


    “恩!”


    掛斷電話,安然起身走向小諾的房間,見裏麵沒人,她走出來喊了一聲。


    “林嫂!”


    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林嫂小跑著來到安然身邊:“怎麽了安然?”


    “林嫂,你見小諾了嗎?”


    “剛才小鴿子來了,小少爺帶小鴿子出去玩了吧,別擔心,我去找找!”


    安然伸手攬住林嫂:“讓他玩吧,我沒什麽事兒。”


    小諾現在的心情不比她好到哪兒,小鴿子古靈精怪的,讓她陪著小諾興許能讓小諾開心一些。


    “秦少出門了?”


    “是啊,天一亮就出去了,好像很忙的樣子!”


    安然眼底閃過沉思,這幾天秦曄究竟在忙些什麽?


    **


    一間地下密室裏,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捆綁在木樁上,雙手被鐵鏈子鎖著,他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冰冷的室內,身上隻穿著一件破爛的襯衣和西裝褲。


    密室的鐵門打開,兩抹挺拔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少爺!睿少!”


    澤熙見是秦曄走進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說了嗎?”


    澤熙搖頭:“這人嘴巴緊的很,咱們手下的人輪番折騰了他幾個小時了,還是不肯說,看他的樣子,在這麽打下去怕是就撐不住了!”


    劉睿朝被打的人看了一眼:“曄,這個人看樣子是有人培養的影子!”


    在他們圈子裏都明白“影子”的含義,秦曄的影子是澤熙,劉睿也有屬於自己的影子,影子從小灌輸的思想就是替主子賣命,所以這種人的意誌力是從小就訓練出來的,一般很少會叛變。


    而且選擇的影子必須符合一條,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隻有孤兒沒有後顧之憂,操控起來才最得心應手。


    秦曄冷笑一聲,踱步到那個男人身邊:“你倒是對你主子忠心耿耿,隻可惜,你主子不見得把你當迴事兒,你都被抓一天了,他也沒來救你。”


    男人的唿吸微微一沉,緩緩抬起被打的青紫的臉龐,如果不是血肉模糊,這張臉竟然還有些英俊。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你要我的命隨時拿走,想要從我嘴裏聽到有用的東西,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曄深邃的眸裏露出一抹笑意,可這一抹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人活著才會有他的價值,我要你的命拿來做什麽?還嫌髒了我的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說出你背後的人是誰,我就立刻放了你!”


    男人幹裂的唇扯出一抹冷笑:“你省省吧,我是不會說的!要打就打,你手下這些垃圾折磨人的辦法翻來覆去也就這幾樣,我還真沒覺得有多厲害!”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澤熙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從一旁掛著的各色工具裏拿起一把小刀,這把刀子看似普通,可仔細看,刀子上有很多棱,類似擦土豆絲的擦子。


    男人的眼睛快速一怔,這東西他當然知道,看似不起眼,可每一刀子下去就能刮出幾條肉絲,直到被行刑的人活活疼死為止,和古代的淩遲有些類似,不過這個比前者設計的更毒辣。


    “昨天我們才剛開始而已,今天這些東西才是正經八百來好好伺候你的,我就看看你這一身賤骨頭能撐到什麽時候!”


    澤熙拿著刀子走過來,男人墨色的眸低閃過驚恐,秦曄盯著他冷冷一笑。


    是人都會害怕死亡,隻是看怎麽死罷了,一槍下去未必會讓人恐懼,真正恐懼的是,你恨不得死卻死不了,每一秒都經受著非人的折磨!


    “澤熙,好好伺候他,這裏不缺硬骨頭的人。”對上男人驚恐的雙眼,秦曄眸低染著嗜血陰狠:“知道你的肉被一層層的刮下來做什麽用嗎?我在密室上麵建了一個養狗場,裏麵都是惡犬,從小給它們喂養生肉,它們可是無肉不歡的的畜生,而且,它們最喜歡的就是人肉。”


    “秦曄,要殺就殺,沒必要嚇唬人!”


    秦曄冷哼一聲:“是不是嚇唬人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哦,對了,聽說你有一個五歲的女兒?那小丫頭長得很可愛,就是可惜了,因為你,她下半輩子怕是會很淒慘!”


    “秦曄,你想幹什麽?有種衝我來!”秦曄這句話終於踩到了男人的軟肋,做他們這個職業的最不能有的就是感情,可他最終還是走上了那條路,有了自己愛的女人,更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本以為將她們保護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落在了秦曄手裏。


    對上男人血紅憤恨的雙眸,秦曄的臉色異常陰冷:“你也知道難過?當時你狠心殺害葉長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女兒會和你的女兒一樣難過?”


    “葉長海不是我殺的,不要動我女兒,不要動她!”男人用力掙紮,試圖想要掙脫鐵鏈。


    “你是什麽東西?我憑什麽聽你的?得罪我的人,隻要我想,便能讓你生不如死。目前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一,保護你主子,你的女人和女兒我會幫你好好招唿。二,說出你的主子,我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帶著你的老婆孩子永遠離開龍城。”


    話落,秦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給你十分鍾考慮!澤熙,看著他!”


    “是!”


    秦曄轉身離開密室,劉睿掃了那男人一眼,勾了勾唇角,緊跟著秦曄走了出去。


    “我看這個人對他主子還真夠忠心的,還好你想到要調查他有沒有女人!”


    秦曄清冷的眸內閃過一抹複雜:“作為影子,這是他們的職責,該慶幸的是他還有人的七情六欲,不然還真不好從他嘴裏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劉睿拿出煙遞給秦曄一根,他自己也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這才看向秦曄:“這件事兒你和安然說了沒有?”


    秦曄抬起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圈氤氳。


    “還沒!”


    劉睿皺了皺眉,怔了一下後明白了秦曄的擔心:“能有影子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對方還是亞洲人,所以能排除是南宮燚幹的,這麽說來,這個人真的是衝著你來的,如果安然知道了真相,怕是會難以接受吧。”


    秦曄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離真相越近他越會害怕麵對安然。


    這時,澤熙推開密室的門走了出來:“少爺,他決定全都招了!”


    秦曄垂下頭掩蓋了眸低的複雜神色,深深吸了一口煙後,將煙頭扔在地上,抬起錚亮的皮鞋碾滅。


    “走吧!”


    三個人迴到密室,那人睜著一雙冷厲的目光盯著秦曄。


    “決定好了?”


    秦曄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身體貼在椅背上,雙腿交疊,一派的從容不迫,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答案。


    “是,我說!但是你怎麽能保證放了我老婆和女兒?”


    秦曄抬眸看了澤熙一眼,對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三張飛機票。


    “這是三張飛往美國的機票,今天晚上六點,你隻要招了背後的人,我們沒必要刁難你,更沒必要背上人命,你可以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去美國,找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是我擔心他會找到我進行報複!”


    澤熙冷笑一聲:“得罪我家少爺,你覺得他還有活路嗎?”


    那人的眼睛裏閃過掙紮,良久後,他沉沉的歎了口氣:“好,我說,我的主子是……”


    **


    半個小時後,安然走出藍海雲俯,就見陳橙橙的車子停在大門外。


    陳橙橙正站在車子旁邊朝裏麵張望,看到安然走出來,她立刻小跑著迎了上去。


    “安然,你還好吧?”


    安然對上陳橙橙擔憂的目光,無奈的苦笑:“每個人見到我都是這句話。”


    陳橙橙眼眶泛紅:“我可擔心死你了,那個李彬也是的,等他下班了才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就跑去葉家找你,結果葉家的門已經被封了,究竟是哪個該死的畜生幹的!”


    “你認識李彬?”


    陳橙橙臉頰不自覺的紅起來:“哦,他就是……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人!”


    “這個人看著不錯!”安然迴想了一下,李彬給人的感覺沉穩內斂,橙橙歡脫直爽,到是很般配的一對。


    “不說這些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安然立刻掏出手機:“還好你提醒我了。”


    她隻知道劉詢說要送葉白露去醫院,但是具體送到哪個醫院裏她還不清楚了。


    撥了蘆笙的電話,響了幾聲蘆笙才接聽。


    “喂,安然!”


    “蘆笙,你們在哪家醫院?我和橙橙準備過去!”


    蘆笙看向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葉白露,他走到門口壓低聲音道:“在二院,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樓下接你們!”


    “好!”


    掛斷電話,安然看向陳橙橙:“走吧,去二院!”


    “好,快上車!”


    當安然和陳橙橙趕到醫院的時候,蘆笙正站在醫院門口等著,橙橙把車停好,兩人一起走向蘆笙。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蘆笙神情有些凝重:“醫生說是受到了刺激,目前雖然情緒穩定了,可就是不說話!”


    安然歎息一聲,葉白露從小到大性格驕橫跋扈,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


    “走吧,去看看她!”


    蘆笙帶著她們來到葉白露的病房,是一套幹淨的單間,葉白露正坐在床上,目光緊緊盯著窗外的天空看的入迷,幾個人走進來她充耳不聞,像是根本看不到他們一樣。


    “露露,安然和橙橙來看你了!”蘆笙走到葉白露身邊,伸手從床上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


    安然走到她麵前,遮擋了她看向窗外的視線,葉白露眼睛裏閃過不悅,皺起眉頭直勾勾看向安然。


    “你在看什麽?”安然明白她不開心什麽,側過身移了移位置。


    陳橙橙看了葉白露一眼,隨著她一起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氣很陰沉,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


    “安然,葉白露怎麽變成這樣了?”陳橙橙走到安然身邊小聲詢問。


    安然看了她一眼,沒有直接迴答。


    她低下頭盯著葉白露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她曾經看過一本心理書上說,有些人因為看到可怕的事情,而成為選擇性精神障礙,為的就是逃避那段記憶,可他們越是表現出排斥的樣子,說明他們內心對那段記憶越是深刻。


    葉白露現在根本無法和別人正常交流,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眼下自己又急著想從她這裏得到一些答案,安然心裏著急,忽然想起葉白露看到秦曄時驚恐的模樣,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白露,你還記得秦曄嗎?你認識他嗎?”


    “安然……”蘆笙想要阻止安然說下去,安然抬手止住了蘆笙要說的話,她盯著葉白露的臉。


    “那天爸媽被殺的時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你是不是看到了兇手的模樣?為什麽你見到秦曄會那麽害怕他?”


    “啊……”


    葉白露忽然淒慘的大吼一聲,整個人瘋狂的從床上跳起來,直直的伸出雙手死死掐住安然的脖子。


    “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要掐死你,你去死吧,你這個賤人為什麽不去死!”


    葉白露的速度極快,站在一旁的蘆笙和陳橙橙都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然的臉已經開始泛起紫青色,唿吸也急促起來。


    “露露,快放開!”蘆笙和橙橙立刻跑上去,蘆笙一把抱住葉白露,陳橙橙則使勁掰開她掐住安然的手。


    門外路過的兩名護士聽到這裏的響聲,立刻跑進來看看,見葉白露死死的掐住安然不放,也急忙跑上來幫忙。


    三個人一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把瘋狂的葉白露按倒在床上。


    “啊……殺人兇手,殺人兇手!都是你害的,你去死吧!去死吧!啊……”葉白露奮力掙紮,蘆笙沒辦法,隻能用繩子將她捆綁在床上。


    “病人情緒激動,我立刻去喊醫生過來。”護士跑了出去。


    陳橙橙擔心的看著安然的脖子:“怎麽樣?”


    安然伸手握著自己的脖子,嗓子像著火一樣疼,咳嗽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橙橙,快帶安然去看看!”


    “我……我沒事兒!”安然用力喘了幾口氣,眼睛一直盯著葉白露。


    葉白露即便被捆綁在床上依舊麵目猙獰的盯著安然,眼睛裏布滿了血紅色,一直瘋狂的尖叫著。


    不一會兒,醫生跑了進來,幫葉白露先打了一針鎮定劑,等她情緒漸漸平靜以後,醫生才看向站在屋裏的幾個人。


    “病人為什麽會突然精神失常?”


    蘆笙和陳橙橙同時看向了安然,安然出聲解釋:“她看到我就這樣了。”


    醫生是一位五十多歲年紀的男人,他搖了搖頭:“為了病人盡快能康複,對她造成刺激的人和物都不適合出現,這位小姐,今後你還是別來了!”


    安然明白醫生的意思,葉白露剛才對她的態度不止是平日裏的恩怨,提到秦曄時,她的反應也是這個模樣。


    安然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當晚葉白露肯定是看到什麽和秦曄有關的人,或者聽到了和秦曄有關的對話,不然她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心裏一陣沉悶,葉白露說她是害死養父母的兇手,難道他們的死真的和自己有關係?


    “安然,我們還是先走吧,葉白露也不想看到我們!”


    蘆笙和醫生交談了幾句之後走過來:“安然,我知道你想從露露這裏探聽一些消息,你放心,等她情緒穩定願意說話的時候,我就試著幫你問一問,一旦有消息就立刻聯係你!”


    安然抬起頭看向蘆笙:“謝謝你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


    蘆笙衝安然笑了笑:“我和你一起長大的,葉伯伯對我就像親兒子一樣好,就算我們沒走到一起,可你們也還是我的家人,別和我說謝不謝的話!”


    “蘆笙,你變了!”安然眼睛裏閃現一抹柔和:“你比過去變得有擔當了。”


    蘆笙歎了一口氣:“經曆了這麽多,人總是要長大的!”


    站在一旁的陳橙橙伸手拍了拍蘆笙:“雖然長大後煩惱會更多,可男人成熟起來才更有吸引力,蘆笙,相信你將來一定會很好的!”


    “陳大小姐,借你吉言了!”


    蘆笙親自送安然和橙橙離開醫院,上了車後,安然一聲不吭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盯著外麵來往的車輛失神,陳橙橙不時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能讓她開心一些!


    “安然,接下來想去哪兒?”


    安然收迴視線,沉默了好一陣兒後才緩緩開口:“送我去一個地方吧!”


    **


    “外公!”夏芷蔓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就見夏老坐在書桌前,他帶著老花鏡正在看一份資料,聽到夏芷蔓的聲音,緩緩抬眸看了過去。


    “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這是廚房給您燉的燕窩粥,您嚐嚐吧!”


    “好!”夏老衝著她笑了笑,抬手輕輕攪拌了幾下,正要喝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抬頭看向夏芷蔓。


    夏芷蔓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慌亂。


    “蔓蔓,你來家裏有21年了吧。”


    掩藏在睫毛下的眸子一怔,眼皮顫了顫,夏芷蔓扯開嘴角擠出一抹笑意:“是啊,剛好21年!”


    夏老應了一聲:“還真是快呢!”


    “外公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些了?”夏芷蔓試探的開口。


    夏老慈愛的衝著她微笑:“就是感歎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你都長這麽大了,小時候外公每天都會帶著你出去玩,還記得嗎?”


    夏芷蔓眼底閃過一抹暖意:“記得,外公還經常背著我呢!”


    “你母親去世的早,外公虧欠了她的,找迴你之後就想好好補償給你,孫子輩的孩子裏,我和你外婆是最疼你的。”


    說完話,夏老端起碗開始喝燕窩粥,夏芷蔓眉峰緊了緊,麵上緊張的顫抖著,張了張嘴最終在權衡之下生生憋了迴去。


    “外公,舅舅不在了,您最近這麽忙家裏人看的都心疼,我想替您分擔一些,我本來學的就是經商管理,所以想去公司裏曆練一下。”


    夏老微頓了一會兒,放下碗碟,拿出口袋的手絹擦了擦嘴角。


    “這個想法不錯,公司調動和安排是整個運營的基礎,你就從人事部經理助理做起吧。”


    夏芷蔓略顯不悅的蹙了蹙眉頭:“可是向南現在不是已經做到副總的位置了嗎?”


    夏老輕笑了一聲:“向南可是在底層做了整整七年,明錚不在了,該是他挑大梁的時候了。”


    夏芷蔓垂下眼簾,在外公心裏還是夏向南更重要,從人事部秘書做起,她還怎麽和夏向南爭?


    ------題外話------


    今天一章,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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