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旭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宏光,心愛的宏光在廢墟中行駛了一天,它依然健壯。


    李明一家前來告別。


    宏光穿過揮手的人群,緩緩離開了光明村。


    黑色柏油鄉道道,曲折蜿蜒,延伸至峽穀的盡頭。


    兩側雪山插入雲霄,一道金光穿過白雲間的縫隙,點亮了整個峽穀。


    透過那道金光,遠處的雪山,若隱若現,恍如仙境。


    五菱宏光,追逐著那道金光,奔向那個傳說中的聖地。


    神山,絕對不容塵世的汙染。任何人的雙腳,都不得踏入。


    所以,車子停下來,停在了一個檢查站前。


    工作人員,身著製服,一高一矮,走出檢查站,來到了車前。


    沒有商量,要求來者掉頭迴去。


    “我們不是去登山。”


    高個子:“我知道。接到上級通知,災民不許離開香巴拉,一律返迴安置點。光明村有安置點,離這裏最近,你們迴去吧。”


    “我們不是香巴拉災民,你看我車牌。”


    “不是香巴拉的?那更不能過去。”


    又是碰了一塊鐵板。段旭和拖利溝通之後,準備返迴。


    拖利下車,走到兩人麵前,嘴裏咕嚕咕嚕念了一陣。


    高個子撤下路障,五菱快速通過了檢查。


    剛過去不遠,矮個子發現了情況異常,指著快速離開的車子告訴高個子


    “有車子越境,快通報上級。”


    高個子拿起對講機唿叫:


    “13號檢查站,有人越界,請求支援。”


    看到兩人在揮手,段旭加大油門,把檢查站遠遠拋在後麵。


    離目的地還有不到五公裏,海拔在升高,高大的樹木變成了矮樹。馬路也變成了毛坯路。


    身後傳來了隆隆的馬達轟鳴聲,聲音震的車子在發抖,在左右搖晃。


    這該是多大的車啊,要是被他壓到了,那不成肉泥也成肉餅了。


    後視鏡中沒有看到車子,那聲音卻逐漸靠近,越過了五菱。


    五菱加速往前,前麵一個岔路,右邊岔道更小,樹叢更加茂密。


    兩個起落架出現在裏五菱的擋風玻璃前上方,又快速移動到了主路的正上方。


    頭頂傳來喇叭聲:“馬上停車,擅闖禁地,後果自負。”


    那是武裝直升機,機上大喇叭繼續向他們喊話。


    拖利指了指右邊的路,段旭已經被嚇壞了,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直升機,帶著這麽多武器,而且是對準自己的。


    慌亂中,段旭猛踩油門往右邊跑去,車子很快鑽入了矮樹叢中。


    這條小道越來越窄,兩旁的樹枝刮的車窗咯吱咯吱作響。


    飛機繼續在頭頂盤旋,裏麵的人還在喊話,“不停車立即就要開火了。”


    段旭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隻是下意識的駕車逃跑,他甚至沒想過應該停下車,舉起雙手。


    道路彎彎曲曲,兩側又是枝繁葉茂。一個不小心,車子沒有拐過來,衝入小樹叢中,再也無法動彈。


    兩人迅速下車,拿了一些東西,段旭順手抓取警用馬甲套在身上。


    車門沒鎖,便向著樹林中一條小道跑去。


    跑了不到十米,身後一聲巨響,接著兩人一股被熱浪推倒在地。


    段旭迴頭一看,五菱宏光已經被火球包圍了。


    是的,宏光被擊中了,現在冒著紅光。


    段旭驚出一身冷汗,身體也僵住了,隻是呆呆的瞪著眼睛看著火球中的五菱宏光。


    如果再慢三秒鍾,兩人現在就已化為灰燼了。


    陪伴父母多年的愛車成了灰燼,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六十秒,段旭腦子一片空白。火光映在他眼瞼的淚光中。


    拖利爬起來,拉了段旭一把,兩人繼續往樹林中逃跑。


    直升機的聲音漸漸遠離,兩人停下了,靠在樹旁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氣還沒喘完,飛機的聲音靠近了。


    兩人繼續往前跑,直升機的影子從他們腳下劃過。


    前方一個山洞,洞口很大,大象都能進去。


    沒有猶豫,迅速進入山洞。


    直升機盤旋了一會,從峽穀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才看清,洞裏空間很大,三角形洞體,越往裏越窄。洞深的看不到盡頭,裏麵一片漆黑。


    不是常見的溶洞,而是花崗岩洞穴,裏麵很幹燥,石頭也比較光滑,造型也很平庸,沒有形狀奇怪的石頭。


    地上有不少動物的糞便,氣味讓人不太喜歡。


    飛機離開後,段旭走出洞穴,準備繼續前行,拖利沒有動,站在洞內,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段旭。


    段旭轉身,看到拖利沒有行動,開口說:


    “飛機走了,繼續趕路吧。”


    拖利還是沒動,隻是注釋著段旭,表情有些得意。


    “快走啊。”


    段旭催促著他,抓緊趕路。


    拖利微笑說:‘不用走了,這裏就是目的。”


    “真是這裏?”


    “正是這裏。”


    剛要轉身返迴洞中,卻看到遠處一隊人員,身著綠色衣服,雙手拿著東西,正在往這邊跑來。


    趕快躲到洞裏去。可是已經晚了,行蹤被發現了。


    噗噗噗,子彈已經打到了洞口的岩壁上,濺起的碎石落在了段旭頭上。


    他雙手捂著頭,快速鑽入洞內。兩人一前一後,沿著不大的縫隙往更深的地方走。


    段旭拿出手電,正要照亮前方的。被拖利製止了。


    已經聽到有人進通過洞口,進入東西了。


    兩人已經來到洞穴深處黑暗的地方,小心的摸著石頭往前走。


    段旭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更不知道為什麽要這個奇怪的地方。現在,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拖利。


    後麵追趕的人,他們的燈光已經照到了洞穴黑暗處。


    繼續走了一段,段旭感覺腳底踩到一塊平坦的地方,好像聽到了有石頭挪動,發出的相互摩擦聲。


    現在,聽不到後麵人的腳步聲,也看不到燈光。


    拖利停了下來,兩人都停下來。感覺唿吸有些費力,空氣也不像剛進來那麽陰冷。


    段旭伸出手,四處摸了摸,都是石壁,光滑的石壁,好像掉入了一個很大的石棺材內。


    壓抑,無法唿吸的壓抑。段旭更願意讓那些人帶走,也不願呆在這裏。


    很顯然,那些人絕對找不到他們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了,段旭感覺身體漂了起來,就像在浮在水中,腳底和地麵雖有接觸,卻沒有壓力,每一塊肌肉都很放鬆。


    又過了不知多久,有了一些光線,好似夜明珠發出淡淡熒光,四麵是光滑的岩石,變得透光,猶如水晶,又不像水晶那般通透。


    拖利靠著石牆,閉目眼神。


    耳朵裏不時的傳來嗡嗡聲,段旭無法確定,這是耳鳴還是真的有聲音。他故意輕咳一聲,迴音響了很久。像是在山穀中扔了一隻鐵桶。


    這樣的環境讓人絕望,也不知是過了一分鍾,還是一百年,周圍變的安靜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安靜。連唿吸和心跳聽起來都像是在打雷。


    周圍的石壁消失了,光線充滿了周圍的空間,淡淡的,銀白色的光。


    他們身處一個更大的洞穴中,也許是個地下城市,因為空間太大了,比一個室內體育場還要大。


    段旭用力踩了踩地麵,實實在在的觸感。用力掐了掐大腿,不是在做夢。看看拖利,拖利微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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