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中,張毅站在點將台上!


    “此事,若是隻殺了柴邵,反而會讓人認為,咱們別有居心,依我之見,今日咱們就拿下沛縣縣城,押解著柴邵,一同去,長安城告禦狀,讓陛下給全天下人一個交代!”


    張毅冷聲喝道,而他麵前的2萬精銳士兵,頓時大聲喝彩,顯然認同了這個計劃。


    沒到天黑,軍營一分為二。


    先鋒軍有李作林統帥,數量足有8000。


    而在張毅中軍向後,足足五六千的弓弩手,嚴陣以待,剩下的都是騎兵,唿嘯遍野,如浪潮一般湧向了沛縣縣城。


    火把通明,侯君集身著黑色的龍虎鎧甲,目光望著下方逐漸接近的陣營,心底滿是苦笑。


    兩軍接近一箭之地,張毅策馬而出。


    “侯將軍,今日你與我說的話,可否當著我麾下兩萬兒郎,再說一遍!”


    侯君集聽聞此言,嘴角微微勾起,苦澀到。


    “張毅,這件事並沒有定局,當今陛下英明神武,就怎麽可能會答應這件事?我也隻是當個玩笑話,與你隨口說說罷了!”


    聽聞此言,張毅嘿嘿一笑。


    “侯將軍,你可知君無戲言,那既然陛下沒有說,可你卻將這話告訴我,那我倒要問問你,你這是在假傳聖旨,有謀反之嫌嗎?”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這侯君集可是張毅的舅舅。


    但是張毅卻沒有半分給他麵子的想法。


    而侯君集當著眾人的麵,也是說明了此事,但所有人都不會認為,張毅會因為一句玩笑話,而調動大軍與侯君集翻臉。


    那麽事情也就很簡單了,侯君集已經向上遞了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案,就是要柴邵冒領軍功。


    而且還假模假樣的告訴張毅,讓他做好準備。


    哪曾想張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竟然是調動全軍,壓到了城下。


    這擺明了一副要擒拿奸賊,押送長安的模樣。


    如今事態非常明了,原本城中,隻接受命令打算守城的軍士們,也都留了一個心眼兒,手中的弓箭,悄悄的低了下來。


    侯君集眉頭暴跳,他統兵這麽多年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往日他也不會如此粗心大意,將沒成的事情隨便說出口。


    隻是因為丁傑死了,他心底的大石頭也就落了地,難免神誌有些放鬆。


    還想著自己借張毅的身份,某一個更高的職位,這小子肯定會雙手奉上,卻萬萬沒有料到,張毅竟然六親不認如今拉來大軍圍了沛縣。


    這事情若是鬧不好,可就成反叛。


    把張毅逼到這個路上,哪個人會相信,這隻因為一句玩笑話。


    一時之間,原本勝券在握的侯君集,心底也難免有了幾分發虛。


    兩軍對壘,氣氛凝滯。


    張毅的眼神很冷,讓他身旁的幾個人感覺不寒而栗。


    就連李作林都倍感詫異,以前的張毅,可是最喜歡息事寧人,寧可自己吃點虧,也絕不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


    但是現在從沛縣一站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


    想到此處,李作林忽然一愣。


    “莫非是因為那場天花!”


    李作林有些驚訝的望向張毅,心頭中越加的肯定了。


    “普通人遭到如此病痛折磨,被逼瘋了的人也大有人在,張將軍性情大變,如今更是不顧世間倫理,敢拔劍相向自己的親人,如此可見,張將軍的確成長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揉來捏扁,踩在腳下的小小爵爺了!”


    城頭上,侯君集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因為他看到張毅身後的騎兵,正在呈現出包圍姿態。


    興許用不了半盞茶,這些騎兵將會直接衝陣。


    憑借沛縣外麵的這小小城門,想要擋住一些不精通攻城戰的徐州兵,或許還有幾分勝算。


    但張毅手下那2萬人,可是實實在在的北方人。


    當年可沒少和突厥人在戰場上殺來殺去。


    而且其中多半都是壯實的年輕人,從戰火中滾過幾個來迴,而現在更是觸及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這是在為了自己而戰。


    此消彼長之下,原本侯君集必勝的把握,又一次降了幾成。


    望著天光昏暗下的整齊兵隊,侯君集縱使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暗歎一聲,自己這個侄子,還真的有幾分絕世名將的氣度。


    就在太陽剛剛落下地平麵,頃刻間,張毅身後那五六千人的弓弩手,一下子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這一顆,城頭上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仿佛被猛獸盯住了。


    張毅身前有一堆篝火。


    從城頭上能夠清晰的看到,張毅的手緩緩的舉了起來。


    對於經曆過許多場戰爭的人,對於這個手勢,早就已經理解的透徹。


    這手落下的時刻,恐怕就是血流滿地,不死不休。


    “駕!”


    就在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的時候,一個有些尖利的嗓音,在北城門的方向傳來。


    “冠軍伯爺接旨!”


    這是一個很明亮的嗓音,不過卻摻雜著幾分拐彎抹角的味道。


    令人乍一聽,就感覺極其別扭。


    張毅卻極其熟悉,這是太極宮裏太監的聲音。


    隨後城門大開,一個慌慌張張竄出來的人影,還沒等接近太監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我是柴邵,我就是冠軍伯爺,太監大人,帶我迴宮吧!”


    他的聲音傳開很遠,隨即,張毅就感覺自己深厚的悍卒,一刹那將目光注視了過去。


    而那名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公公,有些詫異的望向對峙的人們。


    “咱家剛剛從宮中趕來,怎地就見到如此劍拔弩張?睿英伯張毅何在!”


    張毅驅馬上前,從城牆夾角處,見到一個臉色蒼白,皮膚細致的男人。


    “末將睿英伯張毅,見過太監!”


    那公公臉上浮現出滿意之色,實際上他的職位還不能被稱之為太監。


    太監那可是隻能伺候皇上的角色。


    他頂多也隻是一個行走於乾清宮與太極殿之間的傳令小官而已。


    不過張毅和這個柴邵這麽給麵子,他也不會拒絕,隻是眼神掃向對峙的兩隻大軍,開口說道。


    “陛下讓我來,是為了告訴睿英伯,你掃平霍亂,根除瘟疫,乃是天大的功勞,而丁傑的頭顱,此時也已經送到了太極宮,陛下深知你辛苦,又怎會讓你親手得來的功勳被其他有心之徒搶走,於是命咱家來告訴你,柴紹今天就由我接走,送迴柴家好好管教,至於張將軍,既然已經得勝而歸,就速速班師迴朝,接受封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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