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計,人數至少在2萬左右,這讓張毅非常驚喜,當初他剛來沛縣的時候,人口也隻是在10萬左右,在一場天花瘟疫的暴亂之中,許多的有錢人,以及當地的豪門貴胄,在接到消息前就已經逃走。


    帶走的人數量也至少在幾萬,而後又爆發了兵災,丁傑又抓去了許多人。


    在天花的肆虐之下,更是孰知不記的人被感染,不過挺過了那次災難之後,如今留下來的人數,大大出乎了張毅的意料。


    “侯叔叔,城裏的百姓,居然留下這麽多? 莫非是柴邵逼他們留下的?”


    張毅想到了一個關鍵,詢問侯君集。


    旁邊的一匹紅色寶馬上,侯君集握著馬鞭,滿臉的不屑之色。


    “這柴邵還有幾分才能,知道,如果沛縣的百姓少於一個數量,這座縣城也就名存實亡了,於是他將一些惹不起的人放走,剩下的孤寡百姓多半留在這,但也有好處,城外的地多半都收了迴來,隻要等到明年初,這些百姓足夠豐衣足食,比起遠遷長安,好處得的不是一星半點!”


    張毅聞言冷笑,這實際上是他設下的一個坑。


    沛縣爆發了天花,那東西潛伏時間可達幾年,乃至更久。


    民間知道這一點的人不少,其中多半人都會想著搬離沛縣,當初張毅命全軍封鎖,並沒有放走任何人,在柴邵接手之後,他才放鬆了周圍的警戒。


    如今城中,多半人口流失,肯定是向長安城遷居。


    這可是又一次為自己謀了福利。


    更為重要的是,這柴紹隻放走了那些有錢人,對於平民,是一個不放。


    按照他的性格,恐怕連探親都不會給機會。


    這麽說來,城裏的百姓雖然得到了他的照顧,但是這柴邵想要在這兒刷聲望,簡直就是在做夢。


    對於別人而言,這或許沒什麽作用,而且這個時代的文人武將,哪個會重視百姓。


    他們更願意將自己的所有經曆投入在世家,亦或者當地的豪強身上。


    對於百姓的態度,更是非常的嚴厲。


    正是因為這個道理,柴紹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可是他從沒有想過,雖然這一次丁傑已死,但他敗在丁傑手上的事實,沒人能夠替他翻盤。


    而他又沒有出色的戰功,又沒有對於沛縣百姓的貢獻,雖然有部分人會為他而折腰,從而溜須拍馬,為奴為婢。


    但更多的百姓,絕對不會把他看在眼裏。


    更甚至迴到長安城,隻要有人煽風點火,陛下派出麾下信任的人到這裏一查,那柴邵,恐怕有8成的機會,就會被閑置了。


    張毅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侯君集側過頭,有些威嚴的警告到。


    “張毅,雖然這一次你立了大功,可也不能目中無人,更不能恃寵而驕,韓少是平陽公主的夫婿,和陛下關係密切,若是其他人戰場敗將,你覺得會像柴邵這樣,所有人不聞不問,甚至以為沒發生這件事嗎?”


    張毅拾起了腰杆兒。“據我所知,沙場敗將,應該立刻押送至長安城,並根據他的功勞以及過失,由大理寺進行審判,並且在五品官以上,還要當朝庭審,最小的懲罰也是三年沒有俸祿,而損失兵力達萬人以上,將他腰斬也不為過!”


    侯君集深深的看了張毅,語氣中透出絲玩笑。


    “那按你的話來說,這個柴邵,恐怕啊,已經保不下這條命了!”


    張毅聞言,微微的笑了笑。


    “叔叔,柴邵何許人也?當年隨著太上皇征戰沙場,能得到太上皇青睞的人,這樣的人,縱然是沙場上敗了,可是在情場上一樣得意,有平陽公主作為背後支柱,誰敢殺他!”


    侯君集微微點頭,拍了拍張毅的肩膀。


    “你小子還算是看得清真假,摸得清虛實,沒錯,此次我已經接到陛下調令,這柴邵就歸入你軍中,你就先做他的一個副手,一同迴京城吧!”


    張毅頓時一愣。


    他有些驚訝的轉過頭,盯著侯君集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我帶著眾兄弟,在山林裏穿梭了十幾天,耗盡了所有元氣,才將丁傑剿滅,難道這份功勞,陛下不想給我的兄弟!”


    侯君集嘴角扯了一下,隨後,輕巧的揮著馬鞭,打在了寶馬身上,寶馬立刻甩開提子朝郡首府的方向而去。


    張毅看著他的背影,內心裏的怒火著實難平。


    侯君集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是想讓張毅將這份功勞讓出來,然後放在敗軍之將柴邵的頭上。


    這種保全皇家顏麵的手段,著實讓張毅憤怒難平。


    “憑什麽我打死打活,費盡心機終於將橫行四郡的逆賊斬殺,卻要讓他人來冒領功勞!”


    張毅攥著腰間寶劍,臉色非常的難看。


    這是他第幾次經受不平等待遇了?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完全說清,甚至張毅心中對於平陽公主,也多了幾分的埋怨。


    當初在張家莊的時候,平陽公主曾好言安慰,並說一切都有其撐腰。


    可是現在麵對自己的夫婿,轉眼間就把張毅賣了個一幹二淨。


    這份功勞,對於柴邵而言,或許隻能抹平他敗軍之將的稱唿而已。


    但對於張毅而言,這可是存生之本,唯一一條能活下去的路。


    難道陛下就看不出來,如今的張毅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毅提著馬韁繩,向城外飛馳而去。


    聽到身後漸行漸遠的馬蹄聲,侯君集眉頭一挑,轉頭一瞧,赫然間臉色大變。


    “睿英伯張毅,你要到哪兒去!”


    張毅頭都不迴。“既然陛下想要讓我將這份功勞交給柴紹,那就親自下口諭來吧,我張毅哪怕舍出這一條命,也不能讓我仗下的弟兄們受辱!”


    侯君集頓時瞠目結舌。


    不由得大聲喊道。“臭小子,你這是抗旨不尊,你有幾顆腦袋能被砍的?速速給我停下,否則別怪舅舅我和你翻臉!”


    張毅充耳不聞,剛剛進城沒過半盞茶的時間,披掛著甲胄的張毅,打馬衝出了城門。


    門外,數萬兵馬盤踞於此,想要入城休息,可不是直接就能進的,需要先清點存根,細節到每一個百人隊的隊長,都必須要將自己手下人的名字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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